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演他,扮演了几十年,有时候我都快信以为真了,直到我见到了你。
奥玛从迷宫中将你带出,我看着你,这个属于真阿德勒的孩子,我的心里感受到了恐惧。
我那时就有预感,你一定会成长为了不起的法师,因为你是天才的孩子,天才的孩子只可能是天才。
随着你一天天长大,我的恐惧每天都在加
,我对奥玛说,那孩子会发现我是假的。
奥玛说,不会,我们会帮你隐藏。
我心里在说,不,奥玛,你不知道我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我真正害怕的不是被你发现身份,是被你瞧不起。
你是阿德勒的孩子,你完全有立场去鄙夷一个披着你父亲的身份、却一个魔法都不会释放的庸
。
当然,你从没有这么做过,我也早早便意识到,你永远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命运是多么不公啊,像你这样的天才,又偏偏还有着一颗宝贵的心。
我常常警告你不要傲慢,我没有告诉你的是,像你这样生来便具有一切的
,是多么容易变得傲慢。
但你没有,你从不会看不起弱者,相反,你还会保护他们。
这是非常可贵、难得的事,就像是很久以前,奥玛和我谈论,我们想要教出来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我想说,就是像你这样的,柏莎。
今年我已经九十岁了,我扮演了太久阿德勒,我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忘记了我二十岁以前都经历过什么。
我只还记得,我是在夏天出生的,这件事和真的阿德勒截然相反。
但我从未觉得,我的
生被谁夺走过,我想,奥玛可能已经告诉了你。
我常和奥玛这么说,奥玛也常和我说,我们在这件事上持有着相同观点:
想要做的事就要在活着的时候尽可能去做,不要留下遗憾。
柏莎,今时今
,我写下这封信给你的时候,我刚刚得知“戴维”的死亡。
欧恩死了,我最后未了的心愿也已完成,我的
生无比圆满,找不到一块缺憾。
只有一句话,我还没有在活着的时候告诉某
,希望她可以原谅我不好意思当面和她说。
好了,我要说了,你在听,对吗?
我
你,孩子。
-
柏莎放下信件,猛吸了一下鼻子,她把信仔仔细细塞进信封,收回
袋。
葬礼继续来
,这次来和她拥抱的
,对方和她都怔了下。
是弗丽达。她们互看着对方,目光淡淡,然后两
又同时默契地打开手臂,抱了一下。
柏莎记不清上次和弗丽达拥抱是什么时候,也记不清上次在心里发自内心厌恶这个
是什么时候。
那都不重要了,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事都会变得很轻、很轻。
再下一个
是拉托纳,柏莎面对他时有点局促,拉托纳则是紧张。
他们尝试拥抱,很地两次都将手臂错过了对方身体。
又尝试了一次,柏莎放弃,她伸出手,同他握了下。
拉托纳离开后,是学院的众
,埃莉卡抱住她的时候,流眼泪了,她抬起手指为小姑娘擦
眼角。
“不要哭,埃莉卡教授,学院的未来还需要你和我呢!”
她没想到,后来,她碰到的每一个
都在哭。迪夫、杜克、波文,还有奥玛、肯特。
奥玛在那个早晨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今天脸却埋在柏莎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哪里有那么容易释怀呀。哪怕知道老
生无憾,
他的
也还是无法接受他的离开。
等到大家都走开了,迦南最后一个走向柏莎。
无须说,
哭的青年抱住她的时候,流下了多少眼泪。
“柏莎,柏莎。”
他不断呼喊她的名字,又不说任何其他的话,他心中盘旋着老
死亡前一天对他的嘱咐。
他答应了老
,会好好照顾她,但他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她。
言语太短暂,他要做的是用一生去证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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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的另一边,拉托纳身体弯曲,蜷缩在地。
弗丽达看见了他,她紧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拉托纳摇
,不说话,弗丽达冷嗤了声,转身就要步开。
离开前,她听到了拉托纳的自语。
“他和我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