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诉？”赵向晚丝毫不惧，与他目光相对，视线接触处，似有火光闪过，“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母亲嘲讽之言。她告诉我们，你这个儿子，算是丢了。你大哥生了四朵金花，无
延续卢家香火，你却替杨家传了后，你母亲对你很失望。”
卢辉的眼透着一
说不出来的悲凉。
“我母亲？你找她做什么。她这个，自己的
命排第一，享受排第二，面子排第三，至于其他，都不重要。延续卢家香火有什么要紧？她只是怕亲戚背后说闲话。”
卢辉的胸脯在剧烈地上下起伏，牙关紧咬，双手撑在桌面，整个都在微微颤抖，显然被赵向晚成功刺激到。
【杀过之后，我什么都不怕了！】
【她还想控制我？休想。】
【我妈这一辈子，就想把所有东西都控制在她手心里。谁要是老实、听话，谁就该被她剥削！
死了，我爸死了，她把旁都耗死了，又继续折磨我和我哥。】
【我
赘了，我摆脱了她，我终于离开了她。这小
警真可笑，她说我妈对我失望？哈哈，能够让我妈失望，那就对了！】
赵向晚的内心有一丝颤栗——卢辉的弱点，找到了！
如果说，卢辉真的希望摆脱他妈妈的控制，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卢辉会纵容他妈妈打着他的旗号耀武扬威？
第一次在汽车站派出所见到孙友敏时，她嚣张地说过：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卢局长就会派警察过来带走你？
卢辉为什么要听她的？为什么要任凭她继续指挥？
赵向晚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你越是讨厌谁，终究会成为谁。为什么呢？
在心理学研究中，原生家庭，也就是一个出生、成长的家庭的烙印非常
刻，通过父母对待长辈的态度、父母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饭，无声无息地影响着这个的格、行为。
卢尚武的内心憎恶母亲，可是孙友敏的说话方式、行为举止、处事模式，却早在他形成憎恶、试图摆脱之前，就地浸了他的骨髓之中。
一经触发，立刻就会“有样学样”。
卢辉的心理弱点，便是控制。
他在模仿孙友敏的方式，控制他；却也在不断反抗，试图摆脱孙友敏的控制。
雨夜杀，是卢辉的第一次反抗。
进厂当学徒，是他的第二次反抗。
赘杨家，改名卢辉，是他的第三次反抗。
一步一步，卢辉一直在试图走出原生家庭的束缚，逃脱孙友敏的控制。
那么，问题来了。
卢辉最渴望的是什么？
龚四喜最渴望的，是得到父母的肯定，因为他一直被忽视；
卢辉呢？
他这一生都被他
控命运，他渴望的，是自由。
不只是身体的自由，不只是行为的自由，而是被尊重、被信任、被赞赏、被支持、被鼓励的选择的自由。
自己选择自己的生，不被他左右。
自己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不被他
扰。
找到了卢辉最渴望的东西，
准找到他的
绪按钮，就能让他悲、让他喜、让他愤怒，让他崩溃！
只是，这个过程会很艰难，极其耗费心。
控制旁绪的同时，自己也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赵向晚长长地吁了一
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坐下。
高广强与周如兰看到赵向晚这么从容，也都放松下来，低
喝水。
只有卢辉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绪还沉浸在对母亲的憎恨之中。
【自私自利，眼里只有钱！大腿生疮，赤脚医生说要打青霉素，她舍不得花钱，就这样看着大腿溃烂而死。】
【爸生病，她
着他下地活，爸是活活累死的！】
【谁要是不听她的，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第一胎是儿，我说寄养在大哥家，她说什么？她说这丫姓杨，转就把她送了……】
第一胎是儿？
赵向晚轻啜一热茶，抬看向卢辉：“你和母亲关系如何？”
卢辉摇摇，没有说什么。
赵向晚说：“我和你母亲孙友敏聊过两回，感觉是个非常强势的老太太，和她生活在一起，一定很累吧？”
卢辉点了点，若有所思：“很累。”
赵向晚问：“既然累，为什么不离开？”
卢辉面上平静，内心却起了波澜：“我选择赘，已是离开。”
赵向晚话锋一转：“既然离开，为什么还是处处受她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