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没见过的妖,挪挪脚,宋岫默默朝霍野身后躲了躲。
并非害怕,单纯嫌烦。
前不久刚刚目睹过青年气疯邢冥的冲和:???
怎么回事?几天没见,自己的二徒弟真成小白兔了?
不应该。
“对,对,看我这记
,”相当识趣地,为首的妖修改
附和,“我等此次前来,是为庆贺剑尊的合籍大典,讨杯喜酒吃。”
“南山老祖留下的丹药,应当对宋……宋道友的修为颇有裨益。”
南山老祖,即数月前连累霍野捱天谴的罪魁祸首之一,此妖医术超群,却
晴难测,喜好以血
浇灌
植。
见死不救更是常态。
魂遭雷劫劈成齑
,对方这会儿八成早已被众妖抄了家,瓜分掉财产。
挥袖合拢座椅,霍野与宋岫相邻而坐,淡淡挑眉,“冤孽横生的秽物,怎配庆贺本座的喜事?”
“剑尊误会,我等哪敢讨您的晦气?”语速飞快,那妖修连连解释,“南山老祖已逝,天谴之下,因果尽消,绝不会有半点问题。”
“好比俗世诊病,修行也讲究个对症下药,宋道友既是我等同族,总会用得上。”
悄悄溜出来看戏的4404:啧啧啧,好一张巧嘴。
这舌灿莲花的能耐,也没比自家宿主差多少。
前提是后者处于正常状态。
“宋道友觉得呢?”嗅觉敏锐,为首妖修适时将话题抛给稍微面善些的青年,“你转生重修,身子定有亏损。”
弯弯绕绕的寒暄,宋岫能理解,却像蚊虫嗡嗡般吵得很,听到有
叫自己,他礼貌放下霍野被把玩的五指,抬
,慢吞吞地扫视一圈。
接着,目光直勾勾落在后排。
“丹药苦,没意思,”摇摇
,宋岫道,“他闻起来特别讨厌,不如宰了,拿妖丹当礼物如何?”
此话一出,紫霄峰殿内落针可闻。
明明说着血腥恐怖的言辞,态偏又无辜且天真,眨眨眼,青年瞳仁黝黑,唇色殷红,微微上挑时,竟给
种不寒而栗之感。
被选中的花明则无意识绷紧四肢。
因为当初带
欺负青年、咬断青年脖颈的,正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青云门之行,他也曾考虑过推脱,可作为狐族首领,单凭“霍野”两个字就被吓得灰溜溜夹起尾
逃窜,传出去,自己的脸面还往哪搁。
名门正派素来虚伪,受条条框框约束,妖魔
三族争斗方休,霍野再恼,碍于身份、碍于悠悠之
,都得顾及着青云门行事。
抱着以上盘算,花明一路奔波坐在了此处。
可他怎么也没料到“花容”会率先挑衅。
在花明的印象中,对方天资极差,且生
懦弱,找不出一丝属于妖族的狠辣果断,哪怕有剑尊撑腰,面对自己这个威势
重的长辈,同样难成事。
“别怕,”自认为理解对方的错愕犹豫,宋岫诚恳,“霍野只会在旁边看。”
冲和没绷住,当场笑出声来。
花明的表
瞬间黑如锅底。
他虽与宋岫境界相同,个中差距却是云泥之别,被双修和灵药的假把式,有什么资格得意猖狂。
“既是同族相邀……”余光确定霍野没有
手的意思,花明起身,“恭敬不如从命。”
对方主动送上门,在场诸多见证,只要自己留分寸,饶是霍野再护短,亦无法挑出错来。
“要去外面吗,”整整袖摆,花明问,“此处恐怕难以施展。”
宋岫拒绝,“就在这儿。”
态度随意地,花明颔首,“拔剑吧。”
“你是小辈,先……”
咯吱——
一秒、或者更短,骨
与金属摩擦的声音伴着汩汩涌出的猩红,清晰响彻耳边,花明愣愣盯着穿透自己肩膀的长剑,后知后觉地感到剧痛袭来。
“霍野的无锋躲在内府,”本
驱使下全然忘记藏拙,青年甚至没有回
,于四溢的铁锈味里,一本正经对被抢走佩剑的白羽解释,“事急从权,我会洗
净再还,希望你不要太生气。”
之后,也没等白羽回答,便转身朝花明走去。
他的步子不算大,偏偏每次皆能堵死后者的去路,稳稳立于花明身前,宋岫伸手,似摆弄傀儡般轻松地握住剑柄,“方才我仔细想了想,你犯的错,并未到挖内丹那般严重。”
“今
只取一条右臂。”
“冤有
债有主……”
“下次我会去找你的儿子。”
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