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感觉很寂寥,什么都没有,心里却不能平静。
难以形容,就是觉得这地方经歷过什么大灾难一样,让
有一种淡淡的哀伤。
很淡很淡,但不能说是没有。好像被
遗忘,但却始终在
心中留下了痕跡。
不能像留在沙莫中的脚印一般,风一吹就消失。那歷史留下来的伤很
。
得连我,一个外国
也感受到了。
我问了月瞳,她望着沙漠,边对我说着尤德西斯的歷史。
尤德西斯本来是一个美丽的国家,国民友
富足,魔法盛行,景色优美如画,可是再强大的国家也敌不过宿命,灭亡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听着,月瞳的语气充满了沧桑。
我好像看到她的心充满空
、苍老,满目苍夷。
可能是错觉。
这个地方总是让我惶恐不安。
我常会觉得有
在我的耳旁喃喃细语,又发觉不过是幻觉。这
况在
夜尤其严重。
这让我不能安睡。
我也感到了一种危机,让我不放心在这地方安睡。
夜间,我像昨天一样在床上辗转难眠。也因此,我知道了让我產生危机直觉的是什么。
我听到轻巧的跳跃声,细如猫儿走过,但经过骑士训练的我,知道这是什么。
月瞳从窗外跳了进来。除了她以外,没有
有这一身本领。
我感到了寒冷,是她拔出了剑,不用眼睛,也感受到她散发在外的杀意。她用剑杀过很多
,只有在闭着眼时,我才能静下心来察觉这事,淡淡的血腥味。
我在装睡,她高举了剑。
我打算在她刺过来的时候反击,剑已经握在怀中,蓄势待发。
但是,她又把剑放下来了。
你已经发现了,我偷袭失败。
她开
对我说。我继续装睡,没有回答。
作为一个骑士,应该要勇于接受死亡吧。我对你发出挑战,明天一早,用完饭后,你答应吗?
我睁开眼,坐了起来,看进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我答应。
她点点
,说:
好,那么明天见。
你如何看出我在装睡?
呼吸声。睡觉时
的呼吸比什么时候都要粗重,而你很紧张,甚至屏息。
我心里骂着自己大意,看着她转身离开。
我知道这个城堡很可能只剩下我一个客
了。
我是贵宾,她想给我一个隆重的死亡仪式。
而我,没有反抗的馀地。
(月瞳)
昨晚,我把所有
都清乾净了,只有莫尔,我给了他决胜的邀约。
这或许是出于我身为骑士的骄傲吧。
一大清早,我就起了床,为种在空音旁边的蔷薇浇点水。
之后就到食厅中和莫尔用早膳。我们俩的话都不多。
你可以告诉我为何你要把我们全部
都杀光吗?
为了尤德西斯的国民。我不想再看到他们在死亡之中遗忘、挣扎。
这是诅咒吗?
算是吧,但正确来说应该是宿命。
莫尔没有多问,继续默默地进食。这会是他
生中最后的一顿饭。
我们都吃饱了,一起走到了大厅。空音的石雕就放在中央。
我走到了空音的面前,抚着她的脸和
发,说:
我最珍
的姊姊,请你看着我们,为我们的决斗作评审公証。
我转
看向莫尔。
你准备好了吗?
他用眼代替了回答,手中已拿出了剑。
我走到了大厅的对角,也拔出了光剑。
我们一起闭上眼睛,心中默数三秒,再睁开眼,向对方攻了过去。
这次,他拼了命,我拿出了所有的实力。
他完全没有胜算。
他侧身闪过我正面的攻击,想由我背后袭击。
我没有给予他任何机会,反手一挡从背后来的一剑,突然转向前刺他的胸前要害。
他慌忙避过,右面又出现了巨大的漏
。
剑锋一转,攻向了右侧。这次他闪避不及,被我划了一道血
子。
他受痛反而变得更为冷静沉着,转攻为守,等着我的缺失。
我的缺失又岂容易找?他渐渐落于下风。
我跃起,直刺过去他的心脏,他挡开了,我转为劈击,他用剑硬接了我这一剑,他的手臂大概是被我震得麻了。
我乘他一时的放松无力攻过去,这次的目标是颈项。
他勉强挡开了,但手臂中剑。
见骨。右手据痛,不能握剑。剑
左手。
左手并不如右手灵活,他已经是强弩之未,不可能赢得了我。
他连接的攻击我都可以轻易挡开,他却为此气虚喘喘的。
右手的动脉被刺穿,血如涌泉,不可能止得住。
我们停止了攻击,胜负已分。
莫尔感到了晕眩,无力支撑身体,倒了下来。
他的剑已放下,手按住了伤
,血依然
涌着,表
痛苦。
我把光剑放回腰际,蹲下来,注专看着莫尔,轻按着他的创
。
闭上眼睛,为他唸上止痛咒。
他的面容放松了,但呼吸慢慢弱了。
眼皮闭上,呼吸停止。他死了。
我站起身,木无表
,内心亦无波澜。死亡对我而言已没有任何特别。
小信飞到我的肩上,对我说:
做得很好。
我点了点
,看着莫尔的尸首消失。
亳无预兆地,我感到了一阵轻松。多年积存的魔法流动散得很快,像把压在身上的大石逐渐拿走。
我转
看向空音,她祥和的面容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真的吗?小信?
我难以置信地问他。
对,我们成功了。
小信展开翅膀拍打着,兴奋地绕着我飞行。
鱼们都出来了,这是城堡里是千年之中最热闹的一天。
星澈、悠、夜塑、父亲和母亲都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城堡内外的
鱼发出欢呼声,传遍尤德西斯。
我走到了父母亲的面前,却想起我们已经是不同的存在,不可能再得到他们的拥抱。
夜塑和星澈走了过来,拥抱了我。
没有任何触感,却让我感到了温暖,这是从心底暖出来的。是他们的怀抱。
父母亲也一样抱了我,父亲对我说:
谢谢你,这千年来为了我们,牺牲了自己。
爸,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啊。我们都是尤德西斯的一分子。
父亲微笑。这时城堡传来了一种轰隆巨响,沙子从天上掉了下来,越来越多。
魔法能量散去了,力量不能再支持一直以魔法支撑迄立的城堡,城堡要塌陷了。悠说。
我看着她,只见她半透明的身体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隠约难见。
你们在消失?
我看到夜塑,再看看星澈,他们的
况和悠一样,证明了我的说法并没有错。
魔法能量清掉了,我们当然会消失。因此我们要出来和你告别啊。母亲对着我说,也是对着空音说。
他们走到了空音的面前,一一向她道别拥抱。
城堡的顶部已经空掉了,透出一丝丝的阳光。在阳光下他们的身影已经难以见到。
鱼们的声色慢慢静了下来。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说话,是星澈在我耳边的细语:
别难过,我们要走了。
我对他说一句,我很好,但喉咙却只能发出哽咽,未能回答,他再也不能听到。他们都消失了。安安静静地,消失了。
我呆站在大厅中间,看着城堡墙壁掉下的沙子。
沙掉到我的身上,没有重量,但同样地,负载着千年的重量。
城堡已经不成样子。只是颓垣败瓦。
我的身体也很轻很轻。
看来我们也是道别的时候了。小信说。
我看着他,他的银光很耀眼,我看不到他的
廓。
我再看看自己的身体,好像在随着风,消逝。
诅咒解开了,我的工作完成,灵魂也自由了。
再见。我对小信笑着说。幻鸟不会在主
的面前消失,他会和主
进行告别,往太阳的方向飞过去,直到螎为一体。
我看不到小信了,阳光很刺眼。
城堡没有了,已经和沙漠合而为一,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一体的,一个尤德西斯。
我转
看向惟一剩下来的东西,空音的雕像。
她是我最后放不下心来的东西,世上最珍
的
。
我想抚摸她的脸颊,但已经没有了触感。我轻得风一吹便会散。
我痛心的看着她永恒絶美的容顏,把
凑到了她的耳边:
姊,永别了。保重。
我就是风,飘散在尤德西斯的每一个角落。
我看到了一个
緻的纯白石雕,是一个忧伤微笑的絶色
子,双手抱在胸前,身上缠着蔷薇。
脚边,有一颗翠绿的
芽。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