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4
０４３
等她哭累睡着了，仇泽才起身，等他处理的事多着呢。
抖了抖披肩，挂在身上，遮住衣服上她落下的眼泪鼻涕。
出门益星火站在门
，他少有的抬着
，对上仇泽的眼睛。
仇泽想起他的自作主张，想起他天大的胆子独自带她来这里，二话不说，把他按倒在地，狠狠砸了两拳。
星火嘴角溢出了血，仇泽抓着他的衣领：“让她看到那一幕，现在你满意了？”
益星火眼里动
，垂下了。
他以为只要陪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就是对她好。
仇泽松手将他丢在地上，起身，长长的披肩带起了些飞扬的尘土。
……
仇泽去看了眼遗体。
子弹是从后方直直穿过他的心脏。
这会儿遗体已经要
整理好，换了身衣服，连血也不淌了。
看着昔神采奕奕的，如今脸色灰白的躺在棺木里，他一生都被仰望着，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甚至死后可能名声尽毁……
仇泽低着，眼镜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
影。
在棺木前站了有一个时辰，最后他叹了气，走了。
“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甚至没看见是谁开枪的。”罗文翔跟在快步走着的仇泽身后。
仇泽停下脚步：“他身边带着的那么多安保，都是吃屎的吗？！”
罗文翔低下。
“最近和仇铭有过摩擦的党派和，从他们开始，一一排查。”
“是。”
“那党长的……”罗文翔欲言又止。
仇泽想了一下：“送回上无吧，他这辈子漂泊，死了还是埋回家乡吧。”
司娄
着袋走过来：
“可惜uncle在世的时候，不知道你这么孝顺。”
仇泽皱了皱眉：“司娄，不要跟我这样阳怪气。”
他耸了耸肩：“OK.”
仇泽转身，对着罗文翔说：“把小夫的东西收拾好，等她睡醒了就送到祝文路那边。”
司娄突然打断他：“她得留在这里。”
仇泽看着他，让一边的罗文翔先下去，他走近司娄：
“什么意思，你要跟我抢？”
“你觉得她要是现在跟你回去了，你能保护好她吗？”司娄说，“这里不是上无。”
“姨夫死了，不管是他的还是其他的，都动的厉害，你在京浦，又有多少能保她。”
在上无，或许是他们仇家一手遮天，在京浦就不好说了。
仇泽说：“立场不一样，你再多，可能也不如我一个。”
司娄笑了一下：“可是怎么办，她刚刚跟我说，不会跟你回去的。”
仇泽攥着眉，想从他眼里找出些撒谎的
绽。
黎蔓确实说了不跟仇泽走。
不过这里多少掺了点司娄使的坏！
下午仇泽走了没多久，黎蔓就被司娄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黎蔓还是伤心的，睡也睡得浅，他一将她抱起来，她就醒了。
“你做什么？”她蹬着小腿。
司娄啧一声，不耐烦地说：“别
动。”
“你放我下来！”
司娄停下脚步，低看着她，手一松，作势要丢她下来，黎蔓惊叫一声，环上他的脖子。
“我要放你下来，是你不愿撒手的。”他勾着嘴角得意扬扬。
“你！”黎蔓碰到他总是语乏，不知道该如何说他。
竟有比她还不讲理的！
她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他闹，心都要死了。
司娄见她这副模样，想她现在确实是可怜，也不打算再招惹她。
“带你换个更安全的地方。”他说，“要不要下来自己走？”
“不要，走不动。”她虚虚的靠着他。
真走不动。
黎蔓问：“我们是去仇泽那里吗？”
“不是。”
“那去哪？”她皱着眉问。
“你想去他那里？”
“当然。”他是家。
司娄哼了一声：“他现在分不出心思来照顾你，党长死了，事最多的就是他这个当儿子的。”
黎蔓低下：“那他也会分出时间给我的。”
司娄停下脚步，沉着脸看她：“姨夫尸骨未寒，土都没
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跟他黏在一块了？”
他居然说的出这种话。
黎蔓哭着喊：“你说什么呢！”
她好不容易被仇泽安抚好的
绪，又被他激地崩溃。
在他臂弯上的两条白软的小腿使劲挣扎起来，司娄一个脱手，她一下子掉在地上。
为了不让
遭殃，黎蔓下意识用手撑，手腕出穿来一阵刺痛。
只是这会儿再疼也比不上心疼了。
司娄蹲下身子，
邃的
眼睛更加沉。他真搞不懂这个
了，这样折腾，倒最后吃苦的还是自己。
抓起她的手想看伤的重不重，却被她抽出来抬手甩了一个
掌。
因为疼痛，使不上力气，软绵绵的，不痛也不痒，可她是真的恨啊。
扛着她上了车，出了大门就是一片湖，远远的，黎蔓好似看见仇铭就在那，温暖的笑着和她招手，一样的黑大衣，一样的皮手套……
被泪水朦胧了画面，一眨眼，湖边空的，什么也没有。
黎蔓还是没法接受，活生生一个，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司娄低看怀里默默流泪的样子，心也跟堵着棉花似的。
这里是一个山庄，很大，七绕八绕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司机先下去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节骨眼，你和仇泽不能在一块。不管是因为姨夫还是其他的……”司娄垂着说。
刚才是他说的过分了，只要一碰上她，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绪。
司娄这样傲的都先低了，黎蔓也不是心眼小的，她吸了吸鼻子：“你以后能不能不说那种话了。”
她刚刚没了丈夫，已经很可怜了。
“那你安分一些，呆在这，不给仇泽和我填麻烦行不行？”
“仇泽才不会嫌我麻烦！”黎蔓攥着眉。
司娄咬着牙，真想拍死她：“那你能不能体谅体谅儿子，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姨夫死了，你知道他现在要面临多少问题吗！？”
黎蔓愣了一会儿神：“好吧……”
仇泽看着他笑了一下：
“司娄，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会出现在京浦。”
司娄看着他，不再一副嬉笑的模样。眼色愈发沉。
……
夜里司娄拿着药进她的房间，她手受伤了。
打开灯，她一个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走过去一看，枕上湿了一片。
又在难过呢。
司娄坐到她床边，抬起她的手，敷上药酒，轻轻揉。
药酒刚敷上有些凉，又随着他的揉搓发热，热意浸到骨子里。
黎蔓看着他的动作，眼泪更是止不住。
现在只要有对她好，她就能想到仇铭，好似这些事他以前都做过。
司娄看着她，眼睛通红，有些肿，脸色也不好，一碰就碎的模样，这会儿眼泪又顺着眼角落发丝里。
“疼？”
黎蔓哽了一下，摇摇，吸了下鼻子又说：
“心疼。”
她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惹地司娄有些想笑。
“你别笑，我说真的。”她瘪着嘴别扭的模样，“像这些事他都给我做过，跟他的这几年，是我最安心最幸福的几年。他这样一走，我……我都不知道…………”
司娄将她提起来，给她顺着气。
身上的衣服松垮下来，露出半边香肩。一耸一耸，随着她的哭泣颤抖。
司娄心里最软的一块地方就这么被触动了。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落到脖颈间。
他低，清清凉凉的唇落到她的锁骨上。
黎蔓愣住。
只是轻轻一触碰，没有停留太久。
司娄抬起，脸贴的很近，看着她兔子般带着惊慌的眼睛。
他难得正经的模样，声音有些沉：
“会有继续对你好，继续
你。”
好奇怪，他好奇怪。
黎蔓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明白的一瞬间，她不知所措。
门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室奇怪的气氛。
“少爷，仇家的先生来电话了。”下隔着门说。
黎蔓一听，拖鞋也来不及穿就跑下了床。
仇泽的电话。
＊＊＊ ＊＊＊ ＊＊＊ ＊＊＊
０４４ 我们
“仇泽……”
仇泽一听就晓得这又是在哭了。
“怎么了？”他声音放的很缓。
“没事。”黎蔓在沙发上躺下来，“你很忙吗？”
“还可以。”仇泽说。
“司娄说你很忙，要我不给你添麻烦。”
仇泽一下子笑了起来：“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对呀。”
“你要是不给我添麻烦，那才是大麻烦。”
怎么她横竖都是麻烦，黎蔓轻轻哼了一声，看着顶的吊灯，灯光亮眼，这会儿不哭了。
电话那也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明天回上无好吗？”仇泽问。
“好。”
“葬礼在上无举行，我想他死后应该还是更想回家的。”
没有声音了。
“小伍？”
“好。”黎蔓应了一声。
仇泽说：“晓得你难过，可不能再哭了。”
“
为什么？”难过还不能哭。
“我吃味儿呀，酸的很。”
黎蔓噗嗤笑了起来，揉了揉眼角：“他都不在了，还吃醋……”
仇泽语气也轻松，他少有的话多：
“就是不在了我才更酸。我还没来得及将他挤下去，他就走了，这下子永远落在你心里，叫我比也不是，不比也不是……真是耍赖……”
黎蔓蜷着腿，整个缩成一团，两手抱着电话机听筒，眼神有些恍惚：
“仇泽，你等我缓一缓，然后我们再好好生活，好吗？”
我们。
仇泽心跳得有些快：
“这话你要明天当面再跟我说一次。”
“为什么？”
“到时候我肯定忍不住……”
黎蔓咬着唇，非得问个清楚：“忍不住什么？”
“抱你，亲你……”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一般，搔地黎蔓耳朵痒。
强忍着心底那抹不一样的绪，继续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印象里，和他认识那么久，暧昧那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
两都是
子淡的，从不会主动去说些什么，更别说心里的想法。
以前是年轻，总不会好意思说些矫的话。后来是他们夹着这么一层尴尬的关系在，谁都摆不清自己的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