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也欲跟上，薛蘅将它按住，继续给它梳理着颈间的片羽，小黑被抚摸得极舒服，眯着眼睛，不再动弹。
二
在一块巨石下歇息，四周群山环抱，寂静无声。晚霞一点点黯淡下去，大白仍未回转，谢朗坐立不安，不时抬
望着渐渐黑沉的天空。
薛蘅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靠着石闭目养。小黑则在她身边跳来跳去，一时去啄她的衣角，一时又用爪子扒弄着地上的泥土。
眼见最后一缕霞光就要消失，谢朗等得心焦，欲待站起，羽翼轻滑，大白疾如流星，从天而落。
它的利爪上，正抓着一条垂死挣扎、近三尺长的乌梢蛇。
谢朗喜笑颜开，笑骂道：“你个小子，差点让你老子打赌输了，还算不赖！”
他笑着伸出右手，正待接过乌梢蛇，大白却羽翅轻拍，跃向一边正扒弄着泥土嬉玩的小黑。
乌梢蛇“啪”地一声，落在了小黑面前。
小黑吓了一跳，往后跳开。大白用爪子将奄奄一息的乌梢蛇往它跟前扒弄，喉间“咕噜咕噜”地叫着。
小黑侧着脑袋，盯着乌梢蛇看了片刻，再伸出右爪扒拉了几下。蛇动也不动，小黑便失了兴趣，跳到一旁，继续玩弄泥土。
谢朗的右手停在半空，脸上笑容也僵住，过得一阵，他咧开的嘴角才慢慢收回原状，可已扯得肌
微酸。他心中大恨，用力拍向大白的，低声骂道：“你个死小子！真不给你老子长脸！”
大白扑闪着翅膀躲开，跳到小黑身边。
谢朗弯腰拾起乌梢蛇，眼角瞥向一边的薛蘅。见她依旧闭着眼睛，似是没有看见刚才这一幕，才放下心来。
夜风习习，火堆烈烈。谢朗熟练地将蛇开膛
肚，把内脏丢给一旁玩耍的两只鸟，还是忍不住用力拍了拍大白的。大白似是十分委屈的样子，叼着蛇胆远远跳开，待小黑跟过来，它又将蛇胆供奉在了小黑面前。谢朗再度为之气结。
等蛇被烤得“炙炙”响，香气弥漫，薛蘅终于睁开双眼，坐了过来。
谢朗割下一块蛇递到她面前，她并不客气，也不道谢。两狼吞虎咽，一条大蛇，不到片刻便都落了肚。
吃完，谢朗拍了拍肚子，站起伸展了一下双臂，忽然闻到身上有一
难闻的气味。这才想起自落水逃生以来，数
不曾洗澡，不曾换衫，河水、汗水、泥水混杂在一起，难怪这么一酸馊味儿。
他自幼锦衣玉食，四位姨娘更是在他的衣着打扮上花足了心思，出则貂裘锦冠，
则绫罗绸缎。
及至后来了军营，有时战事紧张，来不及换洗军衣，或是炎炎夏，身上也会发出这么一子汗馊味。可那毕竟是在军营，周围都是粗豪的男子汉，没计较这些。而现在，身边是个年轻
子。想当初谢朗为了给平王的秘密基地“珍珠舫”打掩护，装出流连花丛的风流样儿，经常出烟花温柔之地，虽然并没有“风流”之实，但多多少少也学了些讨好孩子的温柔手段，“风流”之名倒也不全是虚构。唐突佳的事，他是不愿
的。眼前这子虽然
乖僻，算不上是啥佳，但总归是个子。他怕薛蘅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便不着痕迹地坐开了些。
再过片刻，这馊味竟似越来越重。谢朗难以忍受，想起来时见到山谷间有处小溪，又想到逃了这么几，已脱离了险境，便走到薛蘅身边，又怕她闻见，再退开两步，轻声道：“师叔，那边有条小溪。”
薛蘅摇了摇身边的水囊，听着还有大半壶水，递了过来。
谢朗迟疑了一阵，低声道：“师叔，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