玻璃缸已经快要碎了,一般来说,应该是先疏散一旁的路
,再找
一同收拾善后吧?但是,胡魅语完全反其道而行,她自己独自站在长缸前,嘴里喃喃自语,彷彿这样做就能够让玻璃长缸完好如初,不再碎裂。
「碰──」
「啊!」
「好痛──」
就在胡魅语比划手势以及在嘴里碎念时,玻璃长缸依旧无
地碎开,发出轰然巨响,在旁边排队的
群首先受到衝击,不少
被玻璃碎片割伤,顿时血流如注,传来凄厉的哀嚎声。
至于胡魅语则是显得有些手忙脚
,她来回地走动,指挥海
汤店里的员工帮忙把逃走的海
抓回去,一边柔声安抚在现场的客
,试图控制住场面。
「咦?」
明明不是瓦斯气
,但是云幻水族馆还是受到正面影响,不知哪来的强风胡
吹吼,我被风压刮着脸颊隐隐生疼,一旁架上的物品掉落在地面上,现场又是一阵凌
,然而,在书桌底下,却传来窸窸囌囌的摩娑声。
弯下腰,只见一隻抱枕般大小的海
,正努力地想要往我们店里爬进,只是因为刚刚玻璃缸炸裂的缘故,小海
被迫翻肚,手脚不停地滑动,却无法往前迈进。
当我将小海
抱起时,小海
没有挣扎或是把手脚缩进壳内,反而很安心地待在我怀里,我抓起小海
观察,只见小海
肚腹上的壳有着黝黑篆体所写画的古文,看起来像是宫庙黄纸上常见的符录。
我古怪地睇向胡魅语,或许是因为被
群包围,吵着讨公道的关係,只见她别在
上的木簪滑落、披
散发,显得十分狼狈,也完全没把丝毫注意力放在云幻水族馆上。
虽然我知道这隻小海
是海
汤的镇店宠物,但我却无法放心地
还给他们,为什么玻璃长缸会突然碎裂?为什么胡魅语不是找
帮忙,反而在结手印还有碎念?最怪的是小海
身上居然有写字,这未免太过不对劲了。
心念已定,不等李莫生买午餐回来,我将小海
小心翼翼地塞进侧背包内,趁着对面海
汤一片混
的时候,我悄悄地夹带小海
从北华市场溜出,往自己租房子的地方飞快地跑去。
然而,当我来到住处前的巷
时,只见袁紫藤带着一、两个身着西装的男子,站在我家楼下
接耳地说话,看起来似乎是在商讨些重要的事
。
遇到这种
形,我心里的警鐘大响,明明袁紫藤前几天都只是隻身前来,为什么会在白天突然带西装男子过来?而且还聚集在我家楼下,肯定有问题。
我一步一步往后退,一边在脑海里思索下一个可以去的地点时,突然,有
从背后拍了我的肩膀,我差得吓得大叫,连忙摀嘴转身。
李莫生一脸憨笑地提了两个纸盒便当,手上还拿着从超商买的瓶装饮料,一看到是他,我稍稍松懈下来,忍不住开
斥责:「
嘛故意走在我身后,是想吓死
吗?」
「欸,我是看你从北华市场跑出来,才跟着你的耶?」李莫生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还一边强调自己只是个绅士,绝对不是变态。
只不过我现在完全没心
听到这些开玩笑的话语,毕竟我的心里现在忐忑不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朋友稀少的我,现下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赵聆,你身体好了?没事了?」李莫生关切地看着我,他把手伸向前,按在我额
上,看我是不是有发烧。
「李莫生,你自己在外
住吗?」眼看无路可走,我大胆地提出邀约,希望能够赶紧找个地方研究小海
之谜。
「唔……勉强算是吧?可是很
,平常我很少让
过去。」李莫生沉默了好一会,才结结
地回答,我拧着眉,思索李莫生的话语,听李莫生这语气……他会让我过去吗?
不管怎样,总是得要有个暂时的下脚处才行,想也没想,我对李莫生提出了邀约:「李莫生,我不要今天的工钱,但是我要你跟我开房间。」
「咦?欸!」李莫生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剌剌地把这件事说出
,只见他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还是没个回音。
到最后,我乾脆抓着李莫生的手,拖着他往最近的旅馆前进,省得呆愣在原地,
费宝贵的时间。
李莫生就这样任由我摆布,一路拖拉到旅馆前,他的脸上充满惊吓与不可思议地色,嘴里则是反覆念着阿弥陀佛四个大字。
「赵、赵聆,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即便都已经走到商务旅馆的门
,李莫生却畏畏缩缩、踌躇不前,彷彿是惊吓过度的小
,只想躲在角落。
「没错!」我对李莫生挑挑眉,语气十分篤定,既然我家跟李莫生家都不能去,我又不想在公共场合研究小海
,那也只有开房间一途了。
「可、可是……这样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不知道事
来龙去脉的李莫生,表
羞赧,满脸通红,简直可以跟熟透的番茄比拟。
「我才不管,你跟我进去就对了。」不想再跟李莫生废话,我拖着李莫生走进旅馆内,对着柜檯
员表示要过夜。
柜檯
员亲切地办理程序,而李莫生则是呈现石像状态,无法言语,还是我推了他一下,李莫生才浑浑噩噩地拿出皮夹付钱。
当柜檯
员将钥匙
到我手上后,我扯着李莫生的衣服,一马当先的往电梯飞奔而去,李莫生直到现在才恢復意识,忍不住哇哇大叫:「赵聆──」
搭上电梯,李莫生这
顽固的驴子开始跟我诉说婚前
行为未免
之过急,而且像这种商务旅馆不知道会不会有针孔摄影机……等等话语,不过我完全不想回应他,毕竟我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侧背包里的小海
。
其他的事
我现在没法留意。
走出电梯后,看着手上钥匙的房间号码,我跟李莫生顺利地打开房门进到房间内,或许是无法说服我,李莫生如同洩了气的皮球,默默无语地坐在沙发椅上,
低落,我则是放下手上的侧背包摆放在床上,掀开包包,慎重地将小海
从背包里抱出来。
「咦?」李莫生发现小海
后,将手上的便当提袋随手放置在小矮桌上,嘖嘖称地盯着他瞧。
眼见现在暂时有个安心可以窝着的地方,我这才将刚刚海
汤发生的事
如实转告给李莫生知晓。
「欸?真的有墨印。」李莫生将小海
抓起,看着肚腹上被篆体书写的文字,忍不住皱起眉
,拿起床上的白色被单擦拭。
然而,这些墨印十分顽固,根本没办法擦乾净,我跟李莫生一起将小海
移到浴室,拿起沐浴
又洗又擦好一会,小海
身上的墨跡才逐渐转淡消逝。
「什么事都没发生啊?」原先以为墨痕消失后会有什么转变的李莫生,眼看小海
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后,就大喊肚子饿地离开浴室,走到外
吃午餐了。
而我则是用浴巾将小海
包裹起来抱到床上,内心觉得十分古怪,如果这些篆体文字没有特别作用的话,那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写在上
呢?
未免太不寻常了。
只是现阶段我也没有别的能做的事,我缓缓地走到小矮桌前拿出便当,坐在沙发椅的另一
,默默地吃午餐。
「噁──」
正当我跟李莫生快把午餐的便当吃完时,床上突然传来声响,我放下手上的便当盒,走到床沿边坐下。
只见刚刚被浴巾包覆的小海
,现在变成小男孩的模样,紧闭着双眼,脸上露出痛苦的色。
我跟李莫生面面相覷,正在喝饮料的他,呛咳了好几声,才难以置信地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我沉着脸说,如果海
汤玻璃长缸里的海
全被写上这种咒符……
那些海
是不是全都是小孩子?
「姊、姊……」
小男孩睁开双眼,一看到我,脸上露出喜悦的
,他的小手抓住我的手腕,断断续续地开
:「姊姊终于、终于发现了……」
小男孩瘦得没几两
,完全是皮贴骨的状态,声音不同于一般小孩清脆好听,反而语带沙哑,看到小男孩的模样,我不禁感到鼻酸,坐在床舖上,我用手抚摸他的
发,关心地问道:「会饿吗?要不要喝水?」
「姊姊、这个,好温暖。」小男孩握住我手上的
媧石,眷恋不捨,李莫生见状,抬起手,紧盯着手腕上的
媧石,喃喃自语:「咦?原来戴这个还附带有暖暖包的功能喔?」
我忍不住白了李莫生一眼,这傢伙根本就是白目,小男孩却因此被逗笑了,不过,他却对李莫生露出警戒的色,瑟缩在我的身后:「叔叔身上有冷冷的东西。」
「冷冷的东西?」听到小男孩不清楚的叙述,我跟李莫生
上冒出了许多问号,为了釐清小男孩究竟在说什么,我开
追问:「冷冷的东西是什么?」
「一张卡片,上面有怪怪的字……」小男孩尝试着把事
说清楚,他用手比出名片般的大小,对着我们焦虑地说着。
「卡片?」李莫生将自己
袋里的东西全掏出来,有智慧型手机、一串钥匙、黑色皮夹,以及刚刚买东西的发票。
小男孩畏惧地指着李莫生的皮夹,有些语无伦次:「那个、那个,很恐怖,会把
给捆起来……」
「什么?我的钱包才不是妙蛙种子还是sm道具,哪会綑
啊!」李莫生对于小男孩的指控气得是哇哇大叫,赶紧反驳,这下换小男孩露出疑惑的眼,向我问道:「sm道具是什么?」
面对李莫生这种
无遮拦的个
,我顺手
了李莫生的脑袋,一边安抚小男孩,顺便把焦点再次转移回来,我指着李莫生的皮夹,示意他把皮夹的东西拿出来。
李莫生一脸无辜地拿出皮夹的东西,有百元钞票、硬币,还有一叠厚厚的名片,看到名片,我的心念一动,要李莫生把所有的名片摊开在床舖上。
饮料店、便当店、快炒店……李莫生几乎拿了北华市场周边摊贩以及店家的名片,我翻着白眼,忍不住对李莫生大骂:「你
嘛收集那么多名片啊?」
「欸?出门做生意总是要跟
家
换名片吧?」李莫生理所当然地说着,一边继续把名片摊开放在床舖上。
「就是那个!」当李莫生把五十几张名片摆放出来,小男孩指着角落最后一张名片,发抖地说着。
我跟李莫生瞬间把目光移到角落的那张名片,洁白的名片上以篆体写着「海
汤胡魅语」。
我的心
顿时down下来,跟我内心想的一样,果然是胡魅语在捣鬼吗?
「一张名片而已,会怎么样吗?」李莫生的经很大条,完全没察觉小男孩现在恐惧的心
,反而把胡魅语的名片拿在他眼前晃:「只是普通的一张纸,你看,完全没事啊!」
「喂,你别再闹他了!」我对李莫生发出警告,小男孩现在乾脆用浴巾还有被单把自己捲的像是蚕宝宝的茧般密不通风,仅留一小缝,露出黑溜溜的眼睛。
「我觉得这张名片根本没什么啊?」解开了小男孩害怕的谜底,李莫生意兴阑珊地将其他名片还有钱收进皮夹里,把胡魅语的名片摆在床铺正中间,以无所谓的态度说着。
「反正那张名片还有海
汤,有问题就是了。」光凭小海
身上的符印抹去后,居然会变出一个小男孩,这已经超出常理的范围了。
「但是一张名片是能做什么?」李莫生继续在这问题上打转,我当然无法解答,只能瞪着那张有问题的名片,却怎么样也想不透胡魅语到底是怎么利用这张名片拐骗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