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随嘴角一抽，埋怨道：“明明是郎君不听劝阻，以为天暖非要驾舟夜钓。”
季蔚琇道：“你懂什么？夜湖澄似镜，浮钩月明中。”
沈拓起身道：“明府雅兴，却不好不顾康健，正月未过，夜半水面
凉，如何能去垂钓？”说得季长随直点
。
季蔚琇叹气：“兴之所致，非由己身。”收起信纸问道，“都，宜州的元夜可还热闹？”
沈拓将所见所闻叙述了一遍，只是他不是擅言的
，未免说得淡而无味。饶是如此，季蔚琇仍旧听得出了，面露一丝怀念的笑意，低声自语道：“不知与禹京相比又是如何？”
季长随道：“郎君说笑，宜州如何能与都城相提。”
沈拓道：“我不知禹京的灯节，想是各有
彩之处。宜州一城，尽是南来的客，北往的，乡俗混杂，颇有异趣。”
季蔚琇笑道：“不错，宜州灯节定是有趣。”又问，“都可还有其它要事？”
沈拓赧颜，道：“我与娘子商议，想做漕运的营生，买船顾了船工走桃溪与宜州的水道护运。”
季蔚琇颇为吃惊：“这是都的主意还是娘子的主意？”
沈拓道：“不敢居功，却是我娘子的主意。”
季蔚琇遗憾道：“惜为
儿身呀。”他道，“正好与我不谋而合，水通澜江，我也曾思筹漕运一事。”
沈拓喜道：“明府既有此意，果然漕运大有可为。我与娘子先前还忐忑不安，生怕异想天开，惹讥笑。”
季蔚琇道：“都自谦了。”又道，“我不擅商贾之事，琐碎之事都与长随相商，不必事事知会于我。”
沈拓点：“明府公事缠身，天暖便是春种，
事务繁多，实不该多加打扰。”
季长随也笑：“郎君何等身份，
心商贾贱事，未免不雅。”
沈拓装聋作哑，对季蔚琇道：“我与娘子不知
浅，想另拉了我曹家表兄
伙支应明面应酬。他家是做棺……寿器生意的，能说会道，颇有几分见识，为又可靠。不知明府可否应允？”
季蔚琇道：“我信都与你家娘子，你们详商后，再告知与我。”
他如此信任，沈拓心中越发感激，揖礼道：“沈拓定不负明府知遇之恩。”
曹英做梦也没想到，天上竟有这等掉馅饼的好事，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他的嘴中。他囫囵一
吞下，还没回过味，已经在了肚子里。
曹大真是如坐针毡，暗自唾弃，偏许氏还投来揶揄一瞥，气得曹大拉着沈拓连吃了一坛酒，喝得半醉，拍着沈拓的肩道：“大郎，你大伯是个小，你莫要计较。”
没没尾的，害沈拓一的雾水。
何栖被曹英媳
拉住，说了几箩筐的好话，许氏亲手递盏梨浆给她：“不如先住了嘴，多余的好话，留待明说。你这一气说完了，改见了侄媳，要如何夸她？”
曹英媳被自己婆母打趣得满脸绯红，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