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眼冒金星了,不得不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许许多多好吃的食物——香
的蛋炒饭,油脂四溢的红烧
,煎成金黄色的活鱼……
突然,铁木兰的鼻子里传来一
菜
包子的香味,她惊讶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任东杰正悄无声息的从半空中掠过来,落到了她身边的枝
上。
就在这一刹那,铁木兰忽然觉得天不再寒冷了,风也不再刺痛了,一
很温暖的感觉涌遍全身,令她几乎忍不住掉下泪来,尤其是当她看到任东杰手里拎着的,是她最
吃的由「太平坊」做出的菜
包子。
但她还是故意沉着俏脸,眉毛一挑道:「你来
什么?我不是说过不用你帮手吗?」
任东杰表
严肃的道:「我
都到了祢身边三丈之后,祢才察觉到,这样的监视能让
放心吗?」
铁木兰听他一来就责备自己,心里又火了起来,正想冲着他发泄一下委屈,但菜
包子的香气实在太诱
,她管不了其它了,伸手抢过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任东杰叹了
气,不再多说什么了,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内站好了位置,取出一小瓶烧酒递了过去。
铁木兰咕噜咕噜的灌了几
,这才感到周身的热量回来了。她吁了
气,低声道:「好啦,多谢你给我送来酒食。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一个
就行。」
任东杰皱眉道:「祢还是这么倔强,非要甩开我自己单
?」
铁木兰咬着嘴唇,很坚决的道:「是!」
任东杰又好气又好笑,摊开手道:「可是我也下定了决心,非要在这里留守不可。祢若不满意的话,不妨把我推下树去,我绝不会反抗。」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周围已有三三两两的行
路过。如果树上平白无故的摔下一个大活
,不引起喧哗才怪呢。
铁木兰恨的牙痒痒的,挥了挥
拳道:「那么你离我远点,别跟我在同一棵树上……」
话犹未了,任东杰突然伸手拉住她的小臂,把她整个
扯到枝叶更茂密之处,警告道:「有高手来了,小心!」
铁木兰一惊,赶忙屏息静气稳住身子,从枝叶缝隙间向下望去,紧张中已无暇顾及自己和这个男
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可是这一看之下她差点气
了肚子,出现在视线内的只是一队寻常的兵丁,无论哪个都看不出「高手」的气质。
「混蛋!」铁木兰气红了脸,这才察觉双方挨的是如此之近,恍然道,「你骗我……你想占我便宜!」
她火了起来,反手一个耳光摔了过去,但又被任东杰眼明手快的抓住。
「我没骗祢!」说话的同时,下腹部被膝盖重重的撞了一下,任东杰闷哼一声,压低嗓音急切道,「真的有高手过来了,祢……」
铁木兰两只手都被制住,青春窈窕的娇躯被挤压在树
上,连动都没法动了。
她又羞又怒,
脑一热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张
就要痛骂出声……
「糟糕!」任东杰来不及多想,关键时刻又没有第三只手可用,不假思索的
一低,竟是用自己的嘴封住了那两片樱红的唇。
铁木兰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冲到喉边的声音全被堵了回去,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
但她马上就回过来,拼命扭着
想要摆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惊怒
集之下,她狠狠的一
咬了下去。
任东杰的嘴唇立刻被咬
,痛得连脸庞都扭曲了,但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把她柔软的双唇封得更紧。
咸咸的、温热的、带着点铁猩味的血
涌进了铁木兰的嘴里,她气的快发疯,正想把这可恶的嘴给硬生生咬掉,突然耳朵里捕捉到了一阵极轻微的唏唏唆唆声。
——这是顶尖高手施展轻功时,发出来的衣袂带风声!
铁木兰娇躯一震,知道自己错怪了任东杰。她不用看也知道,来
的武功
不可测,只要周围稍有异状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她绷紧的身体立刻放松,不再激烈挣扎了。可是任东杰却并未察觉,生怕她发出响动打
惊蛇,把她全身都死死压住,不给她任何抗拒的空间!
铁木兰很想告诉对方不必如此,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但是却无法说的出来。
再加上对他充满了歉意,心肠一软,也就乖乖的认命了,索
闭起眼睛任他施为。
这是一个猛烈的、霸道的,她从未体验过的热吻,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
不知不觉间,她的呼吸已变的急促而压抑,双颊绯红,芳心如撞鹿般狂跳,她的身体已像火一样的热起来。
衣袂带风声很快接近,又很快远去了。
天地之间忽然变的寂静一片,只剩下咿咿唔唔的含糊呻吟……
等任东杰的嘴终于离开时,铁木兰已是心
漾,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俏脸红扑扑的就像鲜花般娇艳,隆起的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
她睁开眼睛,色复杂的望着任东杰,那眼里有娇羞、有嗔怪、有薄怒、也有歉疚。
四片分开的嘴唇之间,还藕断丝连的牵着几条水线,水线是暗红色的,带着明显的鲜血气息。
——男
间的事是否都是这样的,热
中夹杂着危险,而亲密的行为也往往联系着伤害呢?
任东杰呆呆的出着,表
很是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铁木兰低垂着
颈,一声不响的用手帕替任东杰抹去了血迹,跟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伸指蘸了点儿,细心的擦在了
损的创
上。
修长纤美的玉指触到唇上,任东杰这才清醒过来,痛的发出了「哧溜」声。
铁木兰低声道:「对不住。」
任东杰挤出一个笑脸道:「不要紧,无非是流些血罢了。能以此换来第一美
捕快的热吻,说起来我还是赚到了呢!」
铁木兰狠狠瞪了他一眼,红着脸道:「少贫嘴了,刚才过去的高手究竟是谁?
任东杰叹了
气道:「我也没看到,光顾着阻止祢出声了。」
两个
相对沉静着,一时无话可说。片刻后,铁木兰突然「嗤」的一声轻笑,把脸转了开去。任东杰却只有苦笑,知道自己的样子必然是狼狈到难以见
。
这时黎明已经到来了。天气十分的
沉,太阳躲在云层里不露面,给
的感觉非常郁闷。
又过了不知多久,任东杰忽地轻噫一声,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怪的东西。
铁木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远方出现了一顶巨大的花轿。
花轿本身并不是什么怪的东西,一样是由四条大汉抬着的,问题是这顶花轿移动的速度快的惊
,几乎不逊于马儿一溜小跑。
任东杰诧异道:「是她?她怎么也来了?」
铁木兰屏住呼吸,等轿子飞快过去了,才轻声问道:「轿子里坐的是谁?」
任东杰一字字道:「金叶子。」
铁木兰又是一惊,道:「是那个打的一手好暗器,出道才四个月就名震天下,从来也没
能闯进轿子目睹她真容的金叶子?」
任东杰道:「是。」
铁木兰沉吟道:「这几天似乎所有的有名
子都到本城来了,多她一个也不希,但她跑到将军府去做什么呢?」
任东杰道:「我也不清楚。」
这几句话说完,两个
又不出声了,只是默默的等待着,但谢坚却始终没有走出将军府。
铁木兰有些担心的道:「谢坚会不会从其他侧门离开了?」
任东杰蛮有把握的道:「侧门都是给下
进出的,谢坚这个纨裤子弟非常自负,况且又自认为没有
露,一定不会鬼鬼祟祟的走侧门的。」
两个
就这样,想到什么问题就攀谈几句,互相
换看法。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沉默的打发时间,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傍晚。
铁木兰几乎失去了耐心,不停的嘟哝:「怎么搞的?谢坚到底会不会出来?」
任东杰却还是很沉的住气,微笑着劝她不要心急。
就在她疲劳到快要支撑不下去时,任东杰突然一扯她的衣袖,示意目标出现了。
铁木兰
一振,就看见一条
影匆匆的朝这个方向奔来,瞧身形正是谢坚。
两个
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刻将真力灌注到四肢百骸,做好了跟踪的准备。
谢坚满脸兴奋的色,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完全没有发觉身后有
追随。
他正在想着玉玲珑,想着这个风华绝代的名
,现在全城只有自己才知道她在哪里,今晚好好的加把劲,说不定就能如愿以偿的一亲香泽。想到开心之处,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来。
可是他的笑容还未完全舒展,面上的肌
突然变得僵硬,目光也凝结!然后谢坚腿脚一软,整个
重重的摔了下去,就摔在这冰冷的地面上。
他晕倒的刹那,看到的是任东杰和铁木兰的面孔,他们焦急的冲自己喊着什么,喊得似乎很大声,但听起来却逐渐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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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兰的心
糟糟的,吹了一整天的寒风,
脑本来就有些发昏,现在更是彷徨的拿不出任何主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谢坚刚离府门不远就出了意外,
命关天,她和任东杰别无选择,只能赶快把谢坚送回了将军府施救。
从皇宫里过来作客的退休御医闻声出动,尽全力抢救了大半夜,虽然保住了谢坚的
命,但还是没能将他救醒过来。
因为他中的是一种很离的毒药,如果没有解方,也许就会永远这样昏迷下去了。
下毒的
是谁?没有
能回答,甚至连毒药怎样进
体内都茫无
绪。
铁木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侦
这越来越复杂的案子,怎样才能向全城的百姓和六扇门
代,怎样才能不沦为武林中的笑柄。
自出生起,从未有过任何一刻,令她感觉到像现在这样的疲累。
任东杰在安慰她:「不要紧,我们还有时间。」
是的,也许还有时间,但就眼前来说,铁木兰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谢坚的父亲——本城中手握兵权、地位尊崇的震西大将军谢宗廷。
此刻,这位朝野闻名的实权
物正坐在榻边,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就像尊塑像般动也不动。
他年近六十了,可是腰板还是挺的很直,多年的戎马生涯,使得他身上几乎没有赘
,你若不仔细看甚至不会注意到他的年纪。
但是当听说谢坚有可能无法苏醒时,谢宗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整个
都呆住了,国字脸上的皱纹都像是
了许多。
他在怔怔的望着儿子,任东杰却在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那些皱纹,那里面的每一条,无疑都是荣誉和艰辛的见证。
良久,谢宗廷终于从儿子身上收回了视线,转过
来,
邃锐利的眼光看了看任东杰,又看了看铁木兰。
「将军大
在上……」铁木兰准备向他行正规之礼,但却被拦住了。
「这里不是官场,也没有将军。」谢宗廷伤感道,「这里只有一个父亲,寄希望于六扇门和武林正道的力量,来拯救他的儿子。」
任东杰淡淡道:「我们自当竭尽所能,但是效果如何,则取决于大
在多大的程度上信任我们了。」
谢宗廷微微颔首,道:「我懂你的意思,如果双方不肯推心置腹,这件事就永远无法解决。」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道:「昨天泰和楼那场血拼,幸存的高手现在全都在府里。」
铁木兰吃惊的跳了起来,失声道:「什么?」
任东杰却镇定多了,道:「这些高手并不是被你绑架的,而是自愿到这里来的,是不是?」
谢宗廷道:「不错。他们只有躲在这里,才可以免受层出不穷的暗算袭击。」
任东杰点点
,道:「那些高手在泰和楼死伤惨重,之后你的
就出现了,说是要把他们带到这个安全的地方来。」
谢宗廷沉声道:「不止是他们,任何武林
士手里只要有那份请帖,都可以来我府中作客。」
任东杰眼光发亮,道:「那份署名是已故逍遥庄主的怪请帖?」
谢宗廷道:「是。其实最近本城中十数起武林
士被杀案,原因都是为了争夺这样的请帖。」
铁木兰急着追问道:「这份请帖究竟有什么特别?值得这样大动
戈?」
谢宗廷摇
道:「具体的老夫也不清楚。老夫并非江湖中
,若不是受
威
,怎会去卷
武林中的纠纷?」
铁木兰动容道:「是谁这么大胆,连大
您都敢威
?」
谢宗廷道:「老夫什么都不想隐瞒。我年轻时本是绿林响马,二十多年前被招安而归顺朝廷,而后屡立战功才升迁到如今的地位。以前是做过不少亏心事的。」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什么亏心事?是有
用这个来威胁大
吗?」
谢宗廷喟然长叹,久久不答。
任东杰善解
意,道:「我想这些事过去很久了,未必跟眼下的案子有关。但不知对方威胁大
做什么呢?」
谢宗廷道:「要我设法保证持有请帖之
的安全,并保守秘密不为外界知晓,明天一早,就会有
来接这些高手去作客。」
铁木兰愕然道:「到哪里作客?莫非是……是……」
她的声音忽然顿住了,脸色也有些发白。
任东杰却接了
,意味
长的道:「既然是死
发出的请帖,也许就是想邀请大家去地狱里作客。」
铁木兰怒道:「胡说,这世上哪有鬼魂地狱?简直荒谬!」
「是否荒谬,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任东杰满不在乎的道,「明早我们和这些高手一起出发,就算真是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作客,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说完望着铁木兰,故意道:「当然,铁捕
如果害怕,那就我一个
去好了。」
铁木兰被激的双颊通红,挺起胸脯道:「去就去,我什么都不怕!你们男
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到。」
任东杰翘起大拇指,赞道:「好,果然是有胆有识的
巾帼!有祢做伴,我任某
就算真的被勾魂小鬼给拘走,也是无怨无悔了!」
铁木兰不理他,朗声对谢宗廷道:「大
你就在府里等候消息,等我们作客回来之后,肯定可以解开一切事
的真相,料想拿到解方救治谢公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谢宗廷长叹道:「但愿如祢所说。」
他挥了挥手,示意二
退下,然后他就坐在床边,继续望着沉睡的儿子出,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
了……
这一夜,任东杰就歇在将军府里,他睡的非常安稳,连梦都没有做半个。
跟谢宗廷谈完后出来,铁木兰就要去展开调查,看看是谁最有下毒的嫌疑。
任东杰没有在旁帮手,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白费劲。
但他也知道,像铁木兰这样固执而又很有主见的少
,是不会听他劝告的,所以也就没有
费唇舌,自己先钻到被窝里美美的睡觉去了。
他预感到这件案子绝对比想像中更棘手,而只有养足了
,才可以应付即将到来的重重危机。
一段既充满了杀戮危机,又香艳刺激的遭遇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