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厘忍不住打起了哭嗝,琮世子不是以前那个能带着她解九连环的大哥哥了,她也不是那个可以任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子了。
他居皇城内,是将来要袭爵的世子,是公主亲近的养子。
她自己呢,她也长大了,但却是侥幸得主子怜惜的婢。
周克馑的话让她想起了,她是贱籍,卖身契还在侯府里的贱籍孤,同他是何等的云泥之别,竟敢心存亲近之意,肖想或许有朝一
到他身边去。
或许是十九说的进宫去被她当真了罢,倒真的昏了。
可读书有言道论迹不论心,心里想想也罪不可赦吗?
周克馑看出来了,那琮世子呢?
会不会早就看出来了?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冒犯了他?
之前说的他应付得来,是不是要她别多管闲事?
如此想着,阿厘更加低落了,哭嗝越来越密集。
过了许久,终于平复了些,她用袖擦
眼泪,努力吸了吸鼻子,暗下决心,以后要按捺自己别再往世子身前凑,省的叫
看不起,省的令
厌烦,省的叫周克馑笑话。
脑子却像是跟她唱反调似的,总是浮现周琮救她于生死一线之际的画面。
本以为忽略的边边角角都清晰起来,那刻他抿起的唇,蹙起的眉,腰间飞的玉佩,甚至露出一角暗色的剑穗,都如现下映在她额
的
光一样,明亮起来。
阿厘透过带着湿意的睫,直视当空直的太阳,眯起眼睛,视野里散出大小不一的金色光圈,似真非真。
鸟金乌作证,她真的只是偷偷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