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翎则摇了摇
，小言就是高
，降妖除魔哪有不危险的。“这些事应当早说，你我一同面对才是。往后你可不能再瞒着我，不让我当真要生气了。”
“你不难受吗？”钟言才不担心他生自己的气呢，“你的命数已经大改，就算我和高为你抵挡一二也不能复原如初，这些你都不恨？”
秦翎的表
难得流露出一丝为自己的难过：“若说不恨是假，我并非圣贤之，没有佛寺高僧的修为和境界，肯定有所怨恨。但事已至此，我有了你，你有了我，再大的恨也就抵消了。再往回想，若我不为所害，你也不会嫁
秦家冲喜。如今你都告诉我了，能否再告诉我一事，那
来院子里找我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恨，钟言却恨死了，他多想看看秦翎按照原本命数活着会是什么样。可如今他只是被
兵追魂的一个将死之。
“是兵。”说出这三个字来，钟言已经心痛难当，就像他总是拿不稳的绣花针忽然刺了指甲缝隙，疼得他猝不及防又无力抵挡。
“兵……它们是鬼？”秦翎已经做足了准备，自己这条命就是小言手里的风筝，有今没明，所以他才这样胆战心惊。
“不是鬼，但是胜似鬼。它们追魂索命，你睡这一冬便是躲这个，醒来后是灵
为你挡了。那
了它的修为，被气所伤，壳才被震裂开来。”钟言不忍全都告诉他，“你记着，往后害你的还会有，但是我必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你秦翎这条命，我一定守得住。”
兵索命，那自己岂不是早就该死了？秦翎听得出这里的话外之音，可他当真不惧怕死亡，只是现在不舍之渐浓烈，怎么都放不下阳间。怪不得他曾经和小言提及“以后”时他会那么难过，因为自己其实并没有“以后”。
各种色在秦翎的双目中流转，全部被钟言看到了。他能看出他的难受和担忧，但是也能看出他的无惧和淡然，他相信秦翎早就不怕死了，怕他死的是自己，但这样的其实是钟言一回见，就将他迷得魂颠倒。秦翎这个呐，看似柔弱，可那把骨硬得吓。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秦翎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便更加珍惜眼前，“那我往后更要珍惜时光了，但愿能长久。”
“是一定能长久，往后你有我，我有你，就再没什么可怕的了。”钟言踮起脚来亲了他一下，这样难受的时候他没办法安慰，只恨不得将自己剖心置腹地全给了他。秦翎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嘴角，凝重色开始褪色，脸色回归了温暖柔和。
两个将这些话说开，心与心的距离更近，更是谁都离不开谁。钟言又给他看了自己捉住的融
雪，小小的白色冰球在琉璃花瓶里
撞，让秦翎大开眼界。等到做饭的时候秦翎更是不愿分开，堂堂大公子竟然跟着钟言进了小厨房，帮着他打打下手。
“这叫什么？”他拿起一根菜来。
“这就是豆芽啊！”
到钟言吃惊了，“你不认识这个？你还吃过呢。”
“这就是豆芽原本的样子？看着不像啊。原来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本形，我只认得它上桌后。”秦翎像个求学的小学子，“它为何和上桌不一样？”
钟言笑得拿不住菜刀，打下手的丫鬟们也捂嘴偷笑。钟言放下刀说：“大少爷，您平时吃的豆芽是掐去尾的，又叫‘掐菜’，文又叫它‘金勾银挂’，我们这样会做饭的叫它‘银针’。你盘子里就中间那段，当然不认识它这模样。”
“是我寡闻了，往后还要和你多学才是，不然出去叫笑话。”秦翎试着掐了几根豆芽菜，这活儿立马被夏露给抢走了。少爷想做饭也就图个新鲜，让他新鲜几下就得了，不敢真使唤他。没想到少
递了一小筐小河虾给少爷，直接发令：“把虾去了，晚上给你熬汤。”
秦翎也不生气，学着去虾，忽然说；“其实这豆芽叫‘金勾银挂’也好，叫‘银针’也罢，它在我心里都是最好吃的豆芽。我很喜欢吃它，绝不会因为它的姓名和样子而改变。小言，你说对么？”
钟言轻轻地切着姜丝，笼屉里的六香糕蒸得正好，散发着微甜。他刀功了得，能将一块姜切成如发的细丝，放
汤中都找不出来。可这会儿他的刀有点颤抖，因为算不出来秦翎说的到底是豆芽还是自己。
等到晚上该沐浴了，钟言心事重重。而这次他没让小翠跟着，直接换了元墨。元墨傻小子似的，跟着到了浴房才觉出不对：“这……小的怎么跟着您到这里来了，我去叫小翠。”
“不用了，你跟着我吧。”钟言往里走，顺手点上了几支蜡烛。浴房本不需要这么多烛火，元墨挠着后脑勺继续跟着往里走。可是越往里走越坏事，走着走着，他发现少把衣服里的枕给扔出来了。
再走走，外衣也给脱了，里是白色的中衣。
再走走，中衣怎么也给脱了？元墨赶紧用手捂住眼睛，刷地背过身去：“少这可不行啊，虽说我年龄小又不是，可您万金之躯怎么能……诶呀，男
有别。”
“你鬼叫什么呢，你转过来看看。”钟言将最里面的衣裳也给脱了，“你看看我是男是。”
“您当然是的了，您可是少爷娶的……诶？”元墨忽然琢磨透了，捂着眼睛转过来，但手没一下子拿下去，只从指缝里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少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半分娇羞子的模样，倒像是哪座山上称霸王的山鬼。
簪子也摘了，发披散在后，上身平平，那坐姿怎么都不像个子。
“您……您……莫非？”元墨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男子，我从来就不是子，一直都是假装的。”钟言苦恼地托着下
，“怎么办，我把你们少爷给害惨了，你说这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元墨已经震惊到九霄云外去了，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大少确实长相有
子英气，行为举止也颇为豪放，不裹脚又不
戴配饰，可他从未往别的地方想过。今这样一下倒是完全对上了，怪不得总觉着主子怪，原来不是她，是他！
“我也不想骗他啊，可我嫁进来那天就装作子了，后来也没法子和他说。”钟言苦恼皱眉，“如今你家少爷可能有所发觉，就算他没发觉我也瞒不住太久……”
确实瞒不住太久，从前没有圆房，秦翎的手又规矩，从不摸，钟言并不担心自己露馅儿。如今圆房了，两做了夫妻之事就不可能一辈子只做一回，往后不能每回都遮了他的双目、捆住他的双手。
唉，这事好难，钟言索
不装了，先告诉了元墨。然后看着这小孩儿跟着自己一起发愁，两个愁总比一个愁有意思。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心里好！”元墨抓耳挠腮，“您真是男子？”
“要不你过来摸摸？”钟言掀开肚兜。
“不了不了，您是主子。”元墨赶紧摇摇手，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这位男子少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现下没辙了所以拉自己下水。两个愁眉苦脸地面对着面，钟言先开
：“你害怕吗？我把你们少爷给骗了，我不是鬼，我是个男鬼。”
“少爷怕不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方才我有点儿怕。但这怕不是怕您做出什么来，而是吓傻了。”元墨
碎了心，少爷的正妻是男妻，天啊，秦家居然出这样的大事，“往后我该怎么叫啊？叫您‘少’还是‘少爷爷’？还是‘少爷’？诶呦，愁死我了。”
小的发愁，大的也愁，最后钟言索说：“要不……你悄悄地问问你们少爷对男妻的态度？”
“我不知道怎么问啊。”元墨知道少给自己揽了一个苦差事。
“你这么聪明，肯定能问，抽个时候帮我问问，探探风声。”钟言将重任扔给了元墨，心里轻松多了。元墨只能答应，唉，主子成亲，自己跟着辛苦啊。
之后接连几都是好天气，一滴雨水都没下，钟言时不时将灵拿出来晒太阳，可晒着晒着他眼皮就累了。顶万里无云，这会儿才初春就有这种了？钟言看向天上亮亮堂堂的大圆点，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张开派说童花回来了已经过了五，仍旧是一个烈
晒的天。钟言原本想自己去找童花，可秦翎说要帮忙，于是两个一起出来了。子椅推出了秦家的正门，钟言顶着，一眼认出了坐在地上刨土的小花农，只是老远一看吓得一惊，怎么鼻青脸肿的？
“他被打了？”秦翎悄悄地问。
“看着像，走，咱们过去问问。”钟言就看不得这种不平之事，想要替童花出恶气，谁料走着走着他余光里一震，直接停了下来。
旁边是一棵大柳树，就是去年自己让元墨命砍断的那棵，可是如今它怎么又好端端地长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墨：少爷，就是那个……您对男妻的看法如何啊？
秦翎：我就适合男妻。
第45章 【阳】湿癸柳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