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吐完痰的老
随意的抹了把嘴,继续跟万氏说得
沫横飞:“……弟妹啊,不是我说你,你对媳
们也太宽纵了。谁家长辈来了,晚辈不在下
伺候?”
她是万氏的堂房妯娌,算是众亲戚中和王鼐一家关系最近的。
又加上是长辈,说起话来分外有底气。
万氏摆摆手,“她们倒是想来伺候的,被我打发了。咱们老妯娌说话,她们杵在这里不方便。”
万氏尽量不去看那张被浓痰“玷污”的凉席,嘴上应付着堂嫂的话,心里却疼得直抽抽:败家婆娘,你以为这是你们那土坯屋的黄泥地咧,张嘴就敢吐?蜀地进贡的
品竹丝冰席,只这么一张,就足够你们一家子好几年的嚼用哩!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让我说啊,你就是太心善了。”
那位堂嫂满不在乎的翻翻眼皮,说话说得嘴边都有了白沫子,“还有管家的事,你怎么也让儿媳
手?在咱们老家,家里的钥匙、粮食不都是让婆婆拿着?”
不管家,不控制着
粮,如何拿捏儿媳
?
现在王家发达了,家里可不只是几袋子杂粮和几串铜钱,瞧瞧这一进又一进的房舍,还有满屋子的金银器、摆设……啧啧,这么多家当,万氏居然就放心的让儿媳
掌管?
王家堂嫂的一双三角眼细细的在堂屋里扫来扫去,被那金灿灿、银晃晃的东西烧得眼热,恨不得走的时候摸上几件。
“大嫂说得是,三嫂啊,你家的两个儿媳
和几个孙媳
确实有些不像话。”
接话的是坐在另一边的老
,生得很是肥硕,花白的
发,黝黑的脸膛,一道道
的皱纹印刻在脸上,一看便是常年在户外劳作的农
。
身上穿着新做的姜黄色丝绸衣裙,与她的气质十分不相符。
老
似乎也不太习惯,怎么坐都觉得别扭,最后
脆拿出在家坐炕
的架势,一脚坐在
底下,一脚垂下,整个上身前倾,毫不客气的说道:“咱们王家不比从前,狗儿可是堂堂大将军咧,咱们王家祖上十八代都没出过这么大的官。赵家妮子不过是个山里的野丫
,能嫁给咱们狗儿,是她祖上冒了青烟,是天大的福气咧。她不说好好的孝顺长辈、伺候夫君,居然还跟咱们这些长辈摆架子。”
说到这里,老
立起一双老眼,“我呸!都是十里八乡的,谁还不知道谁啊?一个六亲死绝、爹娘皆亡的扫把星,过了几天富贵
子,就张狂起来了?”
“就是就是,弟妹啊,赵氏确实不像话。咱们来了这些天,她每天过来请安,却从不跟咱们这些长辈见礼,真是太没规矩了。”
“可不,咱们是穷,可到底是一家亲戚,俗话说‘皇帝家还有三门穷亲戚’哩,
家皇帝也没像她这么大架子啊。”
“要我说,最不像话的还是你家的那个孙媳
。不就是世家
嘛,有什么了不起?嫁夫随夫,她现在可是咱们王家的儿媳
,娘家再显赫,只要进了咱王家的门,就得按咱们王家的规矩来!”
“说得就是这个理。不管是赵氏、李氏还是唐氏,如今都
了咱们王家的门,拜咱们王家的祖宗,那就得遵守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氏族
说得十分热烈,吐沫星子都
到了半空中。
她们就是看不惯王家豪富,王家的媳
们都过得安逸、顺遂。
直娘的,都是王家的媳
,凭甚自己在土里刨食、伺候一家老小,而万氏婆媳几个却丫鬟环绕、吃香喝辣?
将赵氏、李氏、唐氏等几个王家媳
番数落一遍,众
得出结论:“弟妹(三嫂)啊,你得给她们立立规矩啊。”
但习惯已经养成,重新立规矩似乎不太容易。
众
又纷纷出主意,“要我说,先给她们点颜色瞧瞧。等她们知道了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