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
还没走呢？”
“还没走......我方才在库房和大说话，觉得他累得快不行了，嗓子都发
。”
“欸，咱们衙门有菊花茶，我待会给大送一些去，能去火生津的。”
“还是您想得周到，”柳青笑道，“......要不您顺带劝大早些回去休息？他舒坦了，我们底下的才有好
子过。”
钱伯笑着答应。
柳青又说了几句不相的，便从门房拿了把伞，出了衙门。
......
转过天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沈延的书吏给柳青送来了两张纸。
柳青打开一看，是沈延的笔迹。看内容应当是对某具尸身的描述，却没有注明死者的名姓。
“死者着掐腰斓边纻丝褙子，除了前胸以外，全身完好，无淤青、伤痕，唯左胸有一处
而窄的伤
，右侧胸有一处怪异却极浅的血痕，似是有以刀划出的。死者妆容
致，指甲边缘完好，并无剐蹭磨损，且应当是新染了丹蔻......”
另一张纸上便是那血痕的样子，柳青看了半晌也没辨认出那到底是个什么符号又或是像个什么。
她明白为何沈延不写死者名姓了。这应当是永嘉公主的尸身。
给公主装殓的并非仵作，能主动告知他的事
估计不多，可此处连指甲的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想来是他问得极细致了。
也幸亏有他问来的这些，否则这桩线索极少的案子，她查起来要大费周章了。
她拿着这两张纸琢磨了一会，觉得桂三和那丫鬟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公主死前显然是没有激烈反抗过的，与其说是在与盗贼搏斗中被杀，更像是在极为放松时被一刀毙命。
所以凶手应当是她极为亲近或是熟悉的。至于那血痕是怎么回事，她还想不透。
那小丫鬟若只是为了偷东西，根本犯不上杀，而且那匕首
得又狠又准，也不像一个内宅里的小丫鬟所为。
府内下和侍卫都说那府里只来过一位尼姑，而尼姑离开时，公主还好好地活着。
柳青想来想去，觉得也许公主曾经在府中密会某个，府内的下要么并不知晓，要么是知晓了却不敢说。
若真是这种况，就不好办了。毕竟涉及公主的私隐，她到哪里去找疑犯。
她突然想到一个。
只是这
晴不定的，也不知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好在，她今算是走运。都不用她找，那位爷自己就来了。
她刚跨出衙门的门槛，就看到了五爷。他一身八宝纹纻丝直身，金嵌玉的发箍在光下闪耀着光辉。他骑在一匹极高壮的黝黑发亮的马上，连带马，比身后骑马的随从足高了两个
。
柳青在下仰着脑袋看他，心想他到底是特意给自己挑了匹特别高的马，还是特意给随从挑了匹特别矮的。
“......呦，特意来迎接爷啊，还挺懂事的。”
他将马驱到她面前，很没有必要地甩了一下长腿，翻身跳下马，让前后衣摆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他这一番动作，竟让柳青想到春意躁动的时节里那些活力过旺的雄兽。
“五爷，小正想去顺天府向您道谢，”她向他行了一礼，“多亏您的安排，小的事已经解决了。”
也不知他是如何想出浴堂这种主意。
五爷摇了摇扇子，似乎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嗯，那是自然，爷都出手了，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话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柳青想了想，“小请您吃饭？”
五爷嘴一撇：“我都到你们衙门了，怎么也该在衙门请我喝茶呀。”
“......是是，爷您请随我来。”
也好，替她省钱了，反正她也是问案子的事，请他在衙门里坐坐也无妨。
五爷觉得天气闷，不想进值房，见院子里有处凉，便一
坐到那凉下的石墩上。柳青赶紧让书吏送来茶壶茶盏，亲自给他斟了茶。
“说吧，找爷什么事？”五爷把扇子往石桌上一放
这
才不会专程去谢他，找他一准有事。不过看她嘴甜，他也乐得让她求他。
柳青嘿嘿一笑：“爷，实不相瞒，小在查永嘉公主的案子，觉得这凶手可能是和公主极亲近的，所以小想跟爷您打听打听公主常和什么来往。”
五爷鼻子里哼了声：“爷就知道，你是无事不来。”
柳青默然一笑。他要是这么说的话，她摊上这个案子也有他的功劳。
“行吧，爷也不是小气的。”
他喝了茶，又拿起他的扇子。
“爷这位姑姑啊，可不是省油的灯，虽是个寡
，可是风流快活一样没落下。爷都怀疑她那死去的丈夫是被绿帽子给活活压死的……”
柳青听得呛了茶，能这么说自己姑姑的他还是一个。
五爷想抬手给她拍拍，但她见他的手伸过来，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五爷浓眉一蹙，刚要发作，却见远处的抄手游廊上一个清俊的身影经过。
那一身绯袍，脊背挺直，走起路来阔步生风。他似乎也在朝他们这里看，一双寒星目中视线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