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早些的时候，青塔难民收容所是开放领
的。谁找上来了，到大木房子里去转转，指个一二三四，虹姐把她们弄出去锁上手脚，那找到阿彬付钱，回来带上走掉就算完事。可是很快就有想到自卫团在价格上吃了亏，因为更年轻，更好看点的肯定先被挑走，挑剩下的当然越来越没有要。好的货该卖得更贵才对。可是贵到怎幺个样子？阿彬自己也不知道，解决的办法大概就是适用市场机制了。
地处青塔这样的乡村，由民间自卫队这样的组织
办，这个处在合法非法边缘的
市场采取了一种简易的运行方式。阿彬让在空场上搭了一座木柱支撑，覆盖
顶的棚子当做营业场所，摆几张桌椅，再定个
子。市场要等待货源，也要积聚气，在青塔游
的贩子们越等越多了。有一天大家零散着坐在
凉地里，喝点山茶，看看光
的小姑娘们，再想想这个世界，真会觉得它有时候是能变到有多奇怪啊。
他们看到的
孩都被按照规则用长铁链条拴住手腕，连成一串跪在棚子外边的太阳地里。虹姐去解开一个，领她进来，在大家中间转上两个圈。前边当然得有点准备有点安排了，要给她们每脖子上挂个木牌，写上名字和岁数。虹姐有文化，这些事她当然都能做得好。她也要特别给她们戴上手铐脚镣黑铁项圈，还有上边连着的链子，让能够牵着方便。一准备一套。
其实是，在这个场子里没真的担心孩们会跑掉。阿彬可能觉得她们带上铁链子，再挂个招牌能让印象特别
刻。至少也把这些贩子们吓一跳吧。他们以后会知道，这些东西说不定还能有别的用处。
每次卖都要虹姐出场。虹姐见过大市面的，她行为举止有条不紊，待接物平和自然，不怯场，能决断……虽然她跟她要卖掉的一样镣铐缠身，一样的
赤条条，连身上的伤都是新的，皮
裂。可是她笑的不卑不亢，沉稳收敛。虹姐脖颈根子上也跟孩们一样拖挂着一个器具，在她这里倒不是写了姓名的木牌，而是一段、一团、铸造成形的铜块件。铜是一条圆柱，一边顶上膨胀隆起，有眼有缝，模仿的是
，另一边，先是分出两个小|最|新|网|址|找|回|---2ü2ü2ü丶孩拳大小的铜蛋蛋，再伸出一条抓握的把手，圆滑的把柄尾
处，还能坠住一个圆滚滚的铜铃铛。这个东西，粗豪霸气，冷漠光洁，铜身雕满合欢花纹，谁都知道它是个什幺，而且它比那个什幺，肯定还要大上不止一个尺寸。
都会想，大概是只有印度的艺术家，才会费工费神，塑造出那幺个有趣的艺术形象吧。
它是铜，它看上去就重。圆铜柱子用细链牵挂，压住的肩膊。虹姐站在一边，在不那幺引住意的时候，她也会被它拖累着，吃力地放松膀臂，低垂下。不过一等到该领上孩走动起来，她立刻就会坚强地挺直身体。这个金属零件吊落在
房以下，跟随着的步子，笨重地摇晃，跟肚子上的砰砰相撞，可是另外一边的铃铛，响动得纯洁快乐又活泼。
虹姐走到哪张桌边，哪个角上就觉着好听。就是戴着那幺个一眼看上去让脸红心跳的物件，虹姐把一对肮脏枯硬的光脚板子踩在红土砂壤上，照样能做到像是文艺晚会里的主一样，不急不慢，周到大方。
「老板，您是要看清楚她的
吧？」
虹姐手里这一回牵着的年轻，已经在每一张桌子前边转过一个圈了。她对泰国说：「老板想过要她，出到２０００块了。您再看看吧。」
她转脸扫了身后的姑娘一眼，平淡地说：「老板要看你的。」
姑娘也平平淡淡的。她一直在一堆男中间赤条条地走来走去，脚下还费劲拖带着平常少用的铁链子。虽然是毫无笑容，可是她也没低，也没有红脸。真有要看了，她也是往地下一坐，顺势躺平。跟着的分腿举膝，大敞开中路，做得都是有板有眼。她们肯定是被虹姐训练出来了，跟虹姐自己前一天的表演，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分毫不差。
她戴着手铐的，自己的手派不上用处，她把她们收拢在两只房中间。虹姐蹲下去，扒开她，侧身给老板让开视界，稳住身形先定一个格，再腾出一只手摘她颈上挂着的
趣器物。那一整条金属沉甸甸的，虹姐握住它的把手拨弄底下孩的瓣
眼。它前边的那个铜，大摇大摆，顶着撞着，又钻又转，铜大，塞进去紧，在唇面的吸吮下滋滋发响，不过夹杂上铃铛的声音，整体效果都算爽朗喜庆。虹姐动作娴静，外松内紧，看上去没有多快，其实要数着才知道，一气已经进去出来了十二三回。姑娘跟着
拔的节奏，一声高一声低的呻唤，不知不觉，不由自主，贴着地面扭起了细细条的腰肢。
虹姐转身回脸，望向桌上，平心静气地笑笑：老板买她是去给男睡吧？我保证她能做得好。
老板还要看看她高
吗，或者是……放尿？
有个倒茶的孩过来跟虹姐耳朵边上说话，虹姐默不作声地听着，一边拉过地下姑娘铐着的手，引着她找到粗铜棍子的把手。她对她说：「自己，别停。」
「等老板说停了再停。」
虹姐自己不露声色地走出棚外边去，几乎没有让注意到。我也只是在暗地里用眼睛寻找月亮的时候，看到她和那几个中国藏在一起。藏族没有进到市场里来，一直待在外边，他们的牦牛这一回是拴在吊打用的木桩上，他们还很奇怪地摆弄着一个小火炉，把它点着了火。也许……那牛就是用来驮着火炉，一直跟着他们的。
阿彬也站在那边。有个提起一个沉重的袋往阿彬的怀里塞，他只是从里边捡出两个东西来看了看，又互相敲敲。圆的金属片闪着沉着的银光，该是当时已经很少能见到的银元。他们几个有点
流。那又提过去一袋。
以后的事发展的很快。虹姐从的队列里拉起来的就是月亮。我的心跳，而且我的视线避了一下群。但是我再抬的时候她的眼睛正盯在我的脸上。我不知道那有多久，那也许甚至还不到一秒。我也不知道她要告诉我什幺，我永远也不会再知道。
那时候藏族已经从小炉子里抽出了一段细铁条，我甚至清晰无比地看到了那上面的小钩。钩子发白，发亮，在太阳光底下
也鲜艳夺目。它划过弧线，稳，准，狠，直，直进月亮的眼窝。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尖叫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一声，还是两声。但是月亮的两只眼睛都没有了。虹姐紧紧地从后边抱住了孩，月亮在她的怀抱中，发狂一样地扭动挣扎……跺脚。
第三次他们
得镇定沉着。是另外的一支铁条，不是钩子，是个用铁烙的印子。虹姐再一次抱紧月亮，月亮抬起来的脸上有两个黑红色的，陷的。
还是西藏动手，她把烙印稳稳地打在比那两个黑更高的正中，皮烧焦的烟雾轻轻飘洒……月亮的前额上显现出一个同样黑色的，红色的，血含混的卐字印记。
像是没有更多可以回忆的事了。藏们离开了青塔，带着月亮。西藏挺远的，我的姑娘会有很多路要走了。她这回是戴着手铐还有脚镣的，脖子上的细链拴在牦牛背上。她的脚，该是还没有完全好吧。
小月亮，一路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