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这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碰到的乡民都用那种好的眼光打量自己,只怕他们都以为他是一个活到二十、智力却如同六岁孩童的白痴儿。他恨不得抱
呻吟,无奈手臂不能动弹,有求于
,只得耐着
子道:“师叔,俗话说:六岁垂髫,二十弱冠。我今年已经二十了,应该束发戴冠,现在虽然没有冠盖,但至少,你、你不应该给我梳这么一个垂髫
吧。”
薛蘅沉默不答,谢朗央求道:“师叔,快,帮我梳过。”
薛蘅转过身,冷声道:“这垂髫
有什么不好,我看着挺好的,不用梳过。”
谢朗对天呻吟,想起自己堂堂大将军,竟然顶着一个六岁稚童的发式,忽然撒起赖来,“我不管,师叔,前面就是陵安府了,你再让我这副样子去见
,
脆杀了我。”说完坐在石上,转
望着池塘,一动不动。
“随你便。”薛蘅冷冷丢下一句,大步离开。
谢朗听她脚步声逐渐远去,渐至无声,心里一慌,但仍咬了咬牙,端坐不动。
池塘边的绿树在温煦的春光中轻轻摇摆,又在水面遮出一带暗荫。他数着在水中游曳的鱼虾,看着暗荫向塘边移动,只觉时间这般难熬。
蜜蜂在他耳边嗡嗡飞着,他正要一跃而起,极轻的脚步慢慢走近。
谢朗暗喜,并不回
,反而从鼻中轻哼了一声。薛蘅走到他身后,面色
沉,硬梆梆道:“我只给阿定梳过
。”言下之意自是除了垂髫
,她竟然不会梳别的发式。
谢朗一听急了,忙放软语气,道:“我说,你照着梳便是。”
薛蘅迟疑许久,才从怀中取出梳子。她看着谢朗的后脑勺,恼怒地将垂髫上的束带一扯,谢朗差点摔倒,却只敢轻声道:“师叔,你轻些------”
在他的耐心
授下,薛蘅好不容易才将他
发束成单结,额
竟有了细密的汗珠。她将束带用力打结,退后两步,心中一阵莫名的烦
,想了一整
的话便脱
而出,“到了陵安府,你去找州府大
,让他派
保护你、伺候你,我独自带着《寰宇志》进京。”
谢朗如闻炸雷,豁然而起,大声道:“不行!”
薛蘅瞪了他一眼,道:“你双臂还要半个月才能养好,拿什么来保护《寰宇志》?”
谢朗大力摇
,只会连声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现在只会拖累我,若不是你,我一
能行百余里,可现在,只能走二三十里路,还得东躲西藏。”
谢朗怒道:“师叔若是嫌照顾我太麻烦,直说就是。我拼着这双手残了,自己吃饭、自己梳
、自己那啥,再不用师叔动一根手指
。但你想甩掉我,没门!”
薛蘅声音便轻了许多,“我这正是为你考虑。他们的目标是《寰宇志》,根本不是你。只要你不和我在一起,就没
对你不利。陵安府是大府,也有些高手,保护你绰绰有余。你在州府处将伤养好了再回京,我一个
秘密送书进京,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谢朗虽然明白她说的也有道理,但就是不
愿让她一个
带着《寰宇志》走,便道:“调官兵可以,我带着他们,护送你走。你一个
走,绝对不行!”
“不行,调官兵目标太大,反而容易引来敌
,若有暗袭,防不胜防。”薛蘅再劝,“你是骁卫将军,又有陛下的令牌,州府会把你当祖宗一般供起来,吃得好睡得好,岂不比和我在一起风餐露宿、晓行夜歇的来得好?”
谢朗急了,站在石
上,仰
哈哈两声,再俯视着薛蘅,斩钉截铁道:“师叔,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让我谢明远当—逃—兵!”
正午的丽
在谢朗
顶闪着宝石一样的光芒,薛蘅仰
看着他,竟隐约有种想远远跑开的冲动,茫茫然道:“怎么是逃兵?”
“为什么不是逃兵?我以军
的身份,受皇命保护《寰宇志》进京,这便是接了军令。军
若不能完成军令,而是中途退缩,不是逃兵吗?!”谢朗越说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