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
“……”
现在，眼前的鹤遂狼狈地哑声道：“我怕你看了以后，会收回说过的话。”
会，不要我。
会丢下我一个
。
周念微微瞪大眼睛，再次说出那晚的回答：“我不会！”
也许为搏一搏她的真心，鹤遂重新闭上眼睛，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露出赴死般的无畏色：“那看吧。”
“……”
卢国强给段武递一个眼。
段武会意，站起身走到前方的电视机前方，开始在电脑上
作投屏播放。
屏幕亮起。
上面出现一个加载中的圈圈，圈圈在不停转动。
加载进度7%……
当数字快要变成00%时，椅子上的鹤遂蹭地站起来，顿了一下，才有些艰难地开
：“我出去抽根烟。”
他不想应对这样的场面。
周念也没有进行阻拦，或许他真的应该出去透一气。
鹤遂来到外面的走廊里，掏出烟，打开烟盒的动作又急又颤。
点了烟，他猛吸一大，让随空而起的白色烟雾熏红眼尾，他回
看一眼询问室的门，一想到会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些画面，就禁不住皮一阵发麻。
要是她看见那些东西后真的不要他怎么办？
他完全没有办法承受。
询问室内。
随着屏幕上的加载完成，出现在周念视野里的，是一个漆黑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甚至没有一扇窗。
唯一光亮是透过门上的长方形小窗透进房间，昏昧状态，只能看清物品的大致
廓。
房间里没有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个蹲厕的坑白晃晃地浮在暗色里。
倏地。
房间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周念的心脏停跳一秒。
看向角落里起伏着的
影，周念放缓呼吸，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开：“不要告诉我， 那个是……”
“是他。”
卢国强短短的两个字， 把周念脑中高悬着的那根经掐断。
周念歘一下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屏幕。
她需要看得更加清楚。
等走得更近，周念看清楚，瑟缩在屏幕角落里——也就是在房间黑角里的鹤遂。
他没有穿衣服。
在那样的暗里，他的皮肤白得相当醒目。
蜷在角落里的时候，他的颈骨和肩胛骨都微微浮凸着。
少年身上连一条内裤都没有穿，残忍地被剥夺最后一丝尊严。
“才被送进善进的孩子都会被扒光衣服关小黑屋。”卢国强说，“他们不是在教育学生，而是在训狗。”
“……”
音落，小黑屋的门被从外面打开。
周念看见一个穿着暗绿迷彩服的男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根长钢棍。
看见那么长那么粗一根钢棍，周念的心也跟着紧了。
听见脚步声的鹤遂抬，撑在地面的五指张开，手背青筋毕现。
那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周念在哪里？”鹤遂声音嘶哑地问。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周念鼻尖一酸，把要哭的冲动往下压。
教官拿着钢棍踱步到少年面前：“不管你要找的是谁，你暂时都见不到了，但也不是代表永远见不到，等你改造好了，知道如何感恩父母，学会好好听话以后，你就能出去见想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