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马说着站起身，走到灶边，从洋铁壶里倒了碗凉开水，递给小兔子妈：
“兔子妈，你想开一些，我家那个死老
子，不也和你家小兔子一样，被窝在窑下了？难过，我也难过——自家的男
，咋能不难过呢！是不是！我也哭了一个下午。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大洋马的那双大眼睛确也是红红的。
“可我揣摩着，光哭有什么用呢？难道咱们做
的除了哭，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么？咱们得和窑上的男们一起，想法儿救他们才是！所以，我不哭了！咱们的心也得硬一点，该
啥，咱们还得啥！是不是……”
大洋马极想把刚才和那个傻大兵演出的一幕，说给小兔子妈听听，出出心里的这
窝囊气——直到现在，她还没能原谅那个大兵。她和小兔子妈往
是无话不谈的，包括和“杀刀”过的一切，都和她谈。如果没有大洋马的开导，怯弱无能的兔子妈决不敢和外来窑工郑富暗中相好。她注意地看了小兔子妈一眼，见她脸上的泪还时时不断地往下落，连忙将已到嘴边的话压回了肚里，复又劝道：
“大妹子，说到底，咱们一生都是苦命。一生下来，只因裆下少把茶壶，父母便不把咱们当看，残汤剩饭养到十五六岁，十七八岁便打发出门，找个男嫁了——这男你喜欢不喜欢，父母是不管的。接着，就替男生孩子，那苦楚，也是男们不知道的——七年前，我亲眼看见一个十六岁的小媳
生孩子生不出，活活疼死了。再说呢，咱们又是窑户的，苦，窑户的更苦！男活着还好！设若窑下一出事，男死了，咱们的子就更没法过了，就像大妹子你……所以说，咱们自己得硬着点，得想开点，那的福分，能偷点就偷点，能占点就占点，就比如说今个儿吧……”
却又没能说下去。
大洋马的一番话触到了兔子妈的痛处。这个已失去了丈夫的马上想到了自己往的苦难，想到了遭到不测的儿子，竟一把搂住大洋马，放声号啕起来：
“嫂子，我的好嫂子！后我可怎么活哟！走了！小兔子爹走了！小兔子也走了！这孤零零地就剩下我一个，我靠谁去呀！呜！呜……”
大洋马多少也有点心酸。她再次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抚着小兔子妈瘦削的肩道：
“大妹子，别说这话，别说！你还年轻，才三十五六岁，小模样又不丑，还愁没管你饭吃？郑富呢？他和小兔子不在一个班上，该没事吧？”
小兔子妈这才想起了郑富，苦苦一笑道：
“嫂子，先别说这个！只要小兔子没事，哪怕我后和郑富断了都没啥……”
大洋马叹了气，摇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