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他是半个罪
。
“婶，我不是东西，这些年里，我都不敢正眼看您。”话说出
，强子有种释然的解脱，那秘密，沉甸甸的，让他无时无刻背负着良心折磨，他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一点都不痛，“您打我骂我吧，杀了我都行，只求您别气着自己的身子。”
他比梁锦绣更担心。
为
跳井，为不顾那个时代最忌讳的出身，为守寡几十年。
到今天，全是泡影。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他成了经历过一些事的中年男，非常清楚，那晚上发生了什么。
什么样的男才会大半夜和一个有
之夫幽会。
李，几乎没有一点反应，灵魂好像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盯着夜色中的某一点，好一会，才轻轻搀扶起强子。
她声音如往常般温柔，她说：“好孩子，起来吧，婶不怪你。”
她太平静了。
平静的让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
月亮爬上了树
，满地婆娑，晚风吹过，像一地碎了的时光。
李慢慢站起来，转身走了，她好像没看到两，甚至连陪伴她大半辈子的
都忘记了。
强子想追上去，梁锦绣拉住，轻轻摇了摇手。
就像那只到现在依旧不吃不喝等死的白翁般，现在的李，身处另一完全封闭的空间，回来还是走，取决于她自己。
梁锦绣慢慢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发现不对，不是回家的方向。
二家的方向？
李找她去做什么？
都说岁月从不败美，二比李大七八岁，七十多了，依然是美的。
她不像别的老太太穿大红大紫，她喜欢淡雅的，有时候光线不好的时候，从后面看，还有年轻时候的影子。
但眼睛早花了。
她眯着眼，好一会才看清来是谁，诧异道：“老寡，怎么是你？”
整个村里，敢这样喊李的，只有她一个。
李把蒲扇放在石上，坐下，反击：“老狐狸，我来谢谢你。”
“谢我？你不会老年痴呆忘了平常我都怎么骂你了吧。”二震惊地睁大眼，然后意识到什么，盯着李的脸好半天，笑了，“你该不会知道那事了吧。”
李轻轻点下。
丈夫走后，村内疚不已，但已经无法弥补。
她成了村里的团宠，整天有送东西，她不收，直接放门，半夜往院子里扔。
二不，别说送东西了，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好像第三年吧，当众说她赶紧改嫁，不要留在村里当祖宗。
她还辱骂地主儿子，说都被他骗了，其实压根不是个好东西，为此，差点成了村里的公敌，幸好是
，如果是男的，估计早挨揍了。
二长叹气：“可还是没把你骂走，你说说你，咋就那么死心呢，再好的男，至于搭进去一辈子吗？”
不像强子般背负救命之恩，她无所谓的，说不是她的权利。
她有孩子，得为孩子着想，有这么一个娘，以后婚事绝对老大难。
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盯着眼前的老冤家，认真道：“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二爽快同意：“随便问。”
李一字一句道：“你先勾搭的他，是吗？”
“我勾搭他？哈哈，一个喊打的地主崽子，你以为天下的都像你那么蠢？”二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指着鼻子道，“再说，你觉得我缺男吗？”
一陈年恶气泛着沫往上涌，二不顾李此刻脸色发白，恶狠狠问道：“一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既然你这么想，我就让你彻底死心——你知道那个死男经常打我对吧。”
村里，应该没有不知道的。
那个时代，打老婆常见。
二没有娘家撑腰，她的娘家，在距离好几百公里的外省。
好在她和别的不一样，被打了，照样嘻嘻哈哈的。
但那是表面。
有天晚上，被打后趁男睡着，她悄悄跑到河边，想着
脆死了算了，
子看不到，没意思。
她遇到了地主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