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爸似乎叹了
气，“他走了多长时间了？”“我马上要去美国，在那边养胎。
”秦露没有回答秦爸的问题，又把话锋转回了他最初的目的，“小宇来了的话，我会看着他。
”不知是出于对秦露怀孕的心疼，还是对赶走北觅的愧疚，秦爸在得知她要租房在湾区待产时，二话没说，就把那栋别墅买了下来，写了秦露的名字。
在她动身之前，请
把里面全部重新装修，尤其是婴儿房，还安排了两个，一个
一个蓝。
秦妈也得了消息，来找秦露的时候一边看Ｂ超照一边先大哭了一场，便哭边骂北觅不是东西。
“妈，你这当外婆的，怎么能当着孩子面说他爸坏话呢！”秦露不高兴了，双手捂住肚子两侧，那是她想象出来的耳朵位置，“北觅走的时候，又不知道我怀孕了。
他是要等到出
地的时候，回来娶我呢！”“哼，等男有了名利，有几个还记得以前的承诺！”秦妈表现得很不屑，“有你妈这辈子在这儿给你当反例，你还这么天真犯傻？！”秦露低，小声嘀咕，“那你还死活缠着我爸，不撒手。
”“你说什么？！”眼看秦妈要发火，秦露赶紧改，“妈，林芯可告诉我了啊，孕早期不宜吵架，容易动了胎气。
”【八十四.启程】秦妈要跟秦露一起去美国，美其名曰照顾
儿。
秦露宁死也不答应，说是那边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和母婴护理专家，不用辛苦秦妈。
秦妈要是过去，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白白受罪。
等把秦妈送走了，她才跟林芯诉苦，“我妈要是来，别说照顾我，那是相当于白添了好几个孩子得我照顾！”王珏不放心，非要送他们。
秦露想想，两个孕
，也确实，万一有点儿什么事，还是有个男方便些。
等他们的航班落地，陈姓师兄夫早已经在机场等他们，把他们三送到了秦露名下的别墅，那边也是已经准备得万事俱全。
王珏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拿着手机上下载来的一个风水软件，挨个屋检查，还要根据软件测出来的结果，搬桌子、撤花瓶，说是要平衡
阳，保秦露母子平安。
等他们安顿下来，之前请的专业护理和家政员也都到位了。
秦露虽然在外面，工作上的事却一点儿都不松懈，经常一边吃饭一边看文件报告，大半夜的还得爬起来按照国内的时差，开视频会议。
倒是林芯，无工一身轻，每天就是逛逛街、喝喝茶、打打游戏。
王珏得回国了，他现在已经进
了王氏珠宝的核心决策层，说话份量重了，责任也多了起来，自然比以前更忙。
临走的时候，他数着
历上的子跟秦露和林芯保证，“10天，10天以后我就回来！”秦露笑笑，“与同，谢谢，你放心
，不用急。
咱们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能顶半边天，不用男照顾，一准儿没事儿！”林芯“扑哧”一下被逗笑。
王珏皱着鼻子看秦露，“什么词儿啊这都是！什么？那不是形容大妈的吗？咱不是！咱们是美、辣妈！”“你快走吧，别误了飞机！”林芯轰他出门，“一会儿我和露露还有育婴课呢！”王珏架不住好，“育婴课都学什么啊？”“什么都学。
喂
、拍嗝，换尿片，擦粑粑的时候男宝宝要注意包皮感染、宝宝要小心尿道感染……”秦露还没说完呢，王珏就一脸被雷劈了的表
，转出门，走得大步流星。
“嘁，中国啊，有几个不是丧偶式育儿，都跟单亲妈妈一样。
”秦露有点不屑地感慨道。
林芯看着她，却微微的笑了。
那个犀利带刺的秦露，渐渐回来了。
林芯和王珏，这些天都见证了秦露心态的变化：开始的时候，也许是孕激素分泌旺盛，容易引起绪波动，他们都曾经发现过秦露白天装了一天坚强，却在夜
静的时候，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对着窗户发呆，有时还会偷偷地抹眼泪。
可最近，她的心慢慢地恢复了平和，笑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能开玩笑，挤兑了，更是一个心理上的好现象。
有专业的营养师和孕健专家护航，几周下来，秦露和林芯被保养得容光焕发，除了肚子，别的地方身材一点儿都没变形。
相反，由于雌
激素的作用，皮肤反而更加亮得发光。
秦牧宇来的时候，盯着她们俩看了半天，挺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们……不是在这儿信了什么邪教吧？原来的土匪样子都没了，脑袋上都快长出光环来了！”最后这句话，他是瞅着秦露说出来的。
“你说谁土匪？！”秦露横了他一眼，“这叫母光辉。
”也许还真是母
泛滥吧，秦露连现在看秦牧宇，都觉得比以前顺眼些，问了问他这边学校的况，要留他吃饭。
“不了。
”他把一个鼓涨涨的纸袋子放在桌上，“我带林芯出去吃。
”秦露想想，低下一笑，“嗯，好。
二世界没剩几天了，等小不点出来，就没有什么自由了。
好好享受！”看着他们离开，秦露坐下来，托着腮帮出：她的二世界呢？今后还会有么？
北觅，你混蛋！等你回来，孩子都满地爬了！看看你错过了什么！活该！秦露在心里骂了几句，又无奈的笑笑：这个占据了她整个心房的混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她的胳膊碰倒了秦牧宇留下来的那个纸袋子，“哗啦”一下撒出来好多东西，有鱼胶、燕窝、
海参的包装袋，还有防护服、托腹带、妊娠纹按摩
油什么的。
秦露一愣。
“还挺知道心疼林芯的。
这臭小子！”秦露笑着嘀咕了一句。
再一收拾，才发现，每样都是一模一样的两份，丝毫不差。
“臭小子，还挺心疼……你外甥的。
”秦露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八十五.闺】感恩节的黑色星期五，秦露跟风去血拼了一通。
下车的时候，手提肩扛了七八个购物袋，连车门都是用胳膊肘关上的。
林芯不在家，跟秦牧宇出去了。
她最近害，特别想吃正宗的烤鸭，美国弄出来的傻大个火
根本就不是内味儿。
陈师兄他们一家请她跟秦露吃感恩节大餐，就看见林芯特别委屈地抱着个空盘子，盯着眼前占了半个桌子大小的火掉眼泪，“鸟大鸟小，味道就是不一样么！”秦露严重怀疑她在开车，又一时拿不出证据。
秦牧宇终于打听到了一个中餐馆，节假也连市，亲自跑去确认了好几遍，要家厨师说什么也得烤出一只鸭子来，光小费就预付了两百刀。
听说这小爷这么尽心，是专门给怀孕的朋友特别安排的，餐馆老板娘看他的眼都上了一个台阶。
秦露还没走到自己家门，就看见门前停了一辆车，一个穿着商务装的男靠着车在抽烟。
他盯着地面出，地吸一，闷了很久再吐出来，好像希望籍此能带出来一些压在心里的绪。
秦露站住脚步，叫了一声，“爸。
”秦爸跟着秦露进屋，帮她拿着好几个购物袋，有点儿鄙夷地道，“又不是买不起，跟他们凑这热闹嘛？”秦露笑笑，“好玩儿。
”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端详：红的小裙子，红的小鞋子，红的小发圈，红的小袜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却并不自知。
秦爸看秦露这个样子，略显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闺好，闺知道疼。
”秦露抬看向秦爸，眼里有水光微闪，“爸，饿了么？我给您下碗面。
”家里的保姆和厨师都放假回家了，节后才会回来。
现在整个空旷的大别墅里，只剩秦爸
和秦露两个。
秦露的孕期味远没有林芯的烤鸭要求那么高大上，她就是想吃面，厨师换了好几个，还是做不出来她想要的味道。
她也研究了十几种食谱，自己动手做过，但就是不对。
不是吃过的味道。
不是北觅的味道。
秦爸看着秦露娴熟地在厨房里煮面，才忽然发觉——自己的儿仿佛一眨眼之间，就长这么大了。
他努力地想要回忆秦露小时候的样子，却不得而知，心里顿时有些发空。
他好像错过了太多她的生。
秦爸又回看看满桌子的婴服装，又像是看到了秦妈抱着刚出生的秦露，眼睛忽然就有点湿。
“爸，小心烫。
”秦露走过来，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放在秦爸面前，“咱先说好了，不许笑话我的手艺！”秦爸低挑了一筷子的面条，又喝了一汤，趁着秦露没注意，快速地抹了一下眼睛，“好吃，闺做的就是好吃！”秦爸这次来，是抱着能在秦露这找到秦妈的希望。
“小宇他妈单方面提出离婚，我本来想着，你妈熬了这么多年，总该转正了。
可是，没想到……”秦露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她在产检验出宝宝别那天，跟秦妈视频聊天，就听到了秦妈说秦爸正在办离婚手续，又跟她提出来要领证的事儿。
“年轻的时候吧，天天跟他闹，就盼着把他家里那位挤走，老觉得秦兵身边那个位子本来就是我的，是被鸠占鹊巢了。
”“现在他正式提出来了，你妈我又不想要了。
二十几年了，我在他心里要是真有份量，他不是早就该有点儿什么行动了？”“现在这还是家要离婚，他被甩了，才想起你妈我。
我这辈子都成了捡漏让看笑话的！”“那秦家老宅是那么容易进的？如今秦牧宇大了，要他不恨我抢了她妈的位子，也不可能。
你爷爷那辈，更是老顽固思想。
你还记得《大宅门》吗？二临死都不许杨九红戴孝。
何苦呢！”秦露这次选择全面站在秦妈的战线，她觉得秦妈活了半辈子，可算成熟一回，明白一回。
秦妈想着自己就要当外婆了，倒是希望以后能跟外孙多花些时间，所以打算成立一个幼儿芭蕾舞中心，一方面还能继续保持自己的少心，一方面把舞蹈事业从娃娃抓起。
“我妈前两天去了东海岸，在那边考察幼儿舞蹈中心的选址呢。
”秦露看着秦爸，“她现在心里也不一定就比您好受多少，这么多年了，做这个决定对她来说也不容易。
您要是真想为她好，就别去找她了。
等她过了这劲儿，自然会回国。
”“爸，等你俩绪都稳定下来，您能不能跟我妈说声”对不起“，再说声谢谢”，这二十多年的分也算圆满了。
别跟她再提“”不“”的，行吗？我妈现在，需要的是告别，不是告白。
“秦露给秦爸倒了杯水，”您别嫌我说话难听，“”这个字，您不懂。
秦爸眯眼看着秦露，开始的时候眼底似乎有燃烧的火苗，后来，越听她说，跳动的怒意越冷却熄火。
“原来你们都盼着老子孤独终老！”秦爸气哼哼地总结道，“老子这辈子就栽在你们几个手里！”正房也好、偏房也好、连带自己儿，竟没有一个觉得他值得有个留在他身边的。
“您自己作的。
”秦露小声说。
秦爸“砰”一拳砸在桌子上。
“可是，您是我爸，我闺的外公。
没什么能改变这个事实。
”秦露轻轻的一句话，又立刻把秦爸的心说软了。
哼，孩子，永远都是父母的软肋。
他想起来秦牧宇的母亲提出来离婚的时候，同意净身出户，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动北觅。
让小宇多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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