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虚浮,有些站不住,方才的打斗将他一身的内力消耗的七七八八。垂下手腕,无痕剑尖落在地上,泠然作响。
陆展清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他,牢牢地把他护在臂弯里,脸颊贴了贴有些失的
。
漠吉失去了双眼,什么都看不清。泠欢本就强弩之末,根本不是纪连阙的对手,屡屡添伤,还要时不时被自己护在身后的漠吉甩出致命的符文,后背一片鲜血淋漓。
泠欢眼都接近涣散,白雾根本用不出来,一
白发尽是红色,余光瞥见趁机朝漠吉心
而去的拙锋,想也不想,张开双臂护在了漠吉身前。
漠吉没了双眼,感受到有
的靠近,宽袖狠狠一甩,震断了来
好几处的骨
。
泠欢骤然被震开,一
血还没吐出来,拙锋已然捅进了他的心
。
他摔在地上,艰难地扯着漠吉的衣袍:“师父……”
漠吉听着他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急切地喊着:“欢儿,欢儿,来我这,来我这。”
泠欢看着漠吉的失态,艰难地向上移了移,
枕在他的膝弯,反过来宽慰漠吉:“师父…没事,欢儿不疼的,我……”
下一秒钟,泠欢发出了极为凄厉地嘶吼。
“啊!!”
这一声过于尖锐,所有
都朝这看了过来。
漠吉将泠欢的
禁锢在自己膝弯中,断指按在他眉心,强行抽取着泠欢剩余的生机与内力。
不过瞬息,漠吉就睁开了一双比刚刚还要明亮透彻却繁复
邃的眼睛。
纪连阙喘着气,捂着自己臂上无法愈合的伤
,骂了一声。
泠欢原本就瘦弱的身躯极快地萎靡,他瞪大双眼,在极端地疼痛中,被漠吉一把推开,趴伏在地上,无法起身。
无数的枯骨天灯在熄灭坠落,纷扬而下,扑簌了一地的明灭。
漠吉扭了扭脖子,舔着
涩的嘴唇,一把把泠欢推开,朝着众
张开了手臂,肆意道:“来啊。”
“师父…”
被强行抽取生机与内力的疼痛不亚于剔骨削
。泠欢痛到语句不成调:“师父、你、你救我,是、为了今天吗?”
漠吉连眼都不愿意施舍给他,道:“是啊,你不过是一个储存内力和生机的容器。”
泠欢绝望地悲泣。
“不然你觉得,你这么个从出生开始,就脏透了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我看上?”
第90章 诀别
一片静默中,漠吉拿起掉落在地的天灯,很是惋惜地摸了摸,继续对泠欢道:“作为枯骨天灯阵的阵眼,你唯一的作用就是贡献你的生命。”
泠欢痛苦到甚至不知如何处理自己的呼吸。
枯骨天灯阵以生
为阵眼,靠着
的生机发展。
泠欢这一
白发,便是常年被抽取生机的缘故。
可漠吉,每每在泠欢问起时,都说是他修行巫术的缘故。
泠欢从未怀疑过,因为漠吉说的话就是他的金科玉律。
一盏枯骨天灯恰好砸在泠欢的锁骨上,他咳出几大
血,摇着
向漠吉爬去,希望能收到他怜悯的眼光。
一丝都没有。
泠欢
木然,目光落在满地散着青烟的天灯上,缓缓地伸出手。
天灯上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雨蝶,是漠吉最喜欢的,也是他最擅长画的。
泠欢出身风月之地,他的母亲出身于南域名动一时的“流香坊”。
泠欢的母亲有着倾国倾城的相貌,可她脾气不好,每每客
要尽兴时,她总一哭二闹三上吊。客
们觉得晦气,总是骂骂咧咧地提裤子出门,把老鸨好一顿数落,老鸨因此赔了不少笑,亏了不少钱。
做不了姑娘,也得在这给她赚钱。老鸨一气之下,把泠欢的母亲扁为了杂役。
杂役没有地位,任
欺凌。在这种饮酒寻欢的风月场地什么都会出现,泠欢的母亲直到生下泠欢,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老鸨看中了泠欢母亲的皮囊,不允许她流掉,
迫着她怀胎十月生下泠欢。
在这种
况下,泠欢极不受母亲待见,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被母亲和老鸨苛责辱骂。
泠欢完全继承了母亲的姿色,柔媚动
,不过十一岁就惹来无数风月老手的青睐。
荤素不忌的色鬼们対他是男是
毫不在意,甚至听说是个男孩,言辞动作都更加露骨。
这是泠欢的命。
他以毁容相
,老鸨没有办法,忍他到了十四岁。
在他死命不从后,直接捆起来打晕了送进了房中。
那噩梦般的一夜过后,泠欢浑身青紫,失魂落魄坐在屋檐上。身上
烂的衣服什么也遮不住,他枯坐了一天一夜,在老鸨带
前来抓他时,跳了下去。
屋檐不够高,他没死。摔断了手臂和腿,气若游丝。
一位医者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是早年到南域的漠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