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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之物语】(1)(1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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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之物语】(1)

2022年3月12

(1)

在自己儿时,当年那些前往热田游玩的“白拍子”歌们,总是愿意把这首歌的歌词加上各种冗长啰嗦的修饰,一方面是因为她们自己本身就堕落了,她们平时说话聊天也根本不再注重雅言,说话的嗓门大的跟乡里的老太婆们也没什么两样,除了脸上还涂着来自高丽的脂、身上还穿着唐船上所卖的丝绸裙裳,也根本看不出她们这些老哪里像是曾经出天子御所、公卿府邸的模样;另一方面,这些来自京洛的,她们依旧高傲地认为,在热田生活的这帮都是些乡佬,如果不把这个词唱得直白一些,这帮乡佬也根本听不懂自己在唱什么。

“尽嬉戏吧,为不枉此生;忘我玩乐吧,为不枉此生。忽闻窗外孩童欢声语,吾身心,亦所动。”

(或许这是首欢快的歌曲吧。)

当时的三郎这样想。

其实三郎也不喜欢她们,但是她们长得确实很美——四五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然算是生晚年的光景里,身材也好、体态也好,还能表现得像唐画里的仙一样盈盈婀娜,大概确实不容易。

(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三郎这样想。

但是自己的母亲,那个同样来自京畿附近的美,却因为自己出生时阳卜师的讖言,从来不喜欢自己。相比而言,母亲更喜欢那个比三郎小两岁的一同胞的弟弟——但是说起来,汉语里虽然有“一同胞”的说法,三郎从出生就没吃过自己母亲的汁。他只吃过胜三郎的母亲的,确切地说,从四岁到九岁,他基本都是靠着胜三郎母亲的汁长大,那是他的母;可他不其实喜欢。尽管胜三郎的母亲的房很大、汁很充足,甚至从形状和重量上讲都超过了自己的母亲,但她长得粗壮肥胖,毫无的美感,自己愿意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因为她什么事都顺着自己,哪怕是吮吸汁时候,自己故意咬她的,她也不会生气,连叫也不会叫一声。如果说“一同胞”的话,那也是自己和胜三郎,但是胜三郎那家伙,每天看见自己的时候全然是一副对自己无比恭敬的下做派,嘴上什么都答应,但并没把自己当成兄弟,反倒是把自己当成公子少主敬畏着。三郎对此很不喜欢。

而那个弟弟勘十郎,现在都已经十一岁了,每天晚上只要不是父亲跟母亲同房,就一定会让母亲搂着他睡觉,有时候甚至是摸着那堆雪白的睡。

十一岁,自己十一岁的时候,下面的小鸠鸠已经可以像肋差一样硬了起来,而母亲却依旧当他是个孩子;却因为自己是长子,整个家族的,却都把也就才十三岁的自己当成是个大,学不会礼仪、唱不会歌咏,他们就说三郎是个天生的大傻瓜。

(其实他们才是傻瓜。)

三郎这样想。

三郎嫉妒自己的弟弟,但他只能装的像毫不在意。他们说自己傻,那不如就真的傻下去好了。于是他每天穿着那件被自己裁短了袖子的大袍、剪了裤腿的锦裤、腰上打着被自己缝了七八个小袋的腰带,扛着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太刀,每天都无所事事地在热田的大街上晃悠着。质高的时候,找城里的那些穿着整齐的、看起来跟勘十郎差不多的公子哥儿们打架摔跤、或者到神社周围的树丛里放鹰捉鸟、或者到港边上的浅海里、或者从木曾川流到附近的小河里痛痛快快游个泳,玩得累了,就去听那些坐在神社门的白拍子们唱歌。

与其说是听她们唱歌,不如说三郎是为了找个地方发呆盯着发呆。发呆够了,三郎便会从自己腰间那不被喜欢的小袋里,掏出一把大米或者从唐船上的明国商上贡给自己的铜板,送给那些白拍子。三郎总是会想,自己的母亲要是跟这些白拍子一样就好了,虽说这样的念如果说出,就一定又会被骂作傻瓜,就一定又会被师父痛斥不得体——近畿的大小姐、城主的夫、自己的母亲,怎么能拿来跟身份卑微下贱的白拍子相提并论呢?可是在三郎心里,即便是白拍子,也是愿意搂一下自己、或者是摸一下自己脸颊,甚至在自己的额、侧脸或嘴唇上留下一个吻的,即便她们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大米或者“永乐通宝”。

所以,每次听着她们唱完歌,在施舍一些东西之后,三郎都会躲到一旁,一直到了夜里,三郎便会盯上其中的某一个白拍子,然后一直远远地跟踪着她们,看她们吃饭、看她们卸妆、看她们便溺屙屎、看她们更衣沐浴、看她们睡梦呓。但也仅仅是远远地看着而已,虽然在看的时候,浑身上下会不由自主地发热、双腿间的小鸠鸠也会比自己肩扛着的太刀还硬,但是此时的三郎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要解决自己的欲望。才十三岁的他其实甚至并不懂得什么是欲,什么是,他只是朦朦胧胧地有那么一点概念——在这上,他确实有点傻,或者说有点慢热,哪怕是偷看过自己父亲高价从明国商那里购置来的、内附着绘着男媾场面的白描画的艳小说后,他也是不懂。而之前每天带着自己玩的那个庶长子大哥,虽说也才仅仅十五岁,光是今年从北边买来原本用来照顾起居、打扫卫生的新来的侍,就已经有三个被他搞大了肚子的啦。

但三郎自己也似乎并没有想要去探究的意思,他观察这些白拍子,只是想搞清楚,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把

本质搞清楚了,自己跟母亲的关系,就会好那么一些。

而这天,当母亲带着勘十郎来到神宫里参拜,三郎却躲开了,更确切地说,他是故意回避着。他不想看到弟弟和母亲亲昵的样子,他其实也抗拒被母亲看到自己邋邋遢遢的模样。每次母亲看到自己这副脑后扎着红绳的冲天发辫、露着半边膀子、穿着袖子裤管都被裁短了的衣物、满身都是土垢的模样后,那皱着眉、咬着唇、努着嘴,又是心糟又是厌烦的表,让三郎心里都特别的不舒服。

于是这天,三郎跑到港边的沙滩上,游了大半天的泳。游得累了,就随便找一个渔夫用的木舟划到稍远点的地方,把自己的太刀拔出鞘来,对着海瞅准时机,叉上来几条鱼来,再回到岸边去;然后从岸边捡几条树枝,用石搭一个小灶台,把树枝堆在灶里,再从三郎给自己缝的腰上的小袋里掏出打火石,生上一团火,再用太刀套着鱼架在石上,把鱼烤熟。

等好不容易把鱼烤熟了,正准备用肋差剖开鱼肚子,耳边却清晰地响起了一声咽水的声音。

“咕嘟……”

三郎回一看,那竟然是个穿着净净的桃色和服的小孩。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手脚也都是小小的,身上还香香的,有一松香与白兰的味道。三郎说不出这样的孩子给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毕竟从小到大,这似乎是第一个愿意凑近自己的小孩——三郎也有妹妹,其中一个长得像极母亲,甚至比母亲还要美,家里的都说这孩长大了肯定不得了;但是因为母亲对自己排斥的缘故,三郎也几乎没有跟妹妹在一起相处过几次。

尤其是这孩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又不好意思地朝着刚烤好的鲜鱼瞥过去、然后忍不住从嘴角渗出水的模样,让自己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特别痒痒的感觉。孩子犯馋的模样,真的根本不像犬千代那帮成天跟自己厮混的小孩们一样,粗鲁、顽皮、肮脏,连狗恐怕都得厌烦。

“我说,你是谁啊?”三郎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孩。

孩没回答,却抿了抿嘴,很直截了当地指着三郎手中太刀上的那两条烤鱼问道:“这个,你可不可以给我吃点?”

还是个挺不一般的孩,三郎心想。通常自己见过的孩,无论是自己的妹妹们也好,还是父亲手下抑或那几个远房叔伯手下的家臣大将们的儿们也好,她们通常都不会被允许跟陌生说话,即便说话,也是轻声俏息,或者先跟身边的侍耳语然后让她们帮着通传。而面前的这个小孩,别说她说话的样子如此的了断、声音如此洪亮,她竟然是自己一个出现在海滩上的,就凭这点,就足以让三郎刮目相看。

“可以是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你叫什么名。”三郎又问道,还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小孩。

没想到孩神气地转,擦过了嘴角的水后,反过来指了指三郎:“我叫阿艳。你又是谁啊?在这里还没有敢指着我、对我这么说话呢!”

三郎一听,忽然有点懵——因为在这块土地上,至今为止也没有敢对着三郎这么说话。毕竟三郎是家里的嫡长子,即便家里的、街町里的百姓都说他是大傻瓜,但也没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平常见到他,除了那些跟自己厮混还有与自己打架的小孩们、神社门的白拍子和花馆酒肆里的游们之外,一般见到三郎,也得一躬到地。

而刚听这小孩的语气、加上她的行为,原本三郎以为这是哪个刚从别国搬来热田的商儿,却没想她比自己竟然还要有架势。

“你是谁呀你啊?凭什么别不能指着你、这样对你说话呢?”三郎多少还是有点孩子气地问道。

“我是城里的公主,当然你不能指着我、这样无礼地对我说话啦!”

三郎更加困惑了:“城里?我也是城里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城里的啊?”

“那古野城啊。你是哪个城里的啊?”

三郎听了之后,叹了气,转拔出肋差,自顾自地拆着太刀上的鱼:“我是胜幡城里的。我叫三郎。”

然后两个就都不说话了一阵。

对于阿艳来说,胜幡城她只听说过、也只是远远地望着过,但她从来没去过。

而对于三郎来说,那古野城,那是弟弟勘十郎的地盘。只要跟勘十郎沾上的相关东西,都能让三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看来,能让这个小姑娘在那古野城里如此高傲,也就只有勘十郎未来的正室的身份了。或许,这个小姑娘是林通胜家里或者佐久间半介家里的小姐、要么就是清须的哪个叔伯或者斯波家、或是邻国的水野家的公主也说不定。)

(但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世上什么好的东西全都是勘十郎的,妈妈也是,眼前这个叫阿艳的小孩也是。)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吃吧。)

于是,三郎也没管眼前这个小孩,抽出肋差剥开鱼皮,剜着鱼大块大块地吃了起来。

“这个……你可不可以给我吃一点嘛!我……我饿了!”小孩咿咿呀呀地说道。说这话的同时,三郎还听到了从那孩身上,又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她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动静。

“你去管勘十郎要去吧,我不给。”三郎也不抬,冷冷地说道。

阿艳先是一怔,然后呆立在原地,哇哇大哭了起来。她其实有点不清楚勘十郎是谁,或许自己之前见过他,但也就只是在节的时候见过一两面而已吧,可是家里有那么多的小男孩,穿上了吴服、戴上了立乌帽子,在阿艳眼中根本就是一个模样。所以阿艳也根本不知道,三郎和勘十郎之间的矛盾,她只是听见了最后的那半句“我不给”。阿艳倒是记不得自己见过眼前这个把和服大袍剪裁得七八糟、跟个泥猴子一样的三郎,但是看着浑身邋遢、没有一点武家子弟风范的男孩子,阿艳心里却并不抗拒,反倒是从小长在宅大院里的她,打心底里地想要跟这个男孩子亲近,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欺负自己。

而她这一哭,天不怕地不怕的三郎,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原来孩子哭唧唧起来,竟然是这样的……)

(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感觉到酥酥的,像有小蚂蚁爬过一样。)

(这就是万千代和阿犬他们所说的“可”吗?着实有趣……)

三郎这样想着,但是他面对孩子哭实在是没办法。一方面小孩在他面前哭,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好玩,但是另一方面,看见这孩哭得一塌糊涂的辛酸模样,他又有些不忍心。

“行了行了!吵死了!”三郎大喝道,他从出生开始,都是用歇斯底里掩饰自己的内心柔软,“但是我就两条鱼啊,就够我自己一个吃的……你赶得不巧,你要是早上在这遇见我的话就好了,我每天都会亲自捕几条鲟鱼拿出来给大家卖呢——一把粟米、麦籽或者菜籽就能换半条,我还会找给他们两枚‘永乐通宝’,呐,就是这个铜板,海对面的明国来的‘渡来钱’,当然啦,不是我们这边东海道的海,要到北陆、西国或者九州那边才能看得到……怎么样?漂亮吧?”

三郎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其实他是想吸引阿艳的注意力让她不哭,可阿艳一个孩子,哪里懂什么“明钱”、什么“西国”“九州”的,况且她现在饿得很,为了找机会逃出来玩,她早上就没好好吃饭。听着三郎饶有兴致地说着这些话,阿艳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哇……我不……我就要吃鱼……哇……”

三郎看着阿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彻底没有办法了。

(要不就给她吃点吧……)

(可她毕竟是勘十郎那边的……)

在三郎心里,已经预设阿艳是勘十郎的小未婚媳,他的子就是这么的执拗。其实三郎是个心思细腻的,但是一遇到自己的执拗,他的心软便灰飞烟灭。

而就在这时候,抽啜着的阿艳突然自己停下了哭泣,她咬牙想了想,心一横,把双手挪到了自己的宽衣带上。

紧接着,阿艳做出了个令三郎眼睛都要从眼眶里飞出来的举动:小姑娘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小和服给脱了,露出了里面雪白雪白的皮肤,把自己的身体一览无余地展现给了三郎。

(她……她这是嘛?)

(她长得比妈妈还要白……)

(再看看她的胸部,现在就已经这样大了,长大了那还得了?恐怕要比胜三郎的母亲的还要更大吧!那里面,会不会也是香甜的红豆馅呢……)

看着小阿艳的身体,三郎心想,她名字里的“艳”字,取得还真贴切。一般的小孩在这个年纪的,身体前面还跟自己和犬千代这帮男孩子没什么两样,都是隔着皮肤就能看见肋骨的那种;就算是自己的居城胜幡城里那些二十岁左右的侍姐姐们,胸前平如告示板的也数不胜数,毕竟在这个世道,不少孩都营养不良。而眼前的阿艳,看起来也就是八九岁的模样,不仅胸前已经鼓鼓得像馒一般,而且她的身材还称得上凹凸有致,小腹像是用国纲切出来的白金枪鱼的鱼,平滑而细腻,下面双腿间,活像一只用雕刻成的妗妗闭着的蛤贝,并且看着就似乎十分鲜。三郎最喜欢吃用盐、酱油或者味噌腌渍过的生蛤蜊,对他来说世上最鲜美,也不过腌好的蛤蜊打开壳后那第一从贝里渗出来的汤汁。

(看起来,一定会有很多汤汁吧,而且一定很鲜甜。)

三郎这样想到。他小时候瞥见过父亲跟妈妈、或者是其他的姨娘夫和侍妾们晚上同处一室时候,父亲趴在她们的双腿间舔舐的模样。虽然三郎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得出来在父亲这样做的时候,母亲和其他那些是很舒服的,而主动承受着这般胯下之辱的父亲,似乎也都很开心。

“咕嘟……”

这下咽水的,到三郎自己了。但他还是强打着神问道:

“你这是在嘛?”

“我给你看了我的身体了,作为换,你能不能把你的鱼分我一点?”阿艳闪烁着泪光,盯着三郎问道。

三郎震惊了。因为一般住在城里的孩子,无论是谁家的儿,都不会这么做的。

“你这是跟谁学的?”

“跟城里的阿仲学的。”

“阿仲?给大广间跟二之丸扫地擦地的阿仲么?”

“对……她每次跟那些小姓侍卫这样,那些小姓侍卫们便都会给她一些吃的或者用的东西……”阿艳说道。

三郎哭笑不得。他知

道那个阿仲,小时候这个大手大脚的也曾经服侍过自己,她其实什么都做不好,还长着一副大嗓门,但她却有能让开心的本事。对付三郎的时候,她总是会做鬼脸,而三郎也每次都忍不住笑得鼻涕冒泡;而对付居城里的其他男,她总是会让他们趁不注意的时候,摸自己一把,甚至有一次,三郎在庭院里玩的时候,还在房屋下面的地基架下,看到阿仲在吸吮竹阿弥胯下那黑黢黢的,直至从竹阿弥那黑不溜秋的东西里吸吮出白色的像牛一般的东西来,然后阿仲还会一滴不剩的把那东西吃光,也因此,竹阿弥给过阿仲不少的银两。据说两实际上还早就有了个儿子,叫小一郎。

但这种事,阿仲的丈夫弥右卫门又怎能不知道?两一见面除了吵架,也没别的事可做,连当初还没满十岁的三郎都出面劝两罢休过。吵架的内容大同小异:弥右卫门说阿仲不守道,而阿仲则指责弥右卫门没有本事,明明没钱还跟自己生了孩子——三郎还记得阿仲的那个儿子,名叫吉丸,比自己小三岁,又黑又瘦又矮,长得跟一只猴子没什么两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个猴,而且明明是个小孩子,却满身的老气横秋;看着自己的时候,满脸都是街商贩式的谄媚,但是眼睛里,却似乎并没带着任何的恭敬,反倒全是明。没几年,弥右卫门可能是被气病了,早早就去世了,吉丸也被送去出家当了和尚。阿仲便被父亲做主,直接嫁给了竹阿弥。但此后,被派去那古野的阿仲,似乎也并没闲着,不少似乎都摸过她的身体,而也似乎在用着这样的方式继续养活着小一郎以及整个家。

(怎么就不能从好那里学点好呢……)

三郎这样想着。

“什么嘛!你快点把衣服穿起来!”一开,三郎便用着命令的语气说道。可还没等阿艳做出任何反应,他却几乎没过脑子地又说了一句:“但在穿上之前……能让我摸摸吗?”

“给你摸的话,你就把鱼给我么?”阿艳反问道。

三郎又是“咕嘟”咽了水,他想了想,反倒教训起阿艳来:“孩子不能这样的,你知道吗?你今天多亏遇到了我,你要是遇到了坂井家的甚介那样的无赖公子,你就危险了,知道吗!”三郎从出生到现在,包括一直到他后来这一辈子,都很讨厌道貌岸然的。但是今天他反而很是道貌岸然。

可阿艳却很天真地问道,脸上还挂着泪珠,表却变得十分好奇:“为什么会危险呢?你不还露着身体吗?”

“不行就是不行!”三郎怒斥道,“快穿起来……但是先让我摸一下你。”

“唔,那你就可以给我吃鱼了么?”

“真啰嗦!”三郎又怒道。

可他刚说完,就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的嬉笑。

“嘘!有来了!”

三郎说完,连忙站起身来,踢着海滩上的沙子把火灭掉,然后又收起肋差、把太刀的刀鞘别在后背,一边扛着叉了两条烤鱼的太刀,一边拉着阿艳的小手,一路小跑,躲到了靠近海边的两块巨大岩石的后面,把太刀放在一旁,猫起来观察着沙滩上的一切。

阿艳不明就里,只是听到有来,又见三郎如此慌张,也觉得好玩,便也跟着三郎拉住他的手,把自己身上的和服围在腰际,光着跑了起来。两个孩子躲到了岩石后面,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放眼望去,竟看见那是一个涂脂抹的白拍子,举着一把装饰美的肋差在前面跑着,而后面,一个体态高大健硕的满脸络腮胡的青年汉子,在一脸窘迫地在后面追着:

“……胡闹!快还给我!这是御屋形殿下送给我的!你快还给我!”

那个白拍子却一脸顽皮又妖媚地笑着,边跑边喊:“来追我啊!你把我追到了,我就还给你!”

“可恶!烦死了!”

汉子只能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三两下就把那白拍子追上,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肋差后又将她扑倒,自己则像一座山一样稳稳站在原地,动作麻利地讲肋差重新在腰间。

可真麻烦!”那汉子呵斥了一声。

躲在岩石后面的三郎和阿艳都看清了那个汉子的脸,都不由得屏息凝神。

“喂,你既然是那古野里来的,你认得他是谁吧?”三郎指着那个汉子问道。

“他不就是权六么?”阿艳说话的时候,却有些害怕,“我就是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从神宫里溜出来的。”

(原来如此。不过也难怪,毕竟今天是夏祭,妈妈向来都会带着勘十郎去参拜。若是勘十郎的媳,她跟着也倒不稀奇。)

“哼,那个一本正经的家伙……”三郎看着魁梧而又满身发达肌腱的权六,却轻蔑地一笑。想了想,他又回过看着近乎全的阿艳问道,“喂,你不好好跟着去参拜,你跑来这什么?”

“有什么好参拜的呢?”阿艳却反问道,“神剑不早都跟着平家沉海了么?参拜神社没什么好玩的,我只想看看海。”

三郎一听,总算是笑了起来。所谓“神剑”,正是“三大神器”中的薙剑,又叫天丛云剑。按照《平家物语》跟《吾妻镜》的说法,平家覆灭时,神剑便跟着二位尼一起在西国坛之浦投海;但是几百年过去,京城的公卿、神宫里的神官们,却一直仍在声称神剑还供奉在热田神宫。除此之外

,三郎的父亲也对此信不疑,但是三郎觉得,那只是父亲为了吸引商与公卿们、以及全天下其他大名武士们、以故意给一种自己在世代守卫神器的一种手段而已。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跟自己的想法一样。

“你还挺聪明。”三郎夸赞道。

阿艳没有说话,脸颊却红了。她在刚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就去世了,没几年亲生母亲也得了疟疾而亡,继而从小到现在,确没这样夸过自己。

而三郎又连忙转过去望向权六和那个白拍子,他既是好奇那两个在做什么,又是因为不好意思盯着阿艳红扑扑的脸蛋看。

“他私自来这里,不怕被父亲知道吗?”三郎自问道。

“我出门的时候,”阿艳接话道,“好像听见他跟新五郎大说过,等到了神宫之后,护卫的工作暂时全权给他。”

“这样啊,”三郎傻笑道,新五郎指的就是林通胜那家伙,“哈哈,这两个,总是愿意在一起谋划些七八糟的事。没意思。”

而那白拍子被扑倒后,似乎就变得不在嬉闹,而愁眉苦脸起来。

“你知道我在这儿,为什么不来找我?”

权六却一脸沉地说道:“我已经成婚了……是御屋形殿下给我指定的。”

三郎远远地在一旁听了,不禁小声叹道:“可真伤啊这话。”

阿艳望了望权六,又看了看身旁的三郎,只是大睁着眼睛没说话。因为她没太明白这句话伤在哪。而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大傻瓜”三郎,其实从小就比常更加会察言观色。很显然,那个京都来的白拍子,跟权六之间必然是有点说不清楚的关系,即便这样的关系让有些匪夷所思,而权六凛然地告诉她“我已经成婚了”,显然就是在劝那离开自己。

(成婚了又如何?哪个武士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有正室妻子,他也可以再纳侧室的啊!)

但是权六却并没把话往这上说。后面还补充了一句“是御屋形殿下给我指定的”,这里所谓的“御屋形殿下”,便是权六的主公、三郎的父亲,而能让主公指定的婚事,其一,表明了权六很快就要成为本家最年轻的谱代家臣,其二,对方的家世也很不一般。

而相比之下——权六的言下之意是——你想想,你只是个从京都来的,四海为家的白拍子而已。

“我听说了,呵呵,”那个白拍子冷笑一声,“佐久间家的小姐,对吧。”

“是的。”权六不置可否。

看着权六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三郎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他其实真恨不得站出来教训权六一番——比之其他,三郎从来不看重的血统、名籍、身份位阶。

(白拍子怎么了,白拍子就不是了么?)

但是没办法,身旁这里,还有个光着、袒胸露的小姑娘,她还是从权六眼皮子底下跑出去的,她还可能是勘十郎的未婚妻,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还了得?

所以,他也只能继续猫在大石后面,继续默默观察着。

那个白拍子看着权六,侧过脸看着海水。过了下午,天色渐渐变暗,海水的颜色也开始变得发灰。白拍子侧脸一笑,海风从南边吹来,吹散了发,发梢把的半边脸笼着,又在被灰暗海水映照下,她那抹着厚厚脂的脸,却显得格外的暗、诡异与悲凉。

就在这个时候,岩石边的阿艳,却毫不犹豫地抱紧了身边的三郎。她的、膻中、小腹和下面的蛤,一脑全都贴到了三郎的身上。

“你……你这是嘛?”三郎紧张地问道。他这是第一次与小孩这样亲密地接触,而且这个小孩还很可

孩委屈地看着他,却没有任何矫揉造作,很天真看着面前的三郎:“三郎哥哥,我有点冷……”

“那……那你也不能抱着我……”

“在居城里,我冷的时候,慧禅尼大都是这么抱着我的。”

三郎一听,心里倒是一惊。所谓的“慧禅尼大”,是自己祖父的侧室之一,祖父去世后,她便出家为尼,但还是被父亲奉养在那古野城里。从辈分说,慧禅尼是三郎的。而面前这个小姑娘,竟然跟自己的能这么亲近。

(而且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在男之事上比自己还不懂。)

“好吧,抱着吧。”三郎只好说道。其实三郎也觉得冷,尽管他不怕冷。但是有这么小孩能抱着自己,还真挺暖和又舒服的。

倏然间,她看向权六怀中的肋差,接着诡异地一笑,先是扑向了权六的裤裆,假装要去解男的裤子;而等权六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裤裆处,那却竟然很轻松又迅速地,再一次从权六的腰间夺过了那把肋差,并迅速地拔出鞘来,然后将刀刃对准了权六的腹部。

“妙啊!”三郎忍不住低声叫道。

(兵法也不过如此了……这可不简单。果然是不能按照身份来定义的。)

“你……”

就在权六慌神的一刹那,却反手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并结结实实顶在了自己的肌肤上。

“怜子!你这……你这是嘛!”

“白拍子怎了?是我生来就愿意做白拍子的吗?白拍子哪点比武士家的

差了呢?”怜子质问道。

“怜子……我……”

“你在我身上温存的时候,你想过我只是个白拍子了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个白拍子,你就没有在我的身上勃起过吗?”

“我……”

“还是我长得丑、我的身体差?你告诉我?”

“我……”权六说不吃一句话来。

“不得了啊。”三郎又在岩石后感叹道。

(在小豆坂一战而闻名天下的“瓶柴田”,却被一个白拍子进了绝境!这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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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来,三郎也跟着傻眼了:

那个叫怜子的,缓缓地站起了身,她冰冷又哀怨地看着面前这个敢面对千军万马、却不敢正眼看自己一眼的男,抬起手来一点点接下来外面罩服的如意扣,露出了穿在里面的亵衣与襦裙,随后把手绕道背后腰间,捏着裙带扣一拉,襦裙也被她脱掉了,接着两遍扣子一拽,褻衣也被她自己脱掉了。

(这的身材,竟然跟母亲一样。)

偷窥过母亲沐浴、以及跟父亲行房的三郎,心中这样想。实际上,这只是一次这样看见成熟身体的三郎的幻觉,三郎的母亲其实身材要更高大一些,两只胸部像两个成熟的木瓜一样饱满——父亲某次喝醉了,也曾经说过“我娶你正是因为你的上半身长得就像我家的家纹”这样戏谑的话语,手臂、腰腹、大腿和,也都要稍显丰满一些;而这个白拍子,毕竟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即便天生的体型显得丰润,但比起主公夫,还是稍微瘦弱了一点。

“怜子,你要做什么……”权六却脸色通红地问道。

“你要么要了我,要么让我死。”

怜子毅然决然地说道。

三郎傻眼了。同时,他感到了自己体内的一阵躁动。他仿佛看到,正赤站在权六面前的,是自己的母亲。

权六也脸红着傻眼了:他难道不喜欢这么?若不是这样,自己今天也不会冒着被主公发现的风险来见她了。可是要自己娶她,却并不可能;虽然他很喜欢她,但她毕竟是个卑微下贱的白拍子,而且她在白拍子里面很有名,可以说是才色俱佳,也正因为如此,本国的达胜殿下、义统殿下,邻国的赖艺殿下、定赖殿下和信虎殿下,还有天下无数的男都曾经召见她,跟她在自家御馆的寝室里风流快活过,三天三夜不出来,她也不在话下,在里面什么,不言自明,每次跟她快活够了就给她几袋子金砂把她请走。她的床笫欢的功夫,与她的歌喉舞姿旗鼓相当,但越是这样,权六就对她越是厌恶……

(自己将来可是要做本家家老的,一国的家老,怎可能去娶这样不净的做自己的夫,哪怕只是侧室?会被耻笑的!)

而就在权六这样想着的时候,用刀刃抵着自己喉咙的怜子,则直接扑到了权六的身上,一手仍刀尖抵喉,另一手,则直接笼罩住了权六的整只下体。

“果然……”怜子微微一笑,“你不是没反应的……”

“怜子,你住手……”权六下意识地想推开怜子,但却又怕怜子用刀真的扎进脖子里,他也怕那把肋差伤到自己。面对怜子,权六远没有战场上那种学习西楚霸王那样、把所有竹水瓶都砸碎而背水一战的魄力,他反而格外小心翼翼。也正是这种小心,加上这样推诿的动作,在怜子眼中也好,在远处的三郎和阿艳的眼中也好,都成了欲拒还迎。

于是没过多一会儿,权六的一身华服,都被怜子脱了个光。

“啊啦……”看着权六直冲云霄的男根,在一旁的的三郎都不禁感叹,“权六这家伙,下面的这玩意长得可以啊!”

而阿艳则是低下来捂住眼睛:“什么东西嘛……好大……好丑!”

“笨蛋!”三郎低声对阿艳骂了一句道,“男的东西就该是如此的。”

阿艳低着没说话。因为她一低,竟看到三郎的短裤里,也撑起了一只帐篷。

好半天,阿艳才红着脸说道:“那你的,也是那样的么?”

“那自是当然!”三郎笑了笑,抱着阿艳道:“你想看看我的么?”

阿艳依旧低不语。她其实挺想看看的。自己的宅邸里大部分的侍虽说不都像阿仲那般没正经,但也都是个个怀春。在这个时代,尤其在穷家里,未出阁却已经瓜见红是很常见的事,遇到了过路歇脚的武士、公卿或者寺里的高僧,儿家甚至都要给陪寝,这种事不但没在意,而且还会被认为是一种荣耀。

“男的那东西,可让快活了。”经历过男之事的侍们,私下里都这么说。听在从小被呵护得不见天、不见烟火的阿艳的耳朵里,更让她心痒。权六的东西,她可真算是见识了,但是权六比自己年长那么多,五大三粗的,还一身的浓厚的毛发,胯下那东西更是让害怕;而三郎则不一样,他跟自己年纪相仿,虽然也邋里邋遢的,但阿艳觉得

三郎的长相极为帅气,甚至可以用“俊美”二字来形容——他如果生成了个孩,怕是比自己还要更加貌美。

殊不知,男身相,也是让三郎的母亲讨厌三郎的原因之一。正因为五官看起来毫无男子气概,母亲便更加相信阳师的讖言:这个孩子,会把整个家族带到万劫不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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