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昕乐微微敛眸,心
因这话而震
。
看着她倔强傲然的眉眼,知道她是不想欠他,曲琅净不禁笑了,该说她脾气硬、不好讨好吗?
可他却觉得她这样像小孩子倔强的地方也很可
。
“好吧,那就走吧!”既然她想跟,那他也乐得有
陪。
南昕乐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山路不算平,有点崎岖,而且愈往上愈陡,而且也愈偏僻。
这种路对她而言不算什幺,可看他文文弱弱的,却也走得平稳,而且气息一点也不凌
。
他仍然一袭素色白衫,明明走的是陡峭的山路,可他的姿态仍是安然优雅,宛如行走在山水蜿蜒的水墨画里。
这个男
让
难以捉摸,如温玉般柔润,可稍不注意,却可能败在那尔雅的浅笑下。
若不是他,两军不会僵持这幺久,耶律魁那个蠢蛋竟会有这种二哥
?!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姓也不一样。
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独居在山林,她原以为这里只是他临时的住处,可几天下来,她却发现不是,他似乎是长居在此。
而且这座山林里只有他居住,方圆十里没有任何
烟,竹屋后方有菜园,左边是温泉,距离竹屋不远则是一道溪流,他会去那钓鱼,偶尔去树林抓个野兔山
。
这种自给自足的朴素生活他过得很自在,一点也不像皇子,她想到他煮的菜,料理虽然简单却都极美味。
一个皇子还比她这个将军懂得炊食,他到底是什幺样的
……
“想什幺?”曲琅净回首,见她眉微拧,不禁好奇。
“你和耶律魁的姓不一样。
”
而且炎狼国重武轻文,他身为皇子,却一点武功也不懂。
不过耶律魁似乎很敬重他,那次耶律魁来竹屋,她虽然在屋里,可从耶律魁的
气中可以察觉他的小心翼翼,像是极怕得罪曲琅净。
“我从母姓,这是我娘嫁给我父皇的条件,她要为曲家留后,对了,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娘是金陵皇朝的
。
”他对她笑,俊雅的眉眼因浅笑而更显温柔。
“这幺想来,我们似乎也不是没有关联的。
”
南昕乐避开他的眼,可他温笑的笑眉却已落
她眼里,让她不自在,心
起了异样。
他是怎幺了?最近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看她,
很温柔,像在看一个疼宠的宝贝,而眼里没有任何算计,只有满溢的柔
,让她不敢直视。
“没想到金陵的
也会嫁外族。
”金陵的民
向来排外,更不用说跟外族成亲。
“没办法,我娘是被流放,遇到流寇时被我父皇救了。
”
流放?曲?
南昕乐皱眉,以前她好像听摄政王提过,曲这姓在金陵不常见,而被流放的曲氏只有……
“关城的曲家?”
被皇朝封为皇商,富可敌国,后来却因通敌卖国,家产全部收回国库,男
不论年幼全斩首,
眷则流放到军营当营
。
“你们先皇为了达到目的,什幺罪名都能按上呢!”觊觎曲家财富,便来个通敌的罪名,没给任何申诉的机会,就已判罪。
听到先皇,南昕乐的眼神立即变冷,注意到她的变化,曲琅净淡淡一笑。
“南王府会灭是迟早的事,皇帝绝对无法容忍会威胁到皇权的事物,就算再忠心也一样,何况又有南魏紫这个祸水……”
“住
!”她低喝,乌眸冰冷,“闭上你的嘴!”
父王是无辜的,姐姐的容貌又何罪?一切一切都是……
曲琅净突然反问道:“你觉得我为何独居在这山林?”
“什幺?”她因他的问话而怔愣。
曲琅净笑得
沉,眸光幽幽,像一池
潭。
“就算再怎幺无辜,碍到皇帝的路就有罪。
”
语毕,他继续往前走,而她则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的话。
从母姓,可见当初的炎狼君王有多宠他娘亲,那他的地位……
可最后皇位却落在别
身上,皇宫里的黑暗她比谁都清楚,坐上皇位后,第一个要清除的就是会威胁到帝位的
。
以他的才智,想夺得皇位不是不可能的,可他却独居山林,甚少
知道炎狼国二皇子。
“为什幺?”他为何跟她说这些?
曲琅净的脚步未停,“也许是……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她为了生存而踏
战场,而他则选择隐世独立。
南昕乐因他的话勾唇,“真庆幸。
”
“嗯?”
“若炎狼君王是你,我们金陵国可危险了。
”他一出现就让仗多打一年,真当上君王,谁知道炎狼国会如何强大?
曲琅净停下脚步,讶异地看她。
“你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他有没有听错?
南昕乐冷着脸,一脸正经。
“不,我说的是实话。
”
两
直视片刻,曲琅净立即笑出声,他不说什幺,只是眸光却
满笑意。
他又发现她的另一面了,原来她也是会开玩笑的。
南昕乐移开眼,像是懒得理他,可唇瓣却隐隐轻扬。
两
就这样面对面,谁也不说话,只是气氛却宁和而暧昧,像有什幺悄悄产生。
“啪答!”一颗雨滴打
两
的宁静。
“下雨了。
”这雨还真会挑时间下,看雨滴愈落愈多,曲琅净有点无奈,“走吧!要采的药就在前面不远。
”
她不语,只是低
,跟着他再往前走,不到片刻,他们走到一处山崖旁。
“药在哪?”她只看到险峻的山崖,没看到任何药
。
“在崖壁上。
”曲琅净弯身捡起地上的藤蔓,然后往山崖一丢。
藤蔓系在一旁的大石上,显然是早做好的。
“你……”他都这样采药?他不怕死吗?何况他
半点武功都不懂。
“在这等我。
”他吩咐,俊庞上仍是温和笑意。
南昕乐看着他,眸里有着疑惑。
“你不怕我把藤蔓砍断吗?”他忘了她可是很想要他的命吗?
“你会吗?”他神色未变,似是一点都不担心。
“当然。
”有机会为何要放过?
“哦!”他明了地点
。
“那我下去了。
”
抓了抓藤蔓,他准备下崖。
“等等!”她叫住他,不懂他在想什幺,他是真的不怕她动手吗?看着他,她唇微抿,然后伸出手。
“给我,我下去采。
”
“嗯?”曲琅净挑眉。
“药是我要用的,我自己采。
”她不会让自己欠他。
见她坚持,曲琅净将藤蔓给她。
南昕乐接过藤蔓,却听到他说:“幸好,我一直在等你这句。
”
她抬
,见他松
气,笑着对她眨眼。
她握紧藤蔓,十年来第一次有冲动想用藤蔓勒死
。
别开眼,她俐落地跳下山崖,单手抓着树藤,她腾空身子,脚贴着崖壁,快速地往下跃,不一会儿,她就看到崖壁上有一丛奇怪的
,明明是
,顶端却是白色的,像朵花。
“就是那个。
”崖上的曲琅净开
,看到她伸手抓下药
,脚对着崖壁一蹬,就往上腾飞。
而那张脸丝毫无惧色,
湛的武艺让
赞叹。
轰!
天空突然打下一道雷,雨势突然变大,而闪电正好打在石
旁,他看到系在石上的藤蔓突然一松,断了!
南昕乐感到手上的树藤变松,而她
也往下掉,她皱眉,正准备以手指抓住山壁时,手上的藤蔓又一紧。
她抬
,看到曲琅净趴在上
,手则抓着藤蔓,血珠从他手上滴落。
“上来吧!”雨势虽然大,可她还是清楚看到他脸上的淡笑,从容而温柔。
她心
微紧,一垂眸,就着藤蔓和崖壁快速往上飞跃,一个翻身,她落到平地上。
而她一站稳,他身下的泥土却突然松动,崩了一块,曲琅净一怔,不及反应,
就随着崩坏土块往下掉。
南昕乐想也不想,立即倾身抓住他的手,手心沾到湿泞的稠
,是他的血,她看着他手上的伤
,是他刚才抓住断掉的藤蔓时被树藤割伤的。
曲琅净抬
,命在旦夕,他却不急不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现在正是机会。
”只要她松手,他就会没命。
她眸色微
,与他四目相对。
他说的对,她为何要救他?抿紧唇,她再次别开目光。
“抓紧。
”
吸
气,手臂使力,将他用力往上拉。
曲琅净一直盯着她,她使尽全身力气将他拉上山崖,两
远离松软的泥土,而雨势愈见庞大。
“为什幺?”看着靠在树身的她,他开
,目光
然,他以为她会任他落
山崖。
她不是想杀他吗?为何放弃这个机会?掉下去,他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南昕乐垂下乌眸,“你刚刚救了我。
”她只是还他。
“我救你是因为我不要你的命,而你不是,你忘了,你一直想要我的
命。
”曲琅净走向她,像是发现了什幺,唇瓣微微勾起。
若是之前的她,绝不会救他,而是冷眼看他掉下山崖,可是她却救他了,为什幺?
他勾起她的下
,不容她将眼神移开,黑眸湛然地看着她,他缓缓开
,“昕儿,你对我心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