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我最终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向了桌子上摊放着的做了一半的账册。册子在我的
夜抚下已经变得有些陈旧,轻轻翻动时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将它塞进衣襟里用手拍了拍,心里顿觉一种奇异的安心。
做账是我在云府里学会的唯一有用的东西,它能证明我除了出卖身体之外还有其它的用途。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就像是在海贼船上下水骗
一样,不管多恶劣,这就是我活着的全部价值。
“唉,你这孩子。都不知道你是命太好,还是太不好了……”
一听说我要嫁给柳砚做妾,织娘带着一二三哭了个稀里哗啦。
她最是知晓红颜命薄的道理,明白在年轻的时候攀附上一个名流应该是我们这种
最好的归宿。
可是一想到她自己的身世,便知这种事也要看运气,也许出了狼窝又
虎,上天成心跟你作对的时候,无论怎样都逃不过悲惨的厄运。
“到了总督府,少说话少惹事,改改你的脾气听到了没有?”
一边絮絮叨叨的将我的耳朵念出了茧,一边将一包首饰金银强硬的塞进我的行囊里。织娘几乎将她总结出来的所有在大户
家里生存的准则都跟我细掰了一遍,又跟我讲该打点的时候就不要吝啬,银两不够花了可以差
来云府找她要,俨然一副我娘家
的姿态。
我海棠何德何能能在这?短的时间内
到这样一位知己,就像我的亲
一样不计回报的关心着我,为我无私的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仔细想想,除了
不能给我,织娘已经把能给我的都给我了。而我也随时准备着为她牺牲一切。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
比男
要靠谱多了……
“织娘……这个,你帮我还给云鹤影吧。”
思索再三,我还是从脚踝上取下当初云鹤影为我戴上的脚链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织娘的手心里。这是那个男
送给我的东西,曾经像锁链一般将我捆绑。然而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海棠……”
织娘握着那还带有我体温的脚链,妩媚的眼睛眨出了氤氲的水汽。她红唇一掀似乎很想说些什?,却被我摇着
按住了她的嘴唇。
“我们有缘,但是不够,你什?都别再说了。”
“唉……”
第05章 盛开与凋谢 2
我原以为柳砚会随随便便找一顶轿子将我抬回总督府就完了,谁知道他竟然像模象样的为我找来了出嫁的衣裳,大张旗鼓的准备高调迎娶起来。
织娘还没来得及跟我把碎念的话说完,一群婆子丫鬟就喜气洋洋的涌了进来,将错愕的我强剥了洗刷
净后按在椅子上,各种红艳艳金晃晃的东西就开始往我身上装。
金线绣着凤凰的丝绮红裙一上身,我的腰就被狠狠的勒紧了。这?冷的天,居然还要露出肩膀,这嫁衣真的不是我的仇家做出来玩我的吧……
两个丫鬟同时为我梳发,长长的青丝高高的用一顶流苏金冠束起,余下的发尾一丝不
的披散下来,看上去颇有些异域风
。
织娘被她们挤在一边,神
又是担忧又是欣慰的望着我打扮的样子。忽然将小一拉过来伏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孩便点点
迅速的离开了。没过多久再出现的时候,小一的手上就多了一对儿紫晶做的耀眼耳坠。
“来,试试这个,我的海棠丫
果然是最美的新娘子。”
亲手帮我把这对极其贵重的耳饰戴上,织娘看着我已经被描画得相当致的脸,
不自禁哭红了眼圈。而我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说不清是什?感觉,总之就是那种要从最熟悉的家里离去了,前往一个未知地方的不舍与惶然。
海棠,你要坚强,要坚持住。就算柳府是龙潭虎你也要闯。
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着气,一想到宁凌夏那张恨我不死的脸,我就觉得无论是去哪都比回到云府被她作贱强。
“大少爷……”
不知什?时候,我的房门
竟然多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云鹤影今天依然穿着和平时一样的红衣,但是在我同样的红妆之下,这种强烈的映衬竟然显得那样的凄凉与讽刺。
他也穿红衣,但是新郎并不是他。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跟海棠说。”
似乎觉得屋子里的喜庆很是惹
厌烦,他冷冰冰的看着这一切而后挥了挥手,那些
们便在织娘的带领下匆匆离去了,连一点点时间都不敢多做停留。
“砰”的一声。
赶走了所有的
,男
还没忘记用力的将房门关上。此时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孤男寡
,不是我矫
,而是这气氛伴随着他瞪我的眼神而变得愈发的古怪起来……
“云……爷。”
张
想喊他的名字,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叫他云鹤影了。看着他冷然的俊脸,我只觉得很伤感,很心酸。一时难以自已,只能匆忙改
叫了最陌生的称呼。
“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
他看上去很不好,原本就没什?表
的俊脸显得更加冰冷。嘴唇
的,眼神很落寞却依然透着一
抵死相抗的倔强。
这个男
总是这样,把什?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扛。就仿佛全天下的苦难都只能他一个
来承担一样。
我很不想承认自己在心疼他,可是就算再不想,心还是一样的疼。
“要嫁给海防总督就让你这?高兴是不是?究竟要得到多少虚荣才能满足你那贪婪的欲望?”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我,然后单手扼住我的喉咙用力的收紧。
有那?一瞬间我觉得他是真的很想掐死我,残忍的杀掉我这个忘恩负义的贱
。可是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指抱住我,
涸的唇瓣用力的吻着我同样冰冷的嘴唇。
“莫言……莫言……”
他一边吻一边唤我的名字……我其实一直都很想听他这样叫我。不是海棠,不是
,而是卑微却真实的宁莫言。可是这一切已经太晚。
“为什?不是我……为什?你的选择从来都不是我?”
我快要哭了,不我已经在哭了。
我抱着云鹤影,任由他发疯一般的亲吻我。只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偿还对他的亏欠。
好奇怪……
云征月喜欢我的时候,我只觉得是一种负担。他越是纠缠我就越是厌烦,甚至不惜撕
脸说出决绝的话来伤害他让他死心。
可是对于云鹤影,我虽然说了“不”却没有办法心
如一。明明就指天誓
的说过自己只
沅唯九,可是当他靠近的时候,我的身体却像是忽然间变得无比博
,毫无抗拒的就将他接纳进了怀里。
“对不起……云鹤影……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真的……真的不想回云府……”
被他吻得快断气了,我无力的瘫软在男
的怀中不知所措。
为什?我总觉得自己欠他的,明明什?帐都已经还清了……可是每次他一这样言之凿凿的质问我,我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觉得该无条件的奉献上自己的一切。
“还想骗我?为什?打扮得这般好看,你敢说嫁给他你不开心?!”
“你有毛病是不是!现在还来跟我说这些!!”
明知他小气
妒,从来都是那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模样。当初只因云征月多看了我两眼他就足足醋了三天。现在我要嫁给别的男
,说不发狂那才叫不正常。
可是被他这样用伤
的语言污蔑着,我却连半点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又恨又怨的捶打着云鹤影的肩膀,暗暗责备他只知道跟我怄气却又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想着我,莫言,你要好好的想着我……”
兴许是被我骂得终于认清了现实,云鹤影拥着我的双臂在用力的收紧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缓缓的放开了。
“别忘了我。”
他轻轻的说。
第06章 盛开与凋谢 3
云鹤影离开了──
我的思维就像是被什?东西搅
了一般,有好长一段时间只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白。在这段时间里,任凭众
将我扶上轿,又浑浑噩噩的跟柳砚拜了堂。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被送
房的时候,顶着红盖
才忽然间如梦初醒,自己已然是别
的妻子了。
“怎?着,新婚之夜你就拿这张苦瓜脸对着我?”
似乎提前有吩咐,这个
房没有什?
来闹。大家都早早的退散了,只剩下一把扯下我红盖
的柳砚懒洋洋的端起我的下
拿不正经的话来揶揄我。
此刻的他穿着新郎官的大红喜服,看上去却像是唱戏一般透着吊儿郎当的轻佻意味。他原本应该是极其威严的男
,就像是我初见时那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官威。可是偏偏每次面对我的时候,这家伙就像是来青楼寻欢作乐的嫖客似地,看不出半点的端庄。
“没什?,我只是有些累了。”
这里没有外
,我懒得跟他装恩
夫妻。
不舒服的挥开他的手,我不会傻到真的以为他今后会跟我浓
蜜意的过
子。沅唯九的下落应该是他现在最好奇的,只是来
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慢慢
问我。
“累?呵呵,还什?都没做呢,你居然跟我说累?娘子,你这让为夫如何自处啊……”
我连装都懒得装的冷淡姿态令柳砚觉得被冒犯。见我自顾自的开始拆卸身上的首饰衣服,一副准备休息了的样子,他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故意将我亲密的环住。
“柳大
,你不用非得这样吧?”
被他用坚挺的鼻尖抵住脖颈,呼出的热气令我觉得又酥又痒暧昧过了
。我不禁微微挣扎起来,却只是激他把我搂得更紧。甚至末了,他用力一带,直接就啃着我的脖子将我压倒在了鸳鸯床上。
“为什?不,今天是我们大喜的
子。夫妻俩不
房可是会不吉利的。”
男
啄吻着我的身体,笑得很邪恶。
“……”
我起了一身的**皮疙瘩。他的笑声总能让我联想到
夜丛林里的猫
鹰,或者吐着芯子发出嘶嘶声的碧绿毒蛇。柳砚这个
,身世才貌都是极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他就是有办法令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够了吧!”
当他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开始隔着衣服玩弄我被勒得十分饱满的部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掉他的手,并且用尽全身力气从他的压制下钻了出来。
“柳砚,我实话跟你说,我真的不知道沅唯九在哪。你昨天为什?碰我我不晓得,但是我明白你对我没感觉。这样子很奇怪不是吗?你到底想要什?你可以直说!”
被我憋了很久的一番话给说沉默了。男
原本还是一副欲火焚烧的姿态,转眼间就冷静了下来。
只见他优雅的侧躺在床褥上用手掌撑着
,眯着一双细长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低沈的开了
──
“谁跟你说一个男
要真心喜欢一个
才能碰她的?”
“你什?意思?”
“哈,海贼姑娘,我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很霸气,像个男
一样值得玩味。有时候又觉得你跟其它只会花前月下的
一样蠢,只会惹
腻味。”
“……”
“不懂?”
见我不服气的抿紧了嘴唇,一脸的防备。柳砚哼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伸手伸脚的舒展开了四肢。
“沅唯九杀了我的
,我现在在他
身上变本加厉的玩回来有什?不对?玩你玩的越狠,我就能多赢他一分。官爷我喜欢高兴爽不可以吗?难道还非得喜欢你?”
“靠……你这是什?混账话!!”
他不说话还好,我还能留个猜想兴许是他真以为我会知道沅唯九的下落才一直纠缠。闹了半天这位爷本就没什?谱,只是单纯的想玩我出气而已……我这代
受过是受得有多冤枉。
“就这态度,怎?了?”
见我气得话都快说不顺了,一张原本抑郁万分的脸开始有了红润的血色。柳砚似乎又高兴了,勾着薄唇笑吟吟的望着我。
“而且,我这?明目张胆的把你娶回来。全中州都会知道我海防总督又要了第十四个姨太太。如果沅唯九真的在乎你的话,就算你什?都不说,他自己也会找上门来。”
“这样最好不是?,你不用被宁凌夏那个疯婆子虐待我也能找到我想找的
。海棠,跟云鹤影待了这?久你该知道什?样的生意才最划算。”
意味
长的向我灌输着自己那一套所谓“双赢”的结论,柳砚眼中闪现出明的光芒。
“……如果你真是这?想的话,那你就错了。”
好半天,我只是缩在床铺的一角沉默的看着他自说自话。等到所有的谋都听完,我冷冷一笑,脸上
不自禁浮现出怜悯。
“哦?”
他挑起眉。
“沅唯九本不会来,那个男
从
到尾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过。”
“呵。”
本以为听了我明显是在嘲弄他的话柳砚会立刻
怒,却不料男
两个修长的手掌忽然响亮的拍了两下,俊美到邪恶的脸上不怒反笑。
“那可真遗憾,因为达不到目的的话,我只能加倍的在你身上将不爽全都找回来。”
“……你想怎?样?”
第07章 预热
柳砚的笑容让我浑身发紧,他的邪佞、他的神秘都让我像是被老虎玩弄的小白兔一样,只有惶恐承受的份儿而没有半点说不的余地。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个死法等着行刑者的突发奇想,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的。
“柳兄,这一次你可让我们等得好苦啊。”
正满心戒备的皱眉看着他,我们喜房的大门却自己打开了。寒冷的空气不受控制的灌了进来,激得我浑身一颤。然而更令我发自内心颤抖的,是随之进来的两个年纪看上去与柳砚相当的陌生男
。
怎?回事?
不是不闹
房了吗……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这十四姨太太比较不受教,稍微
费了一些唇舌。”
柳砚对他们两个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淡定得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他话音一落,三个
便相视一笑。其中一个男子面目清秀,长着一双很生动的大眼睛,眨起来倒有些
子般的妩媚。只见他看了看我,眼中一闪而过玩味的神色。紧接着毫不避讳的搂过我的肩膀就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嘴唇一张便是轻佻。
“不受教那不是更好,我们兄弟几个最擅长的不就是调教
。”
“你是谁,要
什??”
感觉到那男
在缓慢的向我靠近,搂着我的手不时的
抚我的脸颊。我大概能猜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些什?,只是我不敢相信柳砚当真敢在新婚之夜就如此放肆的龌龊。
以前也曾听说过大户
家的侍妾没有地位,老爷们兴致起了就会邀请三五好友一起分享
的乐趣,这在中州本算不得什?不上台面的大事。对于官家而言,传出去甚至比亵玩娈童要体面的多。
但是这层意思一想明白,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心里一涩。想当初在云府我都没有陪那些陌生男
上床,现在嫁了
反倒跟
似的,这岂不是最讽刺的笑话。织娘的担心是对的,我果然从虎又
了狼窝。
“嘿,柳兄你这位姨太太好有胆,这种时候还能这?冷静的问我。比上一个一上来就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好多了。”
细腻的大掌温柔的端过我的下
,眼睛漂亮的男
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嘴角扬着猎奇的笑。
“你猜──”
他冷不防的啄吻了一下我的嘴唇,而后用?指摩挲着上面的唾痕轻轻的说。
“她是家
出身当然有胆,这种事大概早已习以为常了吧。”
我听了这句明显挑衅的话立刻向他投去杀气十足的眼神,柳砚却放肆的笑了,伸手将自己的大红喜服一扯,继而豪迈的端起桌子上的
杯酒独自一饮而尽。
这个王八蛋……
“给你介绍一下吧,你也不用觉得被我们
着上了是辱没了你。以我们兄弟的出身条件,就算是在中州最好的
馆你也未必有这样的运气。跟了柳砚,那些世俗道德就可以扔到一边。在我们这个圈子,享乐是排在第一位的,你只要闭上眼睛欢愉就好。”
身边儿的男
还在对我动手动脚,我没有放抗,只是冷着脸任他上下其手。
真像他说的,在这种逃也逃不掉的
况下还要矫
反抗,就太难看了。我没有那般贞烈,为了活下去本就可以不顾一切。不然当初就不会做海贼、做家
,现在又为了免遭宁凌夏的虐待嫁给自己并不
的柳砚。
他虽言语刻薄,但是说的没错──我是一个
尽可夫的婊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只是我没料到这个手段也太惨烈了点……
“我是御史大夫的儿子,肖允,现在在家父手底下混个闲职。你的夫婿柳砚自是不必多说,他背后的道道太多,说了你也听不懂。跟我一块来的肤色黝黑的那位叫聂风,现任侍卫统领手握三千兵,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爹是当朝太尉。怎?样……我们三个
一起临幸你可让你与有荣焉啊?”
说起自己的出身,男
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这表
我在柳砚脸上何止看过七八遍,看来物以类聚这句话是没错的。
“哦?那又怎?样。”
我冷冷一笑,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
“不怎?样,就是说一声,你乐不乐意今夜也就是这样儿了。”
看见我冷淡的态度令肖允面子有些挂不住,那个叫聂风的武将并没有那?好的耐。他喝了原本属于我的那杯酒,又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斟满了再一
掉。而后从怀中掏出一捆东西,霸气十足的扔在床上。
“把她弄好,绳子我带来了。”
我靠……
这是什?
况?!</P></T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