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eilehaowan
20/09/13
第十八章正邪斗法
叶小天在紧张施工的“大亨杂货铺”后院里只待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圆满结
束了同李伯皓、高涯两位少酋长的会晤，微笑着和周班
离开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李伯皓和高涯依旧像仇
似的，离开时还恶狠狠地对瞪了一眼，但是他们脸
上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喜色。
叶小天从杂货铺离开后，让周班回去，又独自去了叶大娘家。
叶香兰已经知道了叶小天这些天的遭遇，心疼地把他让到屋里，伤心得直抹
眼泪。虽然这些天叶小天不回家让她独守空房，但叶香兰知道自己的小
郎在办
大事，现在浑身是伤，倒也没撒娇弄痴地诉说意。
叶小天跟她耳语几句，叶大娘就站在院子里，大声招呼邻居家那个半大小子
替她跑一趟巡检司，喊她儿子回家一趟。
罗巡检接到母亲的
信，迅速赶回家中。叶小天当晚没走，罗小叶跟他密谋
半天，叶香兰弄了一桌好酒好菜。吃完饭，叶香兰和儿子左右搀扶着叶小天，殷
勤地送他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叶小天来到了县衙，一进典史签押房里，便喊来马辉、许浩然
等几议事。随后，周班也让家驾着驴车把他送到了县衙门，拄着拐，慢
腾腾地走进了典史签押房。
上三竿的时候，孟县丞才来到县衙，他一到县衙，就沉着脸色奔向典史签
押房。正在签押房外扫地的老卢见了他马上用力咳嗽了一声，然后为孟县丞让
开了道路。
孟县丞厌恶地看了看这个一黄板牙的老苍，以袖掩蔽着灰尘，走进了
签押房。
叶小天坐在案后，与周班、苏循天、李云聪、马辉、许浩然等正商议着
什么，声音压得很低。
几个今没有公出的捕快、皂役们在角落里的凳子上坐着，
接耳，生恐
影响了大。
“砰”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叶小天愕然抬起，就见孟县丞
沉着
脸走进来。周班等连忙站起来，向孟县丞抱拳施礼。
叶小天没有动，只是坐在那儿，向孟县丞虚虚一拱手：“呵呵，原来是县丞
大到了。下官身子不便，不能起身行礼，大勿怪！”
孟县丞沉着脸走到他案前，用力一捶桌子，吼道：“我们是官，不是匪！”
孟县丞今要把徐林等的死因强栽到叶小天身上，心里也有点发虚，自然
要先发制，做足姿态。他这一拳，捶得砚台、毛笔都跳起来，房间里顿时一片
肃静。
所有捕快、皂隶都站起来，惊骇地看向孟庆唯，不明白孟县丞为何如此大发
雷霆。
叶小天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轻笑道：“我们不是匪？县丞大确定？
我倒是觉得，如果说是那种大碗喝酒、大块吃
的很风光的匪，我们的确算不上。
不过要说见不得的细作鬼，倒也勉强够格了。至于说官……大，我们还是不
要侮辱官这个称呼了。”
孟县丞勃然大怒：“本官忍你很久了，当在公堂之上你直斥本官，本官懒
得理会你。想不到你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徐林、祥哥儿那群一出衙门就
死
街，这件事你怎么说？”
“大问我的看法啊？”叶小天摸挲着下
，沉吟道：“怎么说呢？按道理
讲吧，私相寻仇是万万不应该的，有王法嘛。可是……如果王法不能主持公道，
那怎么办呢？让苦主等上一万年，等咱们王法管用？那也太扯淡了！
我觉得，这时候如果百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要好过忍气吞声，对于遏制犯
罪也很有效果。咱们总不能只准坏作恶，好就得用王法、规矩约束着，这算
哪门子道理？徐林等有没有罪，你我心里都明白，恶有恶报未尝不是好事。“
孟县丞冷笑道：“所以你就买凶杀？”
叶小天怔了怔，奇道：“我杀？”
叶小天心里只一转念，就明白了孟县丞的打算：“啊……原来县丞大以为
是我本杀了徐林、祥哥儿那帮地痞，又或者是我买凶杀了他们？”
孟县丞冷笑：“难道不是？”
“是你娘个！”叶小天突然像只发了疯的小老虎似的跳起来，刚才那副半
死不活的模样全然不见了。他像个痞子似的跳着脚大骂：“你他娘的想坑我，以
为我看不出来？王八蛋！你可真够黑的啊！说我杀，证据呢，证据呢，你拿证
据来！”
孟县丞被叶小天骂呆了，他是官，而且是一个有后台的官，在葫县还真没被
这么骂过。老百姓不敢这么骂，官场中总要讲究一下身份。至于齐木，虽然
对他一向颐指气使，却也不曾这么辱骂过他，以至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当他终于反应过来以后，顿时怒不可遏，大喝道：“你好大胆！竟敢如此辱
骂上官，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
叶小天比他嗓门还大，喝道：“混帐东西，你踢门而
，指手划脚，你他娘
的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孟县丞气得浑身发抖：“我是葫县县丞，是本地的司法最高长官，是你的顶
上司！”
叶小天把胸挺起来，大声道：“县官不如现管，这是我的地盘，在这儿顶
上司算个
！我是为民作主的官，跟你这个为地主豪强做门下犬的官如此说话已
经是大大地看得起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孟县丞指着叶小天大吼道：“你这个疯子，难道你忘了你究竟是谁吗？”
叶小天乜着他冷笑：“你以为你把老子绑在这个位置上，就想着我会任你揉
搓？门儿都没有！姓孟的，算你眼瞎，老子生下来就是为了跟捣蛋的！”
孟县丞脸色铁青，用力一拍公案，大喝道：“来呐，把他……把他给我抓
起来！”
签押房里一片肃静，所有的捕快、皂役全都一动不动。不知何时，门也挤
满了闻声赶来看热闹的胥吏、衙役，他们全都默默地站在那儿。孟县丞向周班
大吼道：“你不想
了？本官的吩咐你没听见？你们这些贱役，对本官也敢怠慢
了！”
叶小天对孟县丞道：“大，在下虽然比你官儿小，可我好歹也是个朝廷命
官。你想拿我，罪名呢？”
孟县丞大吼道：“你为泄私愤，买凶杀！徐林、祥哥等六七条命在身，
这个罪名还不够大？”
叶小天道：“证据呢？”
孟县丞道：“本官抓你还需要证据？本官的话就是证据！”
孟县丞言犹未了，一根拐杖便从天而降，“砰”地一声重重抽在他的上，
抽得孟县丞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地退了两步，一
坐到了地上。
满屋子的胥吏、皂隶、捕快们全都看傻了眼，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
寻常百姓打架他们看多了，可是官场上的物，哪怕是恨对方骨，又有谁
会出动拳脚这么有失身份的事儿？可……艾典史这个异类偏就这么了，他一
拐杖就把孟县丞打坐在了地上。
孟县丞也是一回碰到这种事，他惊愕地看着叶小天，伸手摸了一下，血
染了一手。
孟县丞看到一手的血，整个都要气疯了，指着叶小天嘶吼道：“混帐！你
敢打……”
叶小天举起拐棍儿，一条腿在地上蹦着，像只求偶的蛤蟆，兴奋地蹦啊蹦的
蹦到他身边，手中拐棍没没脸地往下抽：“你就是证据！你就是证据！我叫你
就是证据！你是你老子的儿子不需要证据，抓也可以不要证据？你就是证据！
我打你个你就是证据！有本事你告我
坏物证啊！”
孟县丞被他抽得连滚带爬，发髻也散了，血流地大叫：“你……竟敢殴
打本官？”
叶小天狠狠抽打了一顿，忽然收住拐杖，调匀呼吸，心平气和，满面慈祥地
微笑道：“啊……孟县丞你这叫什么话，下官什么时候打过你啊？”
孟县丞差点儿没气晕过去，他爬起来，伸出那一手血，颤抖着对叶小天大吼
：“你看看，你看看！本官现在一身是伤，满手是血，这就是铁证，难道你还想
抵赖不成？”
叶小天慢条斯理地道：“大，这只能证明你确实受过伤，但是不能证明是
我打的你啊。这是我的签押房，是我的地盘，我说没打你，那就是没打你，还需
要证据吗？本官的话就是证据！”
孟县丞浑身发抖，指着叶小天道：“胡搅蛮缠！胡搅蛮缠！此事不是你能狡
辩得了的，本官马上就去找县尊大。你把本官打成这样，本官一定要把你拿下，
严加制裁！”
一直保持沉默的周班突然跨出一步，大声道：“县丞大，卑职为典史大
作证，典史大可没对你动过手。你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就已满身是伤，并非典
史大所伤。”
“对……对啊！”苏循天刚一说话时还有点结，但只说了两个字语气就顺
溜下来了：“县丞大走进来之时就已满身是伤，不只周班看见了，卑职也看
见了，你们看见没有？”
“看见了！我们也看见了，典史大没有动手！”众胥吏、衙役、皂隶、捕
快们突然清醒过来，纷纷应和起来。他们的声音一开始还有些七嘴八舌的嘈杂，
渐渐就汇成了整齐划一的一个声音：“我们为典史大作证！”
“你们……你们……”孟县丞惊恐地看着这些一本正经的胥吏捕快，突然有
种正在做梦的感觉。他真的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很快就会醒来的噩梦。
李云聪探过来，端详着他道：“县丞大刚刚进来的时候，喏喏喏，就这
儿……”他指着孟县丞的脸，认真地说：“县丞大颧骨这儿一片乌青，一看就
是拳脚所伤。而典史大现在连走路都不方便，怎么可能动拳动脚的打伤县丞大
你呢？”
孟县丞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愤怒地反问道：“本官的颧骨什么时候
乌青了？”
李云聪挥起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打得孟县丞一连退了几步。李云聪
道：“你看，这不乌青一片么！”
马辉突然也大声道：“不错！县丞大后腰这儿还有几个泥脚印呢，你们看！”
说着马辉就凌空飞起一脚踹在孟县丞的上，踹得孟县丞“哎呀”一声飞了出
去，摔了一个狗吃屎。
许浩然等捕快一拥而上，七八只大脚一通猛踹，然后飞快地向四下散开，惊
叹道：“哇！果然好多脚印！”
几个早已忍孟县丞很久的皂隶也冲上来，摩拳擦掌地问许浩然：“我们可以
补几脚吗？”
许浩然很慷慨地道：“请！”
那几个皂隶向许浩然拱拱手，兴高采烈地冲上去。孟县丞刚要爬起来，就被
他们按住，蒙卷脸又是一通打。苏循天道：“看，这么多大小不一的脚印，果
然不是典史大的手笔。县丞大一定是被打糊涂了，所以才胡言
语！”
孟县丞趴在地上，颤声道：“你……你竟敢颠倒黑白？我上这伤……分明
是……是被他的拐杖抽的！”
苏循天猛地抓起砚台，狠狠地拍在他的脑门上。孟县丞两眼一翻，登时晕了
过去。
苏循天弯腰又仔细看看，满意地点道：“嗯，这回就是拍的了！”
捕快、皂隶们的此番举动，绝非出于叶小天的授意。尤其是苏循天和李云聪
这两个，一个是世眼中永远扶不起的阿斗，没出息的纨绔子弟；另一个是前
途黯淡、
偏激、刁钻刻薄的油滑老吏。他们能站在叶小天一边同齐木斗，就
已难能可贵，他们还能坚决地站在叶小天一边和本县的县丞大为敌，这份勇气
和决心就更加不一般了。
叶小天
地望了他们两个一眼，向他们轻轻点点。得到了叶小天的认可，
两立即挺起了胸膛。苏循天心怀激
，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废物，他也是
有用的，也可以被尊重。李云聪却有一种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感觉，浑身涌动
着一种少年的热血，激澎湃。
周班捡起叶小天的拐，递到他手边。叶小天接过来，“笃笃笃”地走到签
押房中间，环顾四周的捕快与皂隶，望着他们那一双双信任、支持的目光，笑了
笑道：“县丞大被殴打至重伤，这事儿，是谁的呢？”
众捕快正在热血沸腾的当，听了这话不由面面相觑：方才在孟县丞面前，
他们当然要坚决否认是艾典史发飙，可现在……典史大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李云聪到底是在县衙六房里混久了的老油子，年岁又大些，绪冷静得快，
脑筋只是稍稍一转，就明白了叶小天的意思。
李云聪道：“大，孟县丞负责本县司法。徐林等横死街，其余党找不
到真凶，就迁怒于本县县丞，将县丞大打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众捕快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七嘴八舌地应和：“不错！就是徐林、祥哥儿一
群的余党，那些地痞无赖真是太猖狂了！”
叶小天道：“本官刚刚上任时就说过，要严厉整顿本县治安。不想这些竟
然如此猖狂，连本县县丞都敢肆意殴打。马辉，你带去把那几个泼皮逮捕归案，
就此揭开本县打击豪强无赖、清理作
犯科行动的序幕，以使我县成为安居乐业、
路不拾遗的清平世界！”
马辉恭声道：“是！”马上一摆手，领着几个捕快便离开了。
李云聪凑到叶小天身边，低声道：“大，孟县丞总是会醒的啊……”
叶小天也压低了声音，问道：“计将安出？”
李云聪咳嗽一声：“大这么问可没意思了啊！您要是还没想好主意，会和
他如此翻脸？”
叶小天眼珠转了转，黠笑道：“其实呢，县丞大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
想我，我还正想黑他呢。”
李云聪一向只会损，听了这话难得地赞美了一次，抚掌叹道：“君子之治
也，以其之道，还治其之身。大此举大善，大善！”
苏循天在一旁听了也想拍拍马，憋了半天，开赞道：“大与孟县丞当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叶小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只是没想到他比我下手还快。既然如此，
咱们也该兵贵神速了！”
李云聪和苏循天互相看了看，苏循天便主动请缨道：“大，这事我拿手！”
叶小天想了想道：“成！那就你去办吧。”
李云聪本来担心苏循天不靠谱，转念一想，苏循天是县太爷的小舅子，由他
去搜罗孟县丞的黑材料，县太爷就不好质疑了，而且这也能给其他一个县太爷
站在艾典史这边的讯号。
虽然说这位县太爷是个摆设，可他毕竟是朝廷任命的本县正印，这杆大旗多
少还有点用途，起码艾典史讨伐自己的顶上司算是出师有名了。
望着叶小天的背影，李云聪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知道叶小天是假典史，自然
也知道葫县官员们本来的打算，他很想对叶小天吐露实，却又不知该如何开。
他不知道叶小天一旦知道整个葫县全体官员联手给他挖了个坑，正等着埋了他，
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叶小天当机立断，选择马上溜走，眼下这个局面又该如何收拾？好在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