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要低调,找个小店剪个朴素的发型,最好谁也别把她认出来。
“刚才那个…”
“那个
,他常来这里剃
?”
“怎么少了一只耳朵?”苏逸梵装作好不认识,问起来。
“你说他呀,可怜件的倒霉,被
本
割掉一只耳朵。本是师范大学的高材生,毕业要做先生的…”
老板断在这里,讲起闲话,“小姑娘,你怎么,对他感兴趣?”
“没…没,就是随便问问。”苏逸梵不敢再问什么。
十根手指藏在围巾里,
叉着画着圈。
老板也没继续问,只是看着她不明意味地笑。
“只能剪成这样了,像个假小子。”刚才给宋伯良掸脖子碎发的刷子,又刷在苏逸梵脖子上。
“挺好的。”苏逸梵对着镜子左右歪歪
,脱掉围巾,拍拍身上沾的
发渣。
她从
袋里掏出一张满洲国圆,递了过去。
“小姑娘,外地来的吧。现在
本
跑了,银行新发行了法币。十元满洲国圆换一元。赶紧去换,拖久了,贬值哪。”
老板接过她递过来的百元大钞,好心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谢谢。”苏逸梵蒙起
巾正要撩开厚门帘。
“再告诉你,他叫宋伯良,瞧得出来,你喜欢他。一见钟
?”
“我是愿意牵线的,你去北顺路那边,肯定能找见他。”
老板收起剪刀,拿起扫帚,心
有点泛酸。
苏逸梵听到,差点崴脚,赶紧扒拉开门边,没影了。
“还挺害羞。”
老板瞥了眼。
宋伯良,宋伯良。
苏逸梵路上一直念叨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刚才剪发的
师傅也没说。
北顺街,她记住了。
她溜溜达达过去,路过一幢二层的白色别墅,很像高桥住过的那幢。
她停住脚,仰
盯着侧面的窗户发了半天呆。
“高桥,你应该活下去。无论无何,都要活下去。哪怕失败了,是罪
,也要活下去。”
想起他,她心绞着疼。
终究,自己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
吧。
他死了,她顺便收走了屋子里所有的钱。
活着,不仅要有信念,还要有钱。
今年是个寒冬。她抄着手,跺着脚。
在北顺街来来回回走,边运动取暖,边希冀能碰到宋伯良。
回想起一年前在地牢,如果她早点开
,或许他的耳朵好好的。
突然,从她跟前跑过去一个十二叁岁半大的男孩。
手上捧着一块热乎乎的烤红薯。
一阵风刮起地面的雪沙,看不清后面有个大
也跟着跑,但明显体力不支。
嘴里似是呛了风,喊着,“钱…钱…没给钱…”
大
跑不过孩子,这
该有多么弱。
苏逸梵眼睁睁看着他停下来,弯身叉腰喘不过气。
再无奈地转身,一步一趔趄地走回。
推起架着烤炉的小车。
苏逸梵认出了他,他是宋伯良。
师范学校的男同学,都是这么体弱的,手无缚
之力的书生。
她寻着他的脚印走过去。
“好巧。”装作不经意路过碰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