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韩一决定半年便辞去军职，新差事的烦难在他走马上任后立刻浮现。更多小说 LTXSFB.cOm
因为晋升加官，军中弟兄拉他吃酒作庆，他亦和新部属
流作东相请。
原婉然初听韩一说起这事，全当
往来，并不放在心上。她早起煮
蛋，让韩一带往军营，赴宴前吃下防酒醉，又在家备好宵夜及解酒汤水待他归来。
一两天还好，到第叁、四天，韩一营里散值后，仍然与下属吃酒，晚间回家一身酒气。
他吃了酒如常沉静，洗浴
净后倒便睡。碍于身上残留气味不好，他未与原婉然同寝，自到厢房安置。
原婉然让他回正房，怕他独睡，半夜呕吐，抑或要汤要水，智昏昏噎着摔着，无知晓。
到第五
晚间，韩一宴罢归来，原婉然打手巾把给他擦脸，问道：“相公，这贺酒要吃到几时？”
韩一道：“再两天，接下来两个小旗作东，便请完了。”
大夏军制，总旗手下有五个小旗军官，一个小旗带领十名兵卒，这几便是小旗流，率领各队小兵款待韩一。
原婉然舒
气，“那便好了，你手下虽是一番热忱，连吃酒到底伤身。”
韩一考虑半晌，道：“并不是全出于热忱。”
“咦？”
韩一道：“这些年边强打仗，军中猜忌胡，不予重用，我队上全是胡，因此心生不满。他们又和我前那位总旗
好，我们上司彭百户不待见旧总旗，将挤兑免职；对我，则看在指挥使亲自提拔份上，另眼看待。那些士兵一腔无名火就冲我来了。”
原婉然忙问道：“岂难道他们存心灌醉你？”
韩一颌首，“我若大醉，翌应卯当差误时误事，不单自己出丑落不是，也扫彭百户面子。”
“那你……”
韩一轻拍原婉然肩，“不打紧，他们占不到便宜。”
韩一酒量好，且利用胡习俗，他受旁敬酒喝下一杯，席上众也得陪饮一杯，就这么将其他通通喝垮。隔他若无其事进营，照常
兵训练，那些兵卒反倒宿醉未退，见新长官
奕奕下场演武，都不肯示弱，强忍疼脑胀作，真个哑
吃黄莲，有苦难言。
如此几次，最后两回摆酒，那些兵卒学乖了，不敢再借酒挖坑。
过几天，韩一结束营中值回家，原婉然收拾他衣衫，发现叁件倒有两件添了约莫手掌长短的缝补痕迹。据韩一说，是演武时，与角力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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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婉然忙问道：“又是你手下士兵的？”
“唔。”
“……”原婉然秀眉微蹙。
韩一摸摸她顶，“营中例常要演练格斗技法。”
“……不是我存心将往坏里猜想，他们不久前才
你，只怕这回也公报私仇。”
“那帮未尝没这份心思，这样正好。”
“咦？”
“军中谁强就服谁，胡尤其如此。队上士兵借吃酒比武下绊子，我便胜过他们趁机立威。那些奈何我不得，倒是渐渐安份了。”
翌，原婉然在窗下炕上飞针走线，对坐在身畔的赵野叹道：“你大哥手里五十个兵，五十副心肠，要一一收服可不容易。”
赵野道：“你别烦恼，大哥带有一套，打仗那会子，谁在他手下，便是刺也服他管。”
原婉然担忧稍轻，“那就好了。”
“大哥倘若有心，前程不止于此。”
“那是，”原婉然浅笑中有掩不住的骄傲，“我两个相公都是能。”
赵野笑道：“我手下可没五十个兵爷可以使唤。”
“可是你在纸上能撒豆成兵啊，要多少山水、花鸟、翎毛和物便画多少，都鲜活极了。”
赵野倾身搂抱原婉然，原婉然忙道：“别，我手上有针，当心扎伤你。”
赵野看向原婉然手中针线活，道：“说几回了，你平做绣活已费不少眼力，闲了又裁衣，歇一歇吧。”
“偶尔做几件针线活，不伤眼的。你大哥衣服扯了，得给他做新衣。”
“大哥必定说衣服补好了，对付着穿便是。”
原婉然嫣然笑道：“他还真就这么说。我让他在大些的场面穿新衣，旧衣留着居家穿，或者后角力再换上。他如今大小是个七品官，穿衣纵然不必讲究光鲜，总也要过得去才好。”
赵野扫了一眼原婉然身旁炕桌，上几块布料大约能裁叁件衣裳。
他问道：“为什么布料全挑石青色？”
“你大哥喜欢庄重颜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