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早已死去,还担心这些身后事作甚。
但她没想到,宗政修比她预想的更蠢,也更疯。
于是。
皇后的保命符,竟也成了她的催命符。
看着殿外炙热的空气,明棠突然有些愣。
此刻,画屏应当坐上南下的船了吧。
画屏,原本不叫画屏。
她原本的名字很普通,却很温暖,叫春雨。
她是南边沿海生的
,根本不喜欢皇都这
燥炙热的天气,却为了给四年前宗政修随意杖杀而亡的兄长报仇而
了皇都。
她的哥哥,为了家中的弟妹,选择了放弃自己
宫去当内侍。
那个小内侍,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每月最开心的事,便是拿到月银然后托相熟的
带回老家。
他也不识字,不会写信,更没有纸笔可用。
那笔月银,是他和故乡的亲
唯一的
流。
直到后来,月银停了,隔了许久,春雨才从那个帮兄长带月银的同乡
中知道。
他死了。
因为不小心冲撞了二皇子,当时宗政修刚被贤妃斥责过,心
烦闷,随
便吩咐将其拖了下去杖六十。
后来,一场水灾,全家
最后只剩下了当时不过十二的春雨。
于是,她什么都没带,靠着自己的脚和一路乞讨走到了皇都。
明棠选中这颗棋子的时候,春雨已经成了贤妃所选定的给宗政修的侍妾了。
从一个流
的孤儿,到宫里娘娘亲手选中的皇子侍妾。
她靠着自己,用了三年时间就达成了。
其心智和毅力,绝非常
所能及。
原本,在这场局中,画屏是要真真正正死去的。
唯有那样,这才是一场完美无缺的局。
但是,明棠还是给了春雨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天高海阔,那个还年轻的姑娘,还有许多种可能。
而在这同一时刻。
虞非雁看着面前的宗政衡,终究还是苦涩一笑。
“用过。”
只是那时,自己并不知道这张方子有如此大的隐患。
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那个孩子的到来,可是从有孕那天开始,她便一直有不适之症。
直到后来,负责脉案的心腹告诉她。
这个孩子,先天不足,保不住了。
“小产之事,究竟是你自己服了药,还是……”
“是我自己喝了药。可那个孩子本就保不住了,我用他为陛下的霸业铺路,我做错了吗?”
虞非雁
绪激动地吼道。
“陛下现在怨起我来了?可当时用那件事迫使张氏妥协,前朝后宫质疑之声尽消的时候,陛下您心中应当也是轻松了一刻的吧?”
她不想保住那个孩子吗?
因为无子,她在众多妯娌王妃之间受过多少讥讽?那一碗碗苦涩汤药下去,她求的是什么?
“陛下,臣妾没了那个孩子的时候,不比昭贵嫔的伤心弱一分半毫。可当时,你有同臣妾说过一样的话吗?”
虞非雁双目赤红,泣不成声。
“你叫她昭昭,说会同她再有孩子。我呢?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可当时你只对我说,皇后保重身体,这后宫还要你来主持。”
这些话,她想忘记,却偏偏怎么也忘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