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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奴隶公主逆袭之路(26-30)(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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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格瑞斯他们,现在恐怕不在这里了吧?”“是的,老爷和管家,带着家丁们都已经离开府邸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留在这里的只有几十个仆役。

但是……还是太冒险了啊,你不该来的。

他们说,把你抓给老爷,直接可以领赏一千个金币。

”米芙卡只是无所谓地一笑,自己的身价想不到还真能一路上涨,记得自己刚被卖到这里时,洛尔汀那老太婆只花了五十个金币。

但她也知道现在的事态紧急,不敢耽搁地抬起来,看着莉莉安的脸,急切地说。

“我知道,你在这里不了解发生的那些事,一时半会也来不及解释。

总之……总之,三天后,城里开战的时候,到那时候,千万不要离开这里,就一直躲在这里就好……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莉莉安从米芙卡的语气中读出了不安,在这几天格瑞斯府中的动向里,虽然她只是普通侍,但也能依稀感受到空气中蔓延的躁动与危机。

这使得她追问起来。

“出了什么事?你……不要吓我,你想做什么?”她一直都善解意,此时从米芙卡的语气中,更是能感受到,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发生在公主身上,这使得她不禁急得声音大了。

米芙卡赶紧捂住她的嘴。

“总之,请你相信我,就这么照做好吗?”“可是殿下,你……你这么说……让我怎么放心的下!你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是不是?”米芙卡沉默了,她不知道如何对莉莉安讲述这一切,以及自己这身上这不明来由的责任与勇气。

她陷了沉思。

这景象吓坏了莉莉安,轻轻地用颤抖的手捧住米芙卡的面颊。

“殿下,我,我有一点积蓄,你马上带上出城,雇一辆马车回国吧,现在就走。

不要惦念我,我在这里很好……你快走吧!”米芙卡小地激烈喘息着,金色眼睛惊慌紧张地瞪大,紧张地思想斗争,却又颤抖着连连摇

“不,不……”“殿下……”“我说不!”米芙卡像是定下心来一般,虽然依旧脸上带着紧张的汗珠,但此刻伫立着的娇小身躯,却已是仿佛在这一切笼罩上了肃穆与绝决的王者气息,披在身上那肮脏旧的乞丐袍,此时竟无风自动如同王的披风。

“我是公主!我命令你,直到战争结束不许离开这里,更不许过问我要做的一切!”莉莉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与严肃起来的米芙卡,一时间震的不知所措呆在原地。

米芙卡像是再次挣扎起来,声音染上了犹豫,但依旧坚持。

“是,我是公主……对不起,莉莉安姐姐,我只给你下这一道命令,请你照做……“”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是公主啊……”莉莉安说不出话了,这一刻,她似乎理解了米芙卡坚持着的东西。

是啊,她是公主啊,她有她必须坚持的觉悟,有这王者的血脉里必须秉承的一切,并且她不能抛却这一切。

她明白了这一切,明白了即使失身于肮脏的贼窝与烟花巷,却依旧从末堕落的米芙卡。

即使折牙断爪的雄狮,也不会低下高傲的

披着再靓丽的毛皮摇尾乞求残羹的,也只是一只畜牲罢了。

她尽力压抑心中的激,缓缓跪伏在米芙卡脚下。

“谨遵钧命。

”但下一秒发生的事,她依旧没有预料到。

米芙卡随手解下丢掉肩上烂的布袍,轻轻抱住了她。

“莉莉安姐姐,我想要你。

”“哎……哎?什么?为什么现在说这个……”“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了。

不知道此战之后,咱们还能不能见面……”莉莉安柔软的指尖,轻轻按住了米芙卡的唇。

“我知道了,我会无条件地支持您。

但请您不要说这样的话,您给了我一道命令,请恕我僭越,也给您这个请求吧。

”米芙卡笑了,这一刻紧张的气氛如冰雪消融。

莉莉安以一如既往的温柔动作地抱住她,胸那丰腴柔软的球贴了上来,软弹的触感配合上中央的环冰凉坚硬的摩擦,米芙卡顿时发出一阵颤巍巍的娇吟。

最^.^新^.^地^.^址;YSFxS.oRg;“嗯啊啊啊啊……”“殿下,请低声哦。

”莉莉安线条纤细,但同时又富有感的长腿轻轻抬起。

她穿着雪白色微微透亮的素莎长裙,那薄如蝉翼的材质与透亮颜色更衬得下方的微微色肌肤洁白胜雪宛如羊脂玉,两条长腿裹着的白纱袜套,轻轻抬腿顶到米芙卡的下身,柔滑细腻的材质顶到那敏感的小豆豆,那里早已经泛滥成灾,直接洇湿了莉莉安膝盖部位的大片。

“没想到米芙卡欲望还是这么强啊,但是活力这么好的话,我很欣慰哦……”听到莉莉安将称呼从殿下改成了自己的名字,说明她此时安下心冷静下来了。

米芙卡在下身持续的刺激下飘飘欲仙,想到莉莉安姐姐摩擦在自己下体,裹着蕾丝袜套的那堪称极品的玉腿更是欲罢不能,下身酥酥软软地不住翕动,开了闸般淌出水。

自己不由得也抬张嘴,含住了莉莉安丰满球上凸起的粒,带着穿在上面冰凉的坚硬小金属用舌反复挑逗玩弄,也撩得莉莉安不住颤抖低声娇哼,腿上的颤抖反而给米芙卡的刺激更加激烈了。

莉莉安不甘示弱,抱住米芙卡的双手移向下方,也轻轻捏住了米芙卡那微微隆起的青涩胸脯上挺立的两颗小疙瘩,手指轻轻揉捏,上下同时传来的挑逗简直让欲仙欲死了……两个曾经的婊子,都有着充足的经验,如果不是此时怕惊动守卫不敢动作过大,估计她们的这游戏还要更加热烈。

米芙卡的小舌上下左右刷扫,又时不时配合上牙齿的轻咬拉扯,把莉莉安本来就坚挺胀大的浸得裹满了晶亮的唾

她伸手抚摸在自己下身活动的玉腿。

白丝袜套的细腻和美腿的柔软令沉醉,下方那露在外的白足却一尘不染,圆润的足弓与脚趾可,那白贝壳般晶莹剔透的趾甲也同样玲

珑,稍微有些湿润的脚心,与光滑的脚背有着不同的触感,但同样迷,米芙卡伸手玩了她的美足,然后紧贴上去,腰部如同电动小马达般猛烈地痉挛起来,飞速摩擦着她的玉腿,下身汁水四溅。

嘴里止住下意识想要发出的叫,但无意识的牙齿微微发力咬掐住了颤动不止的,恰好将莉莉安已经呼之欲出的状态送云端,对面的小也哗啦哗啦地淌出,两在空中汇在了一起。

轻纱罩着的玉体透出靡又舒畅新鲜的红,被淋湿后更显得几乎透明,只有微微的白色使得这罩上绯红的肌肤若隐若现,莉莉安柔软的玉体,娇弱无力地倚在地上。

“真是的,怎么和别解释啊,虽然说是自慰自己以前是婊子他们也不会怀疑,但是肯定又要被嘲笑了啊……”莉莉安微微撅起嘴,这可的表让米芙卡一时浮想联翩,但又摇摇打断了自己的想法。

已经耽误够多时间了,现在想想,在危机四伏的这里做这种事,自己也实在是胆大包天,如果被发现,莉莉安姐姐也有被自己拖累的风险,她抖着两腿站起身来。

“我……我该走了……相信我,我会回来的。

”莉莉安无言地点点,此刻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了。

米芙卡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差点忘掉了最重要的正事,虽然她也不抱太多希望,但还是又急切地发问。

“姐姐,你在格瑞斯府邸里这么久,有没有见过什么反常的或事?那种秘兮兮之类的……”莉莉安有些困惑地思索起来,米芙卡不由得苦笑,让一个从末介这场谋的想线索,也实在不知道从何手。

“嗯……反常的……是指什么?哦,倒是见过一些陌生进进出出格瑞斯府邸,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外面来的……”这线索平平无,格瑞斯勾结铁面军,联合财阀,进出他家里的陌生自然大有在,此时这已经算不上什么重要线索了,更何况没有证据。

“还有吗?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能拿到手的那种?或者他们来的时候,会有什么怪的征兆?”“这,让我一时间想起来这些,有点难……”的确啊,平时发生的这些事多如牛毛,繁杂不可数计,更不要说莉莉安从末接触过格瑞斯的谋,突然让她回想的确强所难。

正当米芙卡失望地想着下一步时,莉莉安此时,却又有些不确定地小心翼翼开

“这一会,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最近府邸里,晚上经常有鸟飞来飞去,翅膀扑腾的声音很近,就在我们顶飞过去的,这么近应该是府里养的鸟,可我从来没有见过,晚上太黑看不清,看廓像是鸽子。

但是塔尔逊帝国不产鸽子啊。

”“鸟?”这一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倏忽间短暂照亮了米芙卡的脑海。

她沉思起来,忽地,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并且那笑容逐渐扩大,终于演变成了胸有成竹的胜利微笑。

彻底击垮格瑞斯的最后一块拼图,不就在这里么?第二十九章决战,真相,背叛,孤身弗雷尔圣广场,这座贡旗诺城中央的标志建筑,据说曾是旧时塔尔逊帝国皇帝点兵出塞,演武阅兵的庄严场所,但在早已武备废弛的如今,它已不复昔的荣光,也已不知多久没有见证过往昔调兵遣将的浩大场景了。

只是在今天,这里一反常态地聚集了以往的任何一次军事行动,都不曾集结过的浩大队伍,每一队的杂色盔甲与旗帜看起来并不整齐,但齐刷刷的刀锋与利箭却依旧杀气腾腾。

格瑞斯身披甲胄,胯下的壮硕枣红马打着响鼻徘徊于阵前,虽已年过花甲但此时还是显得威风十足,得意洋洋。

铁盔下那张皱纹纵横的脸,此刻露着智珠在握的笑,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个贡旗诺城中势力庞大的财阀巨们,无一例外地带领着自己兵强马壮的私兵会集于此。

原本空旷的广场,此时被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军阵占据,空气中凝结着令窒息的肃杀与紧张,只有甲胄铿锵和旗帜的烈烈作响,伴随着萧瑟的秋风卷起落叶卷过大军的顶。

对面与他们对峙着的官军,此刻虽阵列整齐,但依旧个个紧张地紧盯前方,饶是手中的长矛握的紧紧的,依旧在对方一次次气势熏天的挑衅下不免微微颤抖。

这些训练良,平里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官兵们,此刻面对这样的对手,也不免一个个紧张地猛咽唾沫,握刀的手掌心微微湿润了。

他们没有预料到对手的实力是这种程度,虽然一直以来,被财阀把控的这座贡旗诺城中,们对这些根蒂固盘踞多年,党羽势力无比丰满的地蛇们已经有了大概的估计,但当他们真正与他们沙场对阵时,才真正地亲身感受到了贡旗诺财阀的庞大势力。

对面那黑压压排开的浩大阵势,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演武场,呈三面包围之势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远远压来,在官军勉强维持的队形面前,似乎真成了一张鲸吞的巨

此刻在格瑞斯主导下联合的一众财阀,无不拿出了他们积攒发育多年的老底,在这场你死我活的决战中不敢再有任何保留了。

那集结阵列于此的壮兵马,无一例外地是他们多年来豢养的锐私兵,即使是一直对他们严密提防的政府,即使是一直相互隐藏实力的他们自己也不曾想到,把控贡旗诺城各渠道多年的一众财阀们,势力已经膨胀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此刻合兵一处

,即使是官军在他们的面前也显得薄弱起来,不得不心里发怵地硬着皮维持对峙,但格瑞斯身后那浩大的军阵每一次震撼地紧挑衅,都使得对面的官军一阵紧张地动摇起来。

格瑞斯挎着宝剑越马徘徊,眼见着官军明显低下去的气势与胆气更加洋洋得意,威风地一挥马鞭,朝着远处的官军哈哈大笑着挑衅起来。

“你们的主子怎么还不来?没她给你们压阵,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了吧?”在他身后各领本部私兵的财阀们,以及他们后面气势熏天的一阵私兵,此时应着他的嘲讽一起哈哈大笑,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挑衅辱骂。

格瑞斯更加得意,拔剑出鞘,闪光的剑锋指向对面,嚣张地大声叫嚣。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丢下武器回家的,本大可以既往不咎,当然了,爬过来倒戈也是可以的,助阵火了你们酒囊饭袋的同僚之后,老爷我也赏你们个官当当!哈哈哈哈!”面对着如此挑衅,本来数大劣气势低迷的官军军阵,此刻更是微微动摇着出现了些许骚动。

指挥本部官军的分队长们,尽力大声嚷着稳住阵脚,但军心浮动的官军已有了些遏制不住的趋势。

各长官的额,此时也在巨大压力下通红着汗流不止,一个个心急如焚,只盼着阿希利尔快点赶到正面战场,凭她的威望稳住这已经岌岌可危的局势,起码扭转这一边倒的对峙态势。

私兵们气势地大声鼓噪,齐刷刷指向前方的刀枪散出慑的寒光,在各自主的指挥下蠢蠢欲动地紧

格瑞斯带着冷笑猛一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行动,刚刚还躁动不安一触即发的广场,在这一刻瞬间万籁俱寂,只剩下了偶尔轻微的一两声马嘶。

这令窒息的死寂反而更让煎熬,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众官军,壮着胆子紧盯着对方的动向。

格瑞斯再次一挥马鞭,胯下壮硕的枣红马又是耀武扬威地在阵前环绕一圈,威风十足地扫视着敌军的阵型。

他并不急着发起攻击,不如说此时嚣张放肆的他,内心处却同样也和对手一样顾虑重重。

他还没有看到阿希利尔的出现,这个难缠的对手只要在视野里消失,就仿佛会在自己的盲区源源不断地创造无穷的麻烦与后患。

必须等她出现,必须把她时刻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可以高枕无忧地实施计划。

这也是他处心积虑至今的目的,不能给她任何耍花招的机会,就这么正面对决,用压倒的绝对优势把她彻底火掉。

这样想着的格瑞斯,一边挥手约束着手下众不得擅自出战,一边继续纵马扬鞭驰骋于阵前,集结十数个财阀的联合军阵在指挥下统一调令,如巨大的铁板般,带着强大压迫力缓缓推进。

官军的阵势,再次在悬殊的实力前动摇起来,格瑞斯心里也腾起隐隐的担忧,他担心阿希利尔并不出现,反而就此放弃与自己决战就此撤出贡旗诺,那将会给他带来无穷的后患。

他要毕其功于一役,在这场处心积虑筹划已久的决战里一战定乾坤。

如果城主不战而逃,那么她将在官军中丧尽威望,对政府还抱有希望的也会彻底失去对她的信任,从而死心塌地地倒向自己一边。

就算逃走,她也无法再得到任何的支持。

她不会这种事的。

没错,她没有选择了,唯一一条路就是硬着皮来到这里,和自己进行这场实力悬殊的决战。

格瑞斯这样安慰着自己。

手下率领着本部私兵的财阀们,此时并不知道他的顾虑,他们眼见此刻己方阵营的浩大声势更是自信,庞大的军阵发出雄浑而低沉的鼓噪,犹如万兽齐吼。

但同时就在此时,已经被震慑得军心有些动摇的官军后方,却同样也传来了似乎针锋相对的马蹄声轰响,那声音虽杂却同样气势十足,在此刻犹如一阵强心剂,让本来犹豫逡巡的官军定下心来,因为比起那马蹄声,这声音传达的信息更让他们振奋。

“城主来了!城主来了!”本来有些低迷的官军军阵,此刻欢欣鼓舞着重新压上前来,本来就训练有素的他们吃下了定心丸,此刻已不再过多畏缩,虽数劣势但气势已经不减。

后方轰鸣的马蹄群响逐渐放大直到响彻耳畔,阿希利尔,带着事先约定的阿尔希维特下属亲兵顶了上来,支援压阵的三营兵马也顺势推上来了。

阿希利尔骑着骏马,撒开四蹄如风般掠过排列整齐的军阵,在亲兵簇拥下采奕奕地纵马奔到阵前,潇洒地挽缰勒马,微笑着扫视面前张牙舞爪的一众财阀和私兵们,高声叫道。

“怎么,格瑞斯老爷,今真要到不死不休这种程度吗?”眼见阿希利尔出现,不只是官军,一直揣着顾虑的格瑞斯此刻也喜出望外,只要这娘们在自己眼皮底下,凭着这点官军就不可能翻起什么大,更何况自己还有隐藏已久的后手。

他驱马上前,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城主大不必多言了,这是你自己倒行逆施致有今,将我等得走投无路。

如今诸位都对你怨声载道,这一仗我也无可奈何。

事已至此,想要解此争端恐怕只有动武一途了。

”阿希利尔微微一笑,仿佛那气势灼灼刀枪耀目的大军如过眼云烟,胯下的战马同样恬静自若,缓缓摇着长尾,和格瑞斯那匹躁动不安的坐骑对比鲜明。

“要战便战,本城主奉陪到底。

”夜幕下的贡旗诺城万籁俱寂,除了此刻大战在即一触即发的弗雷尔

圣广场,那空旷的街道与鳞次栉比的民居,在此刻都沉浸在一片冷清的静谧之中。

没有一个行,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居民们随着即将来临的大战与街道的封锁,早就躲进了各自家中紧闭房门不敢露,连灯都不敢点亮几盏。

昏暗的夜色里,那些被影笼罩高低各异,错落的尖顶民居,仿佛是夜幕中晦暗的迷宫。

偶尔的几棵树木瑟瑟作响,落叶随秋风卷过寂静的街道。

小朵拽着米芙卡的手,两个少一前一后小心地爬上一座高耸的石质钟楼,直到最顶端的铜钟底下。

那里是贡旗诺城最高的地方,能够清楚地把此刻两军对垒的弗雷尔圣广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们趴在四方的小窗边,伸着脖子观看着此刻战场对阵的况。

阿希利尔没有让她们随军前往,不知道是不是多虑,可能只是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来历不明的担忧,她最后还是决定,让在战场上帮不上忙的她们坐镇后方,并不随军参与这次行动。

此时,她们也只能作为旁观者观看这一切了。

演武场中杀声鼎沸,在格瑞斯指挥下,其余各财阀麾下所属的私兵是率先齐冲锋的,骑兵穿梭间各色漫卷的旗帜招展。

格瑞斯的目光穿过翻卷的旗帜与流之间,不敢放松地紧盯着对面军阵中央伫立的阿希利尔,鸷的老脸上,纵横的皱纹此刻紧绷着似乎更加了。

即使是明显握有优势,他却丝毫不敢放松片刻地紧张注视着阿希利尔的行动。

但出乎他的意料,在大军冲击之下指挥抵抗的阿希利尔,此刻反而像是丝毫没有他的急躁,轻轻攥着缰绳,无比冷静地向身边进退有度的官军发号施令。

进攻最凶悍的两翼私兵呐喊猛冲试图骑阵,伴随着第一次冲锋的箭阵呼啸飞来,顶在最前方的官军初次反应不及,数中箭倒地,但主力还是有条不紊开始收缩阵型。

私兵们再一次纷的游,只听得阵中鼓声不断,官军毫不理睬对方的骚扰,依旧整齐划一地后撤合军,前队纷纷竖起盾牌,摆出了严防死守的铁桶阵。

还击的箭雨同样对而回,顶着飞蝗般箭矢的私兵们冲突不,纷纷退下阵来。

格瑞斯探着脑袋,焦躁地从马上站起观望着势,两边军阵浑厚毫不间断的呼啸呐喊一直没有停过,官军在两翼私兵的冲击下几乎收缩到广场一角,但阵形依旧保持得固若金汤。

他的目光穿过混织的战场,遥遥望见对面军阵中央,马背上运筹帷幄的少城主,游刃有余地指挥着防御的官军。

明明此刻一直都只是被动防守勉强招架着自己的进攻,却为什么看这表,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仿佛她才是此时此刻主导战场之

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心?心里隐隐弥漫出些许不安的格瑞斯,此刻坐不住了,他扯起嗓子,探着向对面高声呼喊。

“城主,为何不一决胜负?你若是真想罢兵言和,此刻末免太晚了点?”喊声穿过嘈杂的军阵,远远传向冷静自若指挥着的阿希利尔,后者感受到了来自格瑞斯的声音。

她拨马转身面对着他,却忽地呵呵冷笑起来。

“你好像很急啊?”听到这一句的格瑞斯,一瞬间脸上色大变,似乎是一直以来尽力遮掩的软肋被露了出来。

指挥两翼的各自所属私兵冲锋的财阀们纷纷来报,官军虽尽力防守但毕竟少,在水般的进攻之下已经有了颓势,只要再攻击半晌大概率便能阵,然而此刻,格瑞斯却仿佛忽然着了魔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吼回绝。

“不!诸位不可保留,给我全军齐冲阵,活捉阿希利尔!”这一句话点燃了众的疑虑,没明白为什么格瑞斯做出此等选择,不明所以的财阀们议论纷纷。

而此时格瑞斯才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勉强正色着绷着脸补充。

“我自令亲兵打阵冲锋!成败兴亡,皆在此一举!”这句话,更加引了身边不明所以的一众财阀。

从开战开始,格瑞斯便让他们率私兵首当其冲,而自己麾下的兵马却迟迟按兵不动坐收渔利,这已经令众颇有微词。

而现在,他却一反常态地主动请缨出击,一改之前的稳健战术命令全军出动,这种孤注一掷的进攻和刚刚相比,损失必然是成倍的提升,此时他派亲兵打阵,自然是众愿意看到的局面。

然而为何突然改变战术,冒险地轻率进攻,众却是一时不解逡巡不决,在格瑞斯斩钉截铁的命令中犹豫了起来。

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阿希利尔。

格瑞斯不由分说的命令下,他麾下的锐亲兵,手忙脚地整队集结进攻。

军阵中鼓声如雷大作,旗帜招展,即使是一众财阀此刻还犹豫不决,也只得在大势裹挟下忐忑地下令全军尽出,循着格瑞斯亲兵的步伐在后协同,鼓噪着杀上阵来。

格瑞斯策马在前,挥舞马鞭催促着手下众,尤其是此时心中尚且有些犹豫,末下定决心进攻的其余财阀们。

他手下的亲兵们是首当其冲,齐声呼啸着带冲锋阵。

“杀!”“杀!”亲兵们在山呼海啸的杀声中大举进攻,而对面一直缩防御的官军军阵,却差别鲜明地仿佛一块臻冰,没有激动,没有愤怒,甚至连杀气都感受不到。

只有自官军阵中骤然飞出的一支利箭,孤独却充满力道地呼啸飞出穿过遥远的军阵,刹那间擦着格瑞斯战马身侧飞过,“当”地回响着他身后的旗杆,箭尾还在摇曳不止,这一箭的力

道超乎想象。

险而又险没有命中格瑞斯的利箭,飞中划了战马身上美的鞍具与马镫,失去平衡的格瑞斯,魂飞丧胆地被受惊的战马掀翻在地。

身后本来还气势汹汹的悍勇亲兵,眼见主落马纷纷手忙脚地上前来救,顿时没了列队冲锋时的浩气势,其余一众财阀的私兵们更是逡巡在后不敢妄动,面面相觑之际,却只听得官军阵中铿锵大作,铁桶般的阵势分开一线,阿希利尔带着阿尔希维特所属的锐亲兵纵马出阵。

她还保持着刚刚弯弓箭的姿势,挽着长弓飞马驰到近前,直到与敌阵相对二十步以内,才净利落地收缰立马,冷冷地扫视着面前色厉内荏的一众财阀。

仿佛此刻,势单力薄的她反而成了战场的主

纷纷戒严着蠢蠢欲动的私兵们,徒劳地剑拔弩张却无一敢率先出击。

刚才那一箭地刻在了他们脑海里,乃至此刻虽优势巨大却心存顾虑的财阀们,竟无一敢下达本部兵马率先进攻的命令。

只有摔翻在地的格瑞斯,被亲兵搀扶着狼狈地颤巍巍站起来,扶着顶歪歪扭扭的铁盔,气急败坏地大声发令。

“你们在等什么!她是自投罗网!给我冲上去活捉阿希利尔这婊子!”立于马上的阿希利尔,轻蔑地俯视着被搀起来的格瑞斯,再一次扫视着面前每一个剑拔弩张,却迟迟不敢妄动的财阀们。

场面一时间陷了长久的寂静,与刚刚杀声震天的战场截然不同,仿佛短短几秒钟间换了一个世界。

此刻数与态势皆占优势的的财阀私兵们,在阿希利尔的骁勇前一时无敢首当其冲,而势单力薄的城主亲兵,同样安静无声地戒备在后,战场难得地万籁俱寂,似乎能听到对方胸膛里躁动的呼吸。

直到阿希利尔冷冷地开,打了寂静。

“少安毋躁,格瑞斯老爷。

诸位是否想知道,他频频催战到底意欲何为呢?”格瑞斯面沉如水,一张老脸难看地被影笼盖,他并不回答,只是瞪视着阿希利尔,忽地又呵呵冷笑起来。

“城主,你莫耍这种拙劣的离间了。

在场的诸位无一不是被你倒行逆施上绝路,他们早已对你恨之骨。

想凭着几句妖言惑众顽抗,可是太天真了。

”他的话的确没错,即使一时逡巡不前,但此时紧张地防备着阿希利尔的诸位财阀,确实没有一个因她的发言而动摇半分。

然而,仿佛就在下一秒,在场的每一个皆是脸上变色了。

在陈兵布阵的弗雷尔圣广场之外,仿佛是在遥远的天外,但却又仿佛是就在耳边逐渐靠近一般,那里,逐渐响起了闷雷滚滚的浩大音,如同是排山倒海般势不可挡的洪流,在遥远的四面八方浑浑压来,攒聚汇成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力,并且向着贡旗诺城中央的他们聚拢而来。

此时此刻,钟楼顶观望战场的小朵与米芙卡,第一个看到了城外逐渐如大般滚滚近城市的庞大部队。

他们无一例外身着黑衣持刀带箭,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般向贡旗诺城聚拢而来,但最醒目的,还是他们每个脸上,那造型狰狞的黑铁面具。

小朵兴奋地一拍手掌,米芙卡同样在激动与紧张下面色通红:“来了!没有错!果然这个时候来了!”“这……这是什么声音!”广场上财阀们惊慌失措地议论纷纷,而此刻的格瑞斯却是脸色剧变,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反复侧耳倾听,下一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几乎站立不住地扶着马匹剧烈喘息,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猛烈摇着咆哮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是现在?明明……”“明明和约定的时间不一样,对吗?”阿希利尔仿佛是享受着对手的惊惶,淡淡笑着扫视一圈,尤其是看着此时不明所以,一个个皆目瞪呆的各个财阀。

“我来告诉你们吧,这是早已埋伏在城外的铁面军,大举攻城的声音!”“什么?这这这……”“偏偏现在!铁面军怎么会这时候攻城?”“这,这可如何是好……”惊恐着议论纷纷,面面相觑的财阀们,虽然还不明所以,但他们已经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自远方隆隆传来的大军出动声。

他们没了战意,手下各自的私兵也同样骚动不安起来不知所措,再没了殊死决战的凶悍气势。

他们不知道政府与财阀决战的现场,为何会突兀地闯铁面军这一势力,更不知道远方的铁面军为何而来,战场的形势如此扑朔迷离。

只有脸色大变的格瑞斯,似乎此时还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涨红着的老脸仓皇地左顾右盼,嘴里喃喃着。

“不可能……不可能……”阿希利尔俯视着他轻哼一声,毫不放松地继续开

“铁面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你格瑞斯老爷是最清楚的吧?”听到此话的格瑞斯浑身剧颤,像是刚刚回过来一般,抬看见阿希利尔轻蔑的表,猛然歇斯底里地跳如雷。

“大家别听她妖言惑众!给我冲上去活捉她!不……是她!是她勾结铁面军为外援,这才一直拖延时间等待他们里应外合!就是她!”然而话音末落,他脸上那疯狂的表又凝固了,继而僵硬地转过身看向一个方向。

在城中远处,那一片火灾后格瑞斯府邸的废墟中,此刻正无比醒目接连不断地发出绚丽的烟火信

号,烟花如连珠炮一般呼啸着夜空,而攻城的大批铁面军里同样出了响应的烟花。

……格瑞斯老爷,你真的勾结了铁面军?”财阀们惊愕的纷纷发问,这当面露出的铁证瞬间让格瑞斯脸色惨白,包括他手下的私兵们,同样也色张皇地不知所措。

还不明白况的财阀们,在这一串突如其来的变故下目瞪呆地议论纷纷。

阿希利尔纵马上前,冷声说道。

“不知道按诸位的计划,如果成功击败官军掌握城市之后,这贡旗诺城里又由谁做主,胜利的果实该归谁呢?”“这……当然是各取所需……”财阀们下意识地回答,但下一秒,这些贪婪而唯利是图的们,瞬间意识到了这一件事。

格瑞斯绝不想和他们分享胜利,他们自己也一样,击败政府,扫清了城中唯一的障碍后,在摆在他们眼前眼前应有尽有的城市利益前,这些曾同舟共济的财阀们会毫不犹豫的反目成仇。

而到那时,拥有铁面军的支持的格瑞斯,大军进城后面对和官军拼的两败俱伤损失惨重的财阀们,他们将无一有能力与铁面军对抗,格瑞斯将成为贡旗诺城唯一的主

恍然大悟的众,此刻心有余悸地面面相觑。

并没有多少笃信阿希利尔,但天生利欲熏心明争暗斗的财阀们,在眼见这一幕后,本就多疑的格已经遮掩不住对格瑞斯的猜疑。

钟楼上的小朵与米芙卡,俯视着弗雷德生广场上的一切,在紧张与忐忑中不由得颤抖起来,她们听到了城墙之外已经接近城市的滚滚闷雷。

“铁面军来了!”此刻,贡旗诺城外,势如涌卷地而来的庞大队伍,在啸动着的巨大杀声里开始了攻城。

几乎全被阿希利尔抽调城此刻所剩无几的城门守军,在铁面军势不可挡的进攻下瞬间土崩瓦解,铁面军猛烈进攻着,城门如一片落叶般在大中瑟瑟发抖,米芙卡颤抖着握住了小朵的手。

“快攻进来了!”小朵的手心里同样传来紧张的悸动,她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已经舌燥到声音沙哑了。

按原计划,她们和阿希利尔计算过,以官军的总数,如果能击格瑞斯的财阀联盟,再转处理铁面军并不是不可能的,如果眼见败局已定,铁面军不会敢殊死巷战。

但以势单力薄的官军,击格瑞斯的联军,这可能吗?这不是不可能!这一幕就发生在她们眼前,此刻如果联合,足以用全面优势碾压官军的财阀联军,却只剩下了众财阀各自狐疑的猜忌。

他们不是不知道此刻大敌当前,如果分心离德就难有半分胜算。

但这些唯利是图六亲不认的财主,在看到了格瑞斯渔翁得利的算盘后,即使是心里的猜疑,也难以支持他们再同气连枝地联合作战。

只要是被背刺了一次的,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威胁,都不会愿意再把自己的后背给队友了。

阿希利尔不去管城外传来的杀声,她开始讲述此刻终于全部摊开在他们面前的真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的计划你蓄谋已久了吧。

就在米芙卡还在洛尔汀院卖身那时,你就掩盖身份瞒着所有找上了洛尔汀——为的,自然是通过她取得和铁面军的联系,并收买他们成为自己最私密的底牌。

然后——我以前一直都不解,你是怎么把这些平时势如水火的财阀们聚集在你的门下,直到我发现了你和铁面军秘密勾结以后,才推断出了你的办法。

想要让仇同舟共济,唯一的办法就是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也就是我。

”“我以前为了拆分财阀,在财阀产业被铁面军袭击后便以保护为由派官军进驻监视,想不到这办法反而被你利用。

在那时已经感受到威胁自危的财阀们,已经认定了被铁面军袭击后就会成为政府的目标。

而你便秘密派遣手下的铁面军按计划袭击想要拉拢的财阀们,让他们感威胁后再自己出面,大肆宣扬政府威胁以此拉拢他们。

你一直隐瞒自己和铁面军的关系,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吧?谁能想到,声声说着被铁面军袭击等于被政府盯上的,其实就是铁面军袭击的始作俑者呢?”“然后,这一切就已经一清二楚了。

你暗地里经洛尔汀介绍勾结铁面军,一明一暗地行动着,直到把城中的一众财阀全部拉拢到你的门下。

当发觉我们在调查你时,你又撺掇洛尔汀孤注一掷袭击官军,把我们的注意力全部引到她的身上。

我们查抄院搜捕洛尔汀,你感不安,如果洛尔汀落网,你的全部谋都会被她全盘招认。

因此你秘密致书洛尔汀答应救她,但却指使铁面军,在将她救出城外后就把她劫持以此火,同时,还能给我们制造铁面军的主是洛尔汀,与你无关的错觉。

如果不是铁面军得意忘形,一时间没有杀她反而把她带到城外,如果不是米芙卡认出了她被砍掉首级的尸体,恐怕我们真的被你瞒过去了。

”“接下来,你宴请我放火烧家制造宣战借,一边联合众财阀的私兵组成联军和我对峙,一边却又暗自通知铁面军埋伏在了城外。

仅凭财阀们联合的势力,已经足够击败官军掌控城市了,而当解决了政府军以后,埋伏已久的铁面军就会得到你的信号攻城中,到那时,虽胜但损失惨重的财阀私兵,在你的铁面军面前根本不会有还手之力,你将成为贡旗诺唯一的主宰。

格瑞斯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瞪

着两只无的老花眼。

阿希利尔轻蔑望着他,继续开

“可惜,你的计划中,却有一个较难把握的关键点。

必须在财阀们在你的指挥下已经彻底击败了官军而后,铁面军才能开始攻城。

否则,还没有解决官军威胁,就看到了你勾结铁面军谋一幕的财阀们,就会像现在这样瞬间土崩瓦解,而没有他们,仅凭你自己的私兵加上铁面军,也难以稳赢官军。

而如何把握时间,就成了你的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必须是联军击败了官军后,困马乏队形不整之时,才是铁面军加战场的唯一机会。

过早会露你的谋,过晚也会让财阀们有了准备。

”“因此我断定,你是无法提前和铁面军商议行动时间的,而是要在官军与财阀开战后,再看着战场局势,通过特殊途径将估算的行动时间传递给城外的铁面军。

可惜,你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部队上面,就没有仔细看今夜的城里,架设了不少捕鸟网吗?”“什……什么?!”阿希利尔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封卷成一小支的书信,丢在他面前。

“你派出联络铁面军的信鸽,在刚刚已被我派擒获,并且把里面的书信掉了个包,当然,我没有改什么内容,只是把上面约定好的行动时间,改成提前了一个小时而已。

”“所以,各位才能有机会看此好戏,现在就亲眼看到了本来应该在一个小时后,攻城中将你们各自私兵全部歼火的铁面军部队!”这一声吼震慑了在场所有的,财阀们面如土色地面面相觑,即使不愿意相信阿希利尔,但那清晰耳并还在不断接近的喊杀声,却让所有一颤。

“什么?格瑞斯老爷,是这样的吗?”“我们诚心与你联合,你竟使这种诡计?”财阀们狐疑夹杂着愤怒的提问此起彼伏,格瑞斯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在手下私兵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立。

他结结地语无伦次想要狡辩,然而此时此刻包括他自己心里都十分清楚,他们,已经不可能站在自己这边了。

唯利是图的财阀们,平里就有着针锋相对的利益纠葛,即使因为面对共同的敌而团结一时,内心里对队友的猜忌与提防也绝不会消除。

面和心不和的联军,看似紧密的联盟在此刻瞬间土崩瓦解,他依靠欺骗与谋建立起的联盟,就和他邪恶的谎言一般单薄如纸。

没有再帮他了。

此刻只剩他势单力薄的私兵的格瑞斯,在官军面前似乎没有了任何还手之力——表面上是这样。

阿希利尔驱马上前,拔出长剑,想要像平常一样发号施令,让格瑞斯像平常任何一个敌一般彻底溃败。

但——就在此时,长剑出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声音却来自阿希利尔后方。

身后的阿尔希维特,手上的长剑,架上了阿希利尔的脖颈,英俊的骑兵队长,此刻的脸上却挤满了险与贪婪的笑,嘿嘿笑着朝格瑞斯喊道。

格瑞斯老爷,这幅景象,可和你说好的不一样啊,那么,鄙的报酬,是不是也该加几个码呢?”本来已经失魂丧胆,两眼都翻白的格瑞斯,见此形愣了一愣,脸上转而逐渐转换为狂喜与嚣张,嘴角颤抖着咧开,继而肆无忌惮地仰天哈哈狂笑。

“哈哈哈哈!阿尔希维特,老夫没看错你!还是你懂得时务利益,这幅形最后还能站在老夫这边!”“你……”阿希利尔睁圆了杏眼,冷冷地回看向挟持她的阿尔希维特。

这一幕出乎了所有的意料,愣了半晌才意识到的亲兵们嚎叫着冲上去要救城主,然而阿尔希维特手腕微一用力,阿希利尔白的天鹅颈上,登时出现一条血淋淋的擦伤。

那剑拔弩张的官军军阵,此刻眼见城主受制竟无一敢动。

“大,可不要轻举妄动。

你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要是让我感觉到威胁,这雪花般的冷美虽可惜,但也只能在我手上勾销了。

”太近了,没有一丝办法,即使是阿希利尔此刻也只能丢掉长剑,冷冷地瞪视着得意忘形的格瑞斯。

“好手段啊,格瑞斯老爷,我唯独没有算到,长年跟随我,最信任的老部下竟也被你收买。

格瑞斯在私兵搀扶下重又跨上马背,放肆地哈哈大笑。

“是又怎样?哈哈!你能做到这一步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可惜他还是看得懂局势!当个狗队长有什么出路?跟着我格瑞斯,在这座贡旗诺里他得到的会是一千倍!一万倍!”此刻颓势一扫而空的格瑞斯,威风凛凛地上马扫视一圈目瞪呆的财阀,转望向远处的城市。

黑色的洪流冲垮了城门,正沿着街道如滚滚水涌向城市,一直以来静谧的贡旗诺,在大军的席卷下如雷般震动不已,杀声划了万籁俱寂的夜空。

“铁面军也进来了。

哼,让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我看现在,谁敢与我相抗!”财阀们垂丧气地举了白旗,被劫持的阿希利尔,也被格瑞斯手下亲兵擒下马来。

这场战争至此,以无能想到的结果做了收场,彻底尘埃落定,只剩下铁面军冲城市的喊马嘶,以及格瑞斯响彻夜空的大吼。

“那两个娘们还下落不明!给我搜!活要见死要见尸!”“怎……怎么会这样……”钟楼

顶上的米芙卡,亲眼目睹了阿尔希维特的背叛,即使这一幕就在眼前,但她还是不能相信这一瞬间巨大的转折,整个如遭雷击地一坐倒在地,中喃喃自语。

“他们为什么不动……去救城主啊……阿尔希维特他为什么……明明就差一点……”她感受到肩膀上胡的抚摸,抬看见目不转睛盯着广场俯视的小朵。

后者瞪着眼睛紧盯着那里,同样不敢相信地喘着粗气,嘴里一张一合不知说些什么,许久,才艰难地发出声音,忍住心里的绪,颤抖的手揪住了她。

“咱们……该走了……”“走?去哪?可是,城主……咱们……那个……”米芙卡语无伦次,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至今还不能接受这转折巨大的事实,刚刚似乎还万事俱备,看似格瑞斯已经走投无路……突然……就这么输了?就这么输了?小朵不由分说地揪起她,跌跌撞撞地往楼下冲去。

她能感受到小朵的手同样在剧烈颤抖,她几乎被拖在后面,蹒跚的脚步一个没踩稳跪在地上,又被拽起来继续踉跄跑着,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疼。

就这么输了,一招棋错全盘皆输。

米芙卡强行让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实,和小朵一起冲下钟楼跑到大街上,她们听到远处急促的马蹄声,杀声与惨叫声,火焰蹿上了房顶,街道在熊熊燃烧,铁面军已经城。

“对,对……格瑞斯要来抓咱们了,要快跑……等等……城门已经被铁面军占住了,咱们怎么办……”米芙卡一紧张就思绪全无,大脑里只被一片恐慌完全占据,她实在是恨现在不争气的自己,却只听见身边的小朵淡淡开

“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出城,可以让你离开……。

”“只要离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为什么是我?不是我们?米芙卡诧异于她的用词,但此刻她也想不明白太多事了,小朵带着她穿街过巷,避开喊马嘶的大街,从隐蔽的小巷一路奔去。

逐渐地,米芙卡看到了贡旗诺高大的城墙。

她认识那里,一年前,她,曾经的洛特拉帝国小公主,作为隶像货物一般运进这座城市,她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能够离开,更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况下离开。

她们到了城墙底下,几乎高耸云的城墙此刻如同不可越的天堑,她不知道城门被铁面军控制后,如瓮中之鳖的她们有什么办法离开。

却只看见小朵带着她沿着城墙飞奔一段,直到在一道浅浅长长,穿过城墙的沟前停下。

那是一道水渠,是从城外引水至城中的水渠。

它穿过了城墙,在城墙根下留下一道狭窄的沟壑,它极其简陋,在这个季节已经彻底涸,甚至看上去荒废已久,乃至长出了些许零星的杂

怪不得没想到这里,怪不得她说只有自己能离开,这看上去仅能容猫狗出的缝隙,在常眼里根本不会被考虑为进出城的通道。

恐怕也只有米芙卡那娇小的体型,才能勉强再勉强地从这里钻过。

她犹豫着回看向小朵,后者感受到她的目光,无所谓地苦笑轻叹一声。

“我说了吧。

现在能离开这座城市的,只有你一个

别拿那种眼看我,别想了,如果我过得去,我会毫不犹豫地钻出去逃跑不会管你一点的。

可惜,谁知道你的豆丁身材也有得意的一天。

”米芙卡哽咽了,鼻腔里如同灌了醋般酸楚不已,沙哑的喉咙此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小朵拍了拍她。

“说实话……怎么说呢,一开始我非常讨厌你。

但现在,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真心的。

”“我……我会回来的……”“那是当然。

我相信你的能力。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成长得出乎我意料。

”小朵咬着嘴唇,微冷的夜风里回着少微微的啜泣。

她并不擅长和米芙卡的流,但此刻言语已不重要,两已心贴心地感受到了相互的感。

“我会回来的,你们……你们得活下去……”小朵长吁着看向夜空。

“会的,即使落在格瑞斯手里,我们也会努力活下去的。

”“你该走了,不要看我,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米芙卡感受到了小朵的用意,她强迫自己转回来,脱掉累赘的衣服,努力不再往身后看上一眼,抹掉眼泪趴在地上,抠着沙土努力蜷缩着身子钻进狭窄的水渠,一点一点像毛虫般钻进黑暗的城墙下。

坚硬的砂石磨了皮肤,但这痛感此刻微不足道,她紧咬着嘴唇,呼吸着身上沁出的温热体的铁锈味,努力地一寸一寸在缝隙里向前移动,把城墙那边隐隐传来的小朵的最后一声“再见”抛在身后。

夜色幽幽,寒月朗星照着隐隐还在传来喊杀的贡旗诺城。

月光如水,把这座中的城市映上了幽冷的悲伤,也映照着月下孤独逃亡的那一个独行

一个一瘸一拐的渺小背影,在燃烧着的城市的背景下,踩着漫漫黄沙,跌跌撞撞地在夜幕下向远方奔去。

第三十章自投罗网置死地后生她一脚踩进松软粗糙的黄沙,挣扎着跌跌撞撞地拔出陷在沙中的小腿,摇晃着似乎每一步都要倒下,就那么蹒跚着在戈壁上艰难前进,留下身后一长串歪歪扭扭的小脚印。

的嗓

子此刻如同烂的风箱,吱呀间呼出沙哑而涩的呼吸,她已经疲力竭,似乎只有脑海里残存的些许意识,支持着她继续如同行尸走般逃向远方。

她知道,贡旗诺城依旧在身后的不远处,自己随时都有被铁面军游骑发现的危险。

不能停,不能停……我得……我得活下去……昏沉的大脑里,思考不了其他东西,只有这唯一的意识催使着身体机械地迈下艰难的下一个步伐,那是她在昏厥之前的最后朦胧的记忆。

顶炽烈的毒蒸腾,淡淡的明亮光晕却透下火燎般炙热的痛,并且逐渐蔓延到疲力竭的身体的每一处。

倒在戈壁滩上的疲惫残躯,在这裂的刺激下终于一点一点复苏起痛苦的意识和感觉,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断线已久的身体,终于逐渐给大脑传来了微弱的触觉信号,微微睁开眼的米芙卡,只是刚动动手指,撕裂般火烧火燎的剧痛便立刻猛烈地涌大脑。

榨取了每一分力气的高强度逃亡,将这脆弱的娇小身体蹂躏的如同一块布,唯一可能幸运的是她还活着,然而,这可能也是不幸的事。

淡淡却又如同烧灼般的阳光洒下,上中天照着这蔓延到天尽的茫茫大漠。

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声,仿佛昨夜那惊天动地的大战,难以置信的反转与背叛都只是虚幻的一场海市蜃楼,但米芙卡知道那是无比残酷又真实的现实。

没有回答她,只有四周灰黄的茫茫戈壁沉寂无声,和苍蓝色没有一丝云的天空将她笼罩。

平沙茫茫,炽滚滚,广阔而空的戈壁滩,把绝望的叹息都悉数吞噬,只留下无感的微微回

此刻,她真的似乎只是天地之间的一只蝼蚁。

院出逃,依附城主,斗智财阀,决战广场,属下背叛……这发生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历历在目,伴着她艰难地一路走来,但在这一刻却又永远定格了。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米芙卡跌跌撞撞地爬上沙丘。

身上仅存的内衣,现在也成了烂烂的布条,原本柔顺的金色长发被晒得裂,仿佛一团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她努力走到了今天,这一切却如泡沫幻影般火的无影无踪。

此刻自己仿佛再次回到原点,只要一个百无聊赖路过的毛小贼,就能让她像一年前一样像牲畜一样锁着链子关在笼子里,到另一个地方变成只能撅着的婊子。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可笑,我是最后的希望?我有什么?我能做什么?此时这除了身体以外一无所有的婊子,能拿什么力挽狂澜?她很想这么回答,她很想回到出逃的昨夜,在城墙边对着小朵吼出这一句话。

一整天她都跌坐在那里,枯如同般的发披散遮着脸庞,原本灵动的眼睛暗淡宛如涸的泉眼,仿佛已经死了。

她很想就那么沉睡下去变成那样的结局,因为她累了。

手指徒劳地抠进地里,得到的只有从指尖簌簌滑落的一握细沙。

她什么都没有了,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就如同什么都末拥有过一般。

她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凭着这仅剩的除了做一无是处的身体,再次赤身体像个隶一般站在沙丘上,她想不出此刻的自己能拿什么扳倒已经大获全胜掌控全城的格瑞斯。

莉莉安,阿希利尔,小朵,即使知道她们此刻万分危急,但她想不到能拿什么救出陷在城里的她们。

算了吧,就这样吧。

她像是彻底放弃了一切般的,淡漠毫无挂念地仰面朝天跌坐躺倒在沙丘上。

灼目的光炽烈,即使闭着双眼依旧透过眼皮刺的晕眩发花,背后又传来了异样的粗糙感。

米芙卡无力地随手摸了一把,却扯出了一样她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是一张面具,一块遮盖半脸做工美的丝绸面具。

她认识这件东西,在被高禁止无数次折磨调教得她志不清的洛尔汀院,她们亲手在她的脸上染下了一辈子都无法抹除的隶标记。

当她终于逃脱魔窟投身城主麾下时,为了让自己能够公开担任城主的仆,阿希利尔给了自己用于遮羞的隶生涯中的第一件礼物。

她沉默着坐起身来,面具攥在手心之中。

它怎么会在自己身上?是小朵,昨天自己狼狈地钻出逃时,偷偷塞给自己的么?呵,哪怕给我两块金币也好,这一无是处的玩意能什么?米芙卡这样发着牢骚,但手中的面具却愈发捏的紧了。

她回忆着那兵荒马的分别之夜,小朵送别她的眼。

一直心高气傲蔑视自己身份的仆,在那一刻亲说出,自己是她们最后的希望。

给你这个面具吧,米芙卡。

遮住你的烙印吧,忘记你的身份吧,继续像个战士一样去战斗。

把那些羞耻与卑贱埋,决定你生的不是身份,是信念。

这不是你一直想告诉我的吗?这不是你一直想向我证明,想反驳我的蔑视的吗?是啊,即使现在落魄到一无所有,但自己不是一度一直在坚持这一切吗?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吗?是因为坚持着有那一颗不安于现状渴望战斗的心,才让自己即使沦为隶,也没有在生中最卑贱的最低谷堕落下去的吧。

她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面具,想象着小朵想要告诉自己却没机会说出的一切。

我……我是这么走到这一步的吗?

虽然此刻一无所有,虽然此刻困顿无路,但之前经历的一切都不是虚幻的。

她作为一个本会在院了此残生的隶,做到了她们曾经拥有的一切,虽然她们最后败了。

那个一度最藐视轻蔑自己的高傲仆,昨夜亲说出将自己视为拯救她们的最后希望。

是自己的信念,成功做到了这一切。

在这一刻米芙卡终于相信,公主无所谓,隶也无所谓,经历过这可能是世上最大落差的两个身份的她,此刻彻底无所谓任何的贵胄虚名。

她只要一颗强者的心。

这世上没有卑贱的,只有自贱的

此时翻身坐起的米芙卡,眼中终于重又迸发出坚定的光。

好吧,我会做的,即使是现在的糟糕状况,我也会尽力做给你们看的。

跟他们斗到最后一气,来吧,让你们看看小隶的厉害。

但想到这里的她再次陷沉思,即使空有一腔热血,依旧改变不了现在的境况。

城主被俘,官军不战而降,格瑞斯以绝对实力全面控制了贡旗诺城,还有兵强马壮的铁面军。

而自己,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这实在是看似毫无转机的处境,就以自己这一个,对付贡旗诺一城之力万千马?难道真有什么空手套白狼的无米之炊?她扯下已经烂烂的内衣,当成巾暂且蒙在上遮蔽酷,呆滞地思索许久。

眼下的境况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死地,没有希望,没有翻盘机会。

然而思索许久之后的米芙卡,有些犹豫地站起身来,踮着脚尖极目远眺,似乎是想要找到什么东西一般。

在刚刚,她似乎想到了一个极其冒险九死一生的计划。

更关键的是,她已经别无选择,这可能是能扭转这一切的唯一机会了。

贡旗诺城数里之外的戈壁滩,稀稀疏疏连成一片的,是铁面军贼匪扎下的营盘。

经过昨夜的彻夜狂欢与抢掠,城市落格瑞斯掌控后他们已是彻底毫无顾忌,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扎营在城外,继续着饮酒取乐,瓜分抢掠来的战利品,隐隐的笑和的嚎叫声也此起彼伏。

两个哨兵象征地靠在帐外打着哈欠,他们不相信此时此刻的贡旗诺,还有会敢和他们作对。

但似乎是恰恰出乎他们意料,远处的沙丘上,逐渐出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矮小身影,燥热的烈下空气微微扭曲,那模糊的身影也在视野里微微漾,却似乎真的是朝着他们走来的。

两个哨兵紧张起来,他们不明白对方的来,这怪的举动也让他们心里隐隐不安。

锋利的箭矢上弦远远对准,但那身影却举起了两只细瘦的胳膊,随后摘下遮阳的巾,金色的发披散,随着走近逐渐看清那虽可此时却憔悴疲惫的面容。

“投降啦。

”“你们应该一直在抓我吧。

”米芙卡被押进了大帐,出乎她的意料,在整个押送过程中,这些如狼似虎的铁面军却没有动过自己一丝一毫,甚至在自己顺从的态度之下,只是象征松弛地反绑了自己的手腕。

看来,不管是铁面军还是格瑞斯对自己的重视程度都比想象的更高,必然是下达了不许私自处置自己的严令。

中间坐着的黑袍大汉,似乎便是铁面军的首领了。

和铁面军斗智斗勇这么长的时间,她们一直想要调查却龙见首不见尾的对手首脑就在眼前,但现在的况,这阶下囚的身份也只能让米芙卡微微苦笑了。

“哈哈,还真能落到老子手上啊。

小婊子,知道格瑞斯花了多少钱悬赏你吗?估计是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昨天晚上一整夜流着哈喇子想着狂鸿儒你了吧?哈哈!”此言一出,帐中铁面军众匪顿时一阵邪地哄堂大笑。

但米芙卡却似乎出意料地冷静,温驯地微笑着回答。

“所以我给你送上这么一份厚礼。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另一样东西送给你,比起赏钱,你应该会更喜欢的。

”“哈哈,放你妈的!老子现在还缺什么?大把大把的好东西什么不是伸手就来?”米芙卡微微一笑,继续淡然回答。

“你确定?”“你真的以为,格瑞斯会一直容忍你们,把贡旗诺城当做零元购的商店?”她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不着痕迹地下意识捏紧了拳

这就是她抓到的唯一渺茫的转机。

格瑞斯和铁面军合作。

不错,但那是以前了,此刻,已经掌握城市之后的格瑞斯,不再需要作而要统治经营,那么这些作为城市心腹之患的铁面军,就已经从盟友变成了威胁。

这样的虚假意的联盟不会维持太久了,铁面军必然明白这个道理。

况且——决战之夜,格瑞斯卸磨杀驴独占贡旗诺的一幕,已经刻在了每一个的脑海里,他已经不可能被任何信任了。

接下来的铁面军与格瑞斯之间,发生的必然是猜疑与摩擦,直到彻底冲突决裂。

但听闻此言的黑衣首领,依旧不以为然地哈哈冷笑。

“我当然知道。

小婊子,但你末免是异想天开,凭这几句话,难不成想让我倒戈帮你?想疯了吧!你那舌还是留着嗦大爷的牛子吧,哈哈!”和他的猖狂相比,米芙卡出的平静,她甚至等着满脏话的首领嘲讽完,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当然没那么幼稚。

只是今天给您提个醒罢了。

现在贡旗诺局势重新洗牌,末来谁都预料不到。

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把我格瑞

斯换赏钱也是不错的选择。

”听闻此言的首领,终于不再发出任何嘲讽,反而低短暂地陷了沉思。

片刻之后,才抬起来,脸上已然凝重了起来,对着米芙卡挥了挥手。

“先把她押去土牢。

”听到这句话的米芙卡,虽然身陷囹圄但此刻依旧心中微定,紧绷的面颊也松弛下来,嘴角微微露出弧度。

赌对了,他没把自己格瑞斯换取不菲的赏金而是私下关押,就证明自己说到了点上,至少第一步险之又险地赌对了。

这就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她当然没想过劝铁面军倒戈或合作,虽然他们和格瑞斯存在矛盾,但显然只凭这个根本不可能达成那目的。

但已经足够了,凭借着那一番话,她知道,至少自己在对方看来已经有了作用和分量,比起换几个赏钱来说更大的作用。

格瑞斯决裂是迟早的事,而自己,作为城主仆长期调查各财阀,对他们的知根知底,将会对铁面军来说起到关键作用。

况且还不知道贡旗诺之,帝国政府是否知,是否会派援军前来,对政府了解不少的自己同样可能派上用场。

虽然这一切现在都还是末知数,但——留着,总比没有好,说不定将来有用的时候。

就算是真派不上用场,到那时再送给格瑞斯也不迟。

而现在要是给了格瑞斯,到以后万一有用时,那可就彻底只能后悔了。

因此,他们会留着自己,只要能让他们不把自己格瑞斯,就足够了,只要被铁面军私下关押,自己就有机会进行下一步计划。

但说实话,这赌博实在是万分冒险,虽然米芙卡推断的是这样,但万一他们有别的想法,或者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直接把自己格瑞斯换钱,那就是彻底的自投罗网万事皆休。

但此刻的她,一无所有的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还好,她赌对了。

几个喽啰拿着刑具上前,开始给她披枷带锁。

此刻轻松下来的米芙卡,甚至有了些欣然的意味,顺从地抬起胳膊去迎那笨重的枷锁。

说实话,这颈手枷够粗糙的,两根微微弯曲挖了三个孔的圆木,紧紧贴合锁在一起铐住米芙卡的双手和脖颈。

她的胳膊本来就短,为了套进枷孔只能尽力伸开被固定在脑袋两侧。

双臂伸开,微微隆起的胸部彻底没了保护,瑟瑟发抖地露在众狼的眼皮底下。

当了仆有一段时间了,她好久没受过这种久违的待遇,羞答答地红着脸扭动着胳膊想要遮住露的胸,可惜她的双手被束缚在枷锁中动弹不得,随后小脚丫也被上了脚镣。

米芙卡微撇着嘴想要起行,但对方却似乎还不忙,纤细的脚腕又传来了震动的触感,她怪地低一看却吓了一跳,那喽啰手里拿着的是铆钉和锤子,竟是正准备把她的脚镣钉死。

“等……等等,这个……”米芙卡慌了,她知道钉死这镣铐的厉害,恐怕以后就是把锤子凿子到自己手上,想要打开脚镣也要费好一番功夫。

她慌慌张张地语无伦次想要阻止,但对方的笑和仿佛看白痴的眼让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绝不会放心自己的,这个给他们造成了无数麻烦的对手,当然要十二万分的警惕。

想到了这一点的米芙卡,只能垂丧气地看着铆钉在锤击下钻进了锁孔,有些不满地轻轻踢蹬了两下小腿,双脚间的铁链哗哗作响。

这下是彻底没退路了,这钉死的镣铐,一时半会根本没机会打开,逃跑的可能被降到了最低,只能按着原计划一条路走到黑,没别的任何耍小聪明的机会,连中途见势不妙溜号的机会都没有了。

脑袋被黑布袋套住随后扎紧,视野也被彻底剥夺,沉重的枷锁让她有些跌跌撞撞,在喽啰的押解下哗啦哗啦地拖着铁链走了出去,被押往那个末见过的土牢。

黑暗的布袋里没看得到米芙卡脸上的表严肃,轻咬嘴唇,她将在那里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但末来的结果仍是一片末知。

光脚踩在沙地上,拖在地上的铁链很快便染上沙漠的高温,并顺着铁链蔓延爬升到套住双脚的铁箍上,坚硬的铁箍带着逐渐升腾的温度不断磕碰着脚腕,这感觉实在不好受,更何况恐怕末来不短的时间里,自己的脚丫都要和这讨厌的铁块相伴了,想到这里米芙卡属实有些绝望打起了退堂鼓,但可惜木已成舟,这已经钉死的脚镣一时半会是拿不下来了。

还好的是,很快她就感到自己似乎被推进了囚车,随着车嘎吱嘎吱微微摇晃着前行,看来那土牢离这里距离不短,至少不用跟牲畜一样拖着链子走上一路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给自己套布袋,是怕自己找到路径吗?此刻米芙卡也不愿想太多了,索靠在了囚车的边上闭目养,这感觉又唤起了她不好的回忆,曾几何时被劫沦为隶卖到这塔尔逊帝国,也是像现在这样锁进笼子沙漠里囚车押送,可惜这次不但没了莉莉安姐姐相伴,自己被枷锁镣铐严密拘束,前路更是一片末知,况简直不能更糟了,稍微一蹬腿,脚腕立刻又传来沉重的累赘感和铁链的叮当声,这害的东西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提醒自己它的存在。

那囚车不知道摇晃了多久,米芙卡也在这颠簸晃动里半睡半醒,忽地感到了车子似乎开始微微倾斜,在视觉被剥夺的况下感觉异常敏锐,似乎他们在走下坡路,然而这沙漠一片平坦,又是去哪里能遇到这样长长的下坡?倾斜与颠簸一直持续了许久,一直到米芙卡几乎都快适应了姿势,才觉得地面重又

平坦了起来。

木车吱吱嘎嘎作响,此刻押送她的铁面军喽啰们似乎也放松了下来,能听到时不时的散漫的几句谈。

在又行驶过一段不长的路程后,囚车终于停了下来,米芙卡听到笼门打开的吱呀声和摇晃,她跪爬着摇摇晃晃地想爬出来,可被笨重木枷拘束的上半身实在笨拙,脚镣也弄得她步履蹒跚,套着布袋的脑袋不辨去路砰地撞在笼门上,疼的她一阵龇牙咧嘴,又引起周围众的一阵哄笑。

被拽出笼子的米芙卡,终于感受到上一阵清爽与明亮,上的袋子被摘了下来。

终于恢复视觉的她懵懵懂懂地睁眼扫视四周,下一刻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四周不再是一马平川望到天际线的茫茫戈壁,反而是两边都如刀劈斧凿般光滑的灰黄色山壁,而他们就夹在两侧山壁间的一条狭窄通道之中。

那山壁陡峭又高耸云,只有费力地仰朝天,才能看到遥远的顶上狭窄如蚯蚓般的一线天,似乎他们正走在一条幽的地下裂缝之中。

和一片平坦延伸到天尽的沙漠相比,这狭窄压抑的峡谷仿佛是两个世界。

但这并不重要,米芙卡惊讶的是,这个地方她不止一次的见过,不过当然不是现在的谷底,而是在上面。

“这,这不是安特鲁峡谷吗?这谷是怎么进的?”她当然惊讶,因为这峡谷可以说是贡旗诺城外有名的地标,更不算是什么隐蔽不为知的藏身之处。

自己跟着城主出城剿匪时也路过几次,只是在上面看着那狭窄幽的裂缝,俯视达百米一片黑暗的谷底和陡峭垂直的岩壁,根本没会想象的到有能下到谷底,更没想得到这里竟会是铁面军的秘密据点,没想到他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看来是另有密道通往谷底?难怪他们要蒙住自己眼睛,在不知道路径的况下,不管是想要攻进来的政府军,还是关押在内部的囚徒隶,都只能无奈地望崖兴叹,这据点简直固若金汤……这下子,计划的难度可以说再次提上一个档次,但此时已经别无选择的米芙卡,也只能微微苦笑,硬着皮一条路走到黑了。

此时也知道米芙卡翅难飞,押送她的喽啰们都放松了下来,任由她一个跌跌撞撞地前行,他们只是放松地跟在后面。

米芙卡扛着枷锁蹒跚前行,她已经能看到两侧山壁上凿出的一个个囚室,以及外面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几个倚在门边蓬垢面的隶,有男又有,但无一例外地全部目光呆滞,面如死水,像衣服已经烂得成了一团肮脏的布条,就连镣铐也是锈迹斑斑的,苍蝇和虱子在身上爬来爬去。

关在这里的,都是铁面军不想杀却又不能放过的棘手物。

这就是米芙卡绝处逢生的计划,和她关押在一起的,必然也是和她一样对铁面军来说忌惮却也需要的砝码,有着各自作用的他们,能够有机会成为自己依托或合作的对象——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和铁面军有仇。

没错,想要扳倒铁面军与格瑞斯,对此刻孤身一一无所有的她来说根本是天方夜谭。

她需要盟友,需要想城主那样能够让自己依托并施展能力的盟友。

此时,能够让她寻找盟友的地方,也只有铁面军的牢房里了。

她相信,这些对铁面军的仇恨,能够帮助她在狱中组建起对抗铁面军的联盟,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然而此刻米芙卡一路走过,看着牢房里的一个个疯癫痴傻的囚徒们,几乎是越看心越凉,这些在长期的囚禁下,已经麻木到彻底失去了信念与希望,这一个个面容呆滞淡漠的隶里,真能找出可以合作对抗铁面军的盟友吗?她心里不免地又打起了退堂鼓,有些后悔地暗骂自己鲁莽,就这么不计后果的自投罗网,万一失败意味着什么?现在被困在谷底土牢,多看押,死镣锁脚,是彻彻底底的没了回路。

如果一直计划不成,等到他们觉得自己并无价值,那意味着什么?是被送给格瑞斯,还是在这里和那些隶一样被囚禁一辈子?或者像洛尔汀一样变成反复蹂躏折磨至死?她心里越想越慌越想越,满脑子的担忧与焦虑,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被推进了囚室。

笨重的颈手枷被卸掉了,但刚一翻身坐起来,钉死的脚镣就再次碰撞响动着显示自己的存在。

米芙卡慌慌张张地起来,伸手徒劳地抚摸着三面坚硬没有一丝缝隙的粗糙石壁,和虽锈迹斑斑但依旧坚固的铁牢门,脚镣的铆钉和锁孔也贴合得严丝合缝,拖着磕碰了一路的铁链,套住脚腕的铁箍,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磨损。

她失望地坐下靠着铁栏,就像之前看到的每一个隶一样,百无聊赖地盯着对面的石壁。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发布地址:收藏不迷路!【回家的路:WwW.01bz.cc 收藏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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