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说句公道话的机会也没有得到，谁叫他是爹呢？
吃完汤圆，牛杨氏和兰兰出得院门来，
早落下山去了，河川两岸沉浸
在苍茫的暮色中，三三两两的
提着纸煳的灯笼从门
赶往雨洒屯的方向。牛炳
仁点了灯笼赶出来塞在牛杨氏手中，婆媳两个便溷
稀稀拉拉的流裏出发了。
两裏地的远近花不了多少时间，婆媳俩早远远地望雨洒屯上空明耀的灯火，
到了戏台跟前早山海的了，戏台下笼遭着浓烈的旱烟气儿和刺鼻的汗酸味儿，
令昏脑涨的气团让透不过气来，牛杨氏又怀着身孕，便挑拣了个靠近路
的位置，拉了兰兰的手远远地往戏台上看，眼角却在攒动的中辨认那张熟悉
的面孔。
两高的戏楼两旁是粗壮的台柱，上面用铁丝绞挂着两大个黑漆漆的敞瓷
钵，钵裏盛满了清亮的菜籽油，钵沿上各搭一跟缰绳粗细的纸捻儿，腾腾的油烟
带起红赤赤的灯火团儿来，将戏台上的角儿照得明晃晃的分明。这回请的是最有
名的田家戏班，正戏还没开演便先上一折《走南阳》，说的是汉光武刘秀被逆贼
王莽一路追杀，奔到乡下撞见一个到田裏给家送饭的村姑，刘秀大概是饿得慌
渴得急了，丢了皇帝的气范摇身变成了一个泼皮无赖，嬉皮笑脸地拿好话来诓哄
村姑，村姑心子儿软，便将提篮裏的包子给了他两个，
汤也给他喝了大半碗。
不料刘秀这厮得了好处仍不满足，厚了脸皮拖声摆调地将村姑来戏弄：「孤家今
儿得你两个包，明儿赏你宫中糕！」一边唱一边伸手去摸村姑的脸，村姑一扭身
躲开，他又唱：「孤家今儿喝你半碗汤，明儿赐你华清浆！」一边唱一边探手去
撩村姑的衣角，噼手便将手掌
到了
的前挡裏。村姑对男的死缠烂打却不
气恼，用娇
甜润的嗓音回应着和他打
骂俏，一噘嘴一抛眼尽显骚的模范，
将村姑那半推半就的动作神表现得有闆有眼的。台下的观衆发出一阵阵的哄笑
声，还有吹起了尖锐的呼哨，年轻小伙儿故意借着拥挤往身上磨蹭，连兰
兰也止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牛杨氏其
实并不真心看戏，她早松开了兰兰的手在群外围转悠着，看看这
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便不觉烦躁起来，正要回到兰兰身边的时候，群裏有
叫了声「
娘」，拨开群朝她走来。
牛杨氏定睛一看，不是金牛又会是谁？一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地迎上去问
道：「好你个金牛！你和谁一搭来的？」
「一个哩！我爹那身子，折腾不起来！」金牛答道，伸手就来拉牛杨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