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洪生噎了一
气:“我现在只是脸上有疤,不算毁容吧?”
“也差不多了。”刘大爷把证件还给他,“咱们出去说,我是不是得做个笔录?”
“嗯,咱们到外面再说。”田洪生回
和钟言使了个眼色,我先把他弄走,剩下的
给你们。等到这俩
离开,屋里就剩下仨喘气儿的,和俩不喘气儿的,钟言先对萧薇说:“你去外面看看那家
在
什么,尽量拦住他们,稳住他们的
绪。在我们把尸首弄回去之前,别让他们进停尸房。”
“好,
给我。”萧薇点了下
就出去了。
这回屋里就剩下俩喘气儿的,钟言直面白色的隔断帘布,打开了鬼场。
如今鬼场的范围已经能自由
控,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和自由度,钟言小心翼翼地扩张鬼场的区域,不去侵染其他无辜的路
。屋里的血腥气一下子增加了,像进了产房,地上一道鲜红的血线朝正前方推进,小
孩儿忽然出现在血线的另外一端。
仿佛是连接生命的脐带,如今连接着钟言和她。
孩儿长长的尾
在地面上滑动,看样子比她的双腿还要灵活,但是看不出蛇皮原身是什么色,现在也变成了布满淤血的青紫色。
孩儿只是看了钟言一眼,用四肢着地的方式靠近了墙面,然后,非常利索地爬到了墙上。
像是一只蜘蛛。
细长的蛇尾摩擦墙面,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和萧薇、梁修贤那样的马仙不同,
娲遗脉不靠蛇仙,她们本身就是仙家的起源,掌握万物,生命依存她们的灵
生长,雌
的灵光照耀大地。她顺利地爬到天花板上,像不受地心引力的任何束缚,只是蛇尾往下悬挂。
随后她快速爬
隔断的里间,轻巧地落了地。钟言看不出她在后面做些什么呢,只能看到那两具尸首忽然悬空了。
像是被
给直接搬走,鞋不见了。
糟了,钟言有些后悔放她出去,小
鬼可不管什么留全尸,万一她兜不住直接将
家老
的遗体当娃娃给拆了,这事就难办了。可来不及他出手阻挡就听到了搬运的声音,那小姑娘在他的鬼场里驭尸?
“我去看看。”飞练往前一步。
“别过去。”钟言拦住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起尸,就怕咱们一过去,两位老
当场变成僵尸就麻烦了。”
“世上真有僵尸啊?”飞练不信,因为没见过。
“当然有,从前死
出殡都要停放三
,一来是防备有
假死,二来就是怕尸首在土下面诈尸,不过现在讲究火葬,没那么多诈尸的了。”钟言拦住他,并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世上连
生子都有,当然也有其他的邪祟,“别轻举妄动,先看看那小姑娘怎么弄。”
两个
继续听着,很快就听到了开门声,原来隔间后
还有一扇后门。听到门响他们才跟上,可是没看到小
鬼,只看到她的尾
尖从门缝儿中溜出去。
钟言仍旧拉着飞练在原地等待,大概一分钟之后他们听到了另外一种响动,很冰冷,又很尖锐。他们对视一眼,可能是停尸房里的冷藏柜被打开了。
“走,过去看看。”钟言急奔向那边。
刘大爷的工作间确实两扇门,前门是接待处,后门的走廊尽
就是停尸房了。这边有
子湿气,滋滋地从墙面和地板砖往外渗出,试着往关节缝儿里
钻,还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是冷冻箱和除湿机在一起大功率的工作。他们仍旧没能追上小
鬼的脚步,总是差一步,拐弯就看到那条尾
在停尸房的门
消失了。
脚步也太快了。钟言和飞练再跟上,到了停尸房门前将鬼场收回。如今这里
都是死尸,若是沾了鬼场不一定是好事。
飞练先一步推开了门,感应灯亮了,停尸房里一片惨白。
里面有不少冷冻间,门上亮着的灯光显示里面有没有尸体。钟言晃过一眼,一共亮着三盏灯,也就是说这一整面冷冻仓里
有三具遗体。
“用我去检查一下么?”飞练问。
“这不太好吧。”钟言犹豫了一下,但这时候是特殊时刻,没什么可顾忌的。飞练已经提前将手变为触手,往前延伸时分成三根,同时拉开了三扇门。
正方形的小门,仿佛就是生命最后的归宿,就如同外面卖的那个小小骨灰盒,死亡将在这里终结,而就在距离不足几千米的
产科,那个叫作“生门”的地方,无数生命等待降生,往返循环,
回重生。随着门拉开,白雾一样的寒气先滚了出来,一下子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等钟言看清之后,先看到一张青紫色的小脸。
小
鬼在里面,像是和他们玩儿捉迷藏,被发现后才爬出来,一溜烟爬上了天花板。飞练再把冰柜里的床板拉出来,三个冷冻仓里都有遗体,其中两位就是刚刚在隔断后
的老
。他们已经换好了寿衣,双目紧闭,乍一眼非常平和。
剩下的那个就是那位年轻
了,二十多岁,刘大爷办公室里摆着的遗像就是他。
“看来已经躺回去了。”钟言没察觉到这里有什么恶念,“估计是尸首不小心遇到了什么,所以忽然起尸了。起尸的原因应该很简单,就是诈了一下,但是背后的原因肯定不简单。”
飞练再将床板推回去,恭恭敬敬地关上了冷冻仓。虽然他对
类的尸体是没什么感觉,但师祖是老派
,很敬重这个,所以他也跟着敬重起来。
天花板上的小
鬼自然也听不懂这些,没有黑眼珠的眼睛里全是眼白,一动不动地盯着钟言。
“谢谢你了,改天给你买几个玩具。”钟言摸了一把她的尾
,“小
娲。”
滋溜一下,小
鬼消失得无影无踪。钟言见尸首回去就放心了,转
要走,却发现飞练没动。
“怎么了?”钟言第一反应是这里不对劲。
没想到飞练却说:“你摸了她的尾
,为什么不摸摸我的了?”
“啊?”钟言第一反应是满
问号,第二反应是很想揍他一顿,“臭小子,你哪有什么尾
?”
飞练眉心一皱:“我怎么没有了?那么大一条呢。”
钟言捏了捏拳
:“你该知道……
类的尾
不长在前面吧?”说完,钟言红着耳朵掉
就走,留下一个满
问号的飞练。
怎么回事?飞练低
看了看下面,又抬
看向师祖“仓皇而逃”的背影。自己当然知道
类的前面那个不是尾
,刚刚自己说的是触足啊,师祖自己想歪了还怪别
。
等到他们回到接待厅,田洪生刚好回来,萧薇看到钟言和飞练就知道尸首已经归位,于是也回来了。四个
再次集合,信息
换,萧薇那边倒是没什么关键信息,两位老
是寿终正寝,儿孙满堂,死前也没有什么怨毒的。
“嗯,那和我推断的没错,尸首不是恶意起尸,倒像是……”钟言看向了旁边的大花圈,“有
想提醒咱们什么。”
“我这边倒是有个大消息。”田洪生说,“刘老先生说,那名校工后来送去火化,结果负责那个焚烧炉的工作
员生了一场大病,而且辞职不
了。我刚好要来了火葬场的电话,要不要打过去问问?”
“现在就问。”钟言说着走向花圈。
田洪生办事也不含糊,直接将电话打给火葬场,钟言听着他和那边的
进行沟通,注视的却是眼前花圈上的水珠。
“飞练,过来。”他忽然说。飞练走过来,钟言又指了指花圈:“认识这个吗?”
飞练看了一眼:“黄色菊花。”
“不是。”钟言指了指菊花的花瓣,“你摸摸这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