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碗的边际舔了一圈，如今这时候，不能
费一粒米。
粥水滚烫，米虽然不多，但灌了半肚子水下去之后肚子里满满当当，竟然还撑的慌，额
出了一层的汗。
墙这边的灵璧与寒松好说歹说把肚子填饱了，墙那的邻家可是又饿了。
啊，若是一直饿着，吃不上东西还好。可一旦在饥饿之后，又撒开了满足过一次，就很难再次忍受饥饿。
常言道由俭
奢易，由奢俭难，想来也是同样的道理。
“还不是你没本事，你要有墙那小哥的力气，咱们至于抢不上衙门里放的粮么？”
炕上
哭哭啼啼的抱怨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边哭边抬手用袖角擦拭，把袖子都湿了一大块。
“你看家那婆姨……那城里都饥荒了多久了，愣是没掉
！”
往出一伸胳膊，露出了瘦的吓的腕子：“你再看看我！就是扔出去野狗都带叼的！”
那外躺着的流民，身上也比她多。
“看看看，看什么看！”
被妻子的话刺痛，书生听不下去了。将手中拿着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杯中的水洒了大片，瓷片子散落一地。
“有本事你找他过去？”
“你咋不说家那小媳种了一院子的菜，摘了还能长。”
指着的鼻子，书生也一肚子气：“你呢！你就长了一张嘴，一张吃饭要钱的嘴！”
被他这一吼，嘴上是安静了下来，眼泪仍旧没有停歇，低声的啜泣着。
“你哭什么，反正娃儿都要没的。”
心里烦躁，书生如今也没了书生气，凶恶煞倒像是庙里的夜叉。
“与其跟别换了，进了他的肚子，还不如咱们……”
还不如咱们自己……
后的半句话没有说出
，书生颓然的坐在了炕上，双手揪着脑袋上的发。
“再说昨个就算不碰上邻家的小哥，也没跟我换。”
发揪下来一大把，书生揉搓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米面铺子外的，不管是谁看了他的娃，都不乐意换，换回来也没有几两吃。
他个弱书生，衙门放了几回
粮，压根儿就没抢上几次。书生哪里挤得地里讨生活的，或者是那些打铁的，他们的胳膊都能有书生的大腿粗。
家里妻儿老小早就跟着他挨饿了，两个娃儿瘦的只剩了一把子骨。
即便是昨个夜里，他自己下手……剃刀刮了骨，也没收拾出多少来。也加上饿的太久了，竟然一顿就吃完了。
吃完也就算了，才刚过了一夜，肚子就又瘪下去了。
“呜呜……”
炕围子里传来孩童的呜咽声，书生和夫循声望去，自家的大儿子五花大绑，锁在角落里。脸憋的通红，眼珠子瞪得老大，腕子上被绳索勒出了血痕。
鼻尖如同是山间的野物一般，嗅到血腥气便蠢蠢欲动。大儿子和小儿子一边儿瘦，同样皮包骨。
可大儿子年长几岁，身量要比小儿子高，想来也要更多些吧。
他爬上了炕，红着眼睛跪在了儿子跟前，咚咚的磕起来。撞的力气太大，即便是隔了塞着棉花的褥子，仍旧把额撞出了大包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