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菱月含泪给父母磕了三个
，谢过父母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第4章
第二
是正子。
这一, 外天还没亮，梁氏就推开西厢房的门，她进来喊
儿起床的, 却发现菱月已经起来了, 身上穿着整齐的衣裳, 正在叠被子。
梁氏去厨房提来热水, 菱月洗了脸。
这时候外已经蒙蒙亮了, 菱月拿着梳子慢慢地给自己通发。
等些许晨光洒进屋子，菱月对着镜子开始给自己上妆, 她肤色白皙，又正值青春妙龄，脸上向来是不碰脂
的，菱月用螺子黛给自己描了眉，正待上
脂，梁氏端着一碗面进来了。
“先等一等, ”梁氏叫住她，“一会儿再用那个, 你得先吃碗面, 压压饿, 不然这一天你都吃不了什么东西的。”
菱月便先去吃面。
面是梁氏昨晚上和好的, 放着醒了一晚上，刚现擀了出来，热气腾腾的一碗面, 用白菜编的锅, 面里有一个荷包蛋, 还有一些
片。
面汤清澈，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油星, 是菱月喜欢的味道。
菱月连汤带面，慢慢都吃
净了。
重新漱过，菱月对着镜子给自己上了脂，胭脂色的脂，和嫁衣一样漂亮。
这时候全福
到了，和红药出嫁那次不一样，这一回，全福是顾府请来的，全福对着梁氏满的喜庆话，及至进来屋子，看到今的新娘子，全福喜得一拍
掌：“哎哟，可不得了了，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我今也算开了眼了！”
全福几步走过来，对着菱月脸上仔细地瞧了瞧，点赞道：“这妆上得好，是不用上脂，真要上了倒污了这好颜色了！”
梁氏请全福稍坐片刻，又拿来蜜饯和枣糕招待。
不一时，甄家的
亲眷也都到齐了，站满了一屋子。
梁氏在盆里兑好温水，全福过去净了手，她拿过梳子，在甄家这些亲眷的见证下，一边给菱月梳着发，一边娴熟地唱着梳歌：
“一梳梳到，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全福语调悠扬，让菱月感觉到这是一种仪式，在亲眷们的见证下，全福用唱梳歌的方式给新娘子以祝福。
空气中有飞舞的尘粒，它们在晨光中闪烁着，有着透明的质感。
菱月看着它们，一时听得出了。
发梳过，梳歌唱过，梁氏接过全福手中的梳子，亲自动手给菱月梳了一个百合髻。
和以前菱月自己梳发不一样的是，这一回，梁氏把菱月的发全都梳了上去，不再有发垂下来，这是子嫁了的标志，从此以后，这世上只有丈夫能看到这个子散下发的样子。
梳好发髻，
上戴，戴上耳裆。
一样样地都打扮妥当。
忽听外小院里一阵响亮的炮竹声。
府上的花轿停在了院子里。
这些流程府上事先已经知会过甄家，纳妾和一般的男婚嫁不一样，不会有新郎官来亲迎，这时候就见喜娘喜气洋洋地进来屋子，笑容满面地道：
“新娘子该上花轿了！”
全福拿起喜帕，要给新娘子盖在上。
菱月黛眉红唇，安安分分地坐在床上，等着全福的动作。
梁氏隔着一两步的距离，眼睁睁地看着床上的儿，她一身胭脂色的嫁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多么漂亮，又多么端庄。
梁氏忽然捂住脸哭起来。
一般来说，儿出嫁的子，做娘亲的舍不得儿，流两滴眼泪也是有的。
只是凡事总该有个限度。
众看梁氏哭得不成样子，几个亲眷忙上去把梁氏架开，汪氏一边架着梁氏，一边忙不迭地劝道：“月娘这是去享福去了，以后丫鬟婆子使着，绫罗绸缎穿着，多少都羡慕不来呢！你这个做娘的倒哭起来！”
喜帕盖在上，遮住了视线，菱月在喜娘的搀扶下，移出了屋子，上了停在院子里的花轿。
这还是菱月一回坐轿子。
以前老太太坐轿子，她都是跟在旁边随行的。
花轿微微晃动，其实比不上靠自己步行那般安稳，菱月略感不适。
花轿从东角门抬进府中，到了二门上，花轿给放在地面上，家丁们撤了下去，换了几个身体健壮的婆子来抬轿，花轿进了二门，又走了一段，不时拐一个弯，最后终于又停了下来。
喜娘撩开了轿帘，菱月听见她的声音在正前方传来：“到地方了，新娘子可以下轿了。”
喜帕遮挡住视线，菱月只能看到脚下这一小块地方，菱月慢慢地挪出花轿，喜娘赶忙上来搀扶着她，轿杠放倒在地面上，菱月小心地迈了出去。
喜娘在左边搀扶着她，很快又上来在右边搀扶她，菱月被这两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引导着，慢慢地走过一段路，又步上几级石阶，迈过低低的门槛，进了喜房。
菱月被引领着在喜床上坐下来。
喜娘道：“新娘子先歇一会子吧，举行仪式的吉时还没到，且得等一会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