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伊有时候会梦见以前的
景,很久以前,灾祸降临以前,那些充满无意识的暗示意味的
景——
塞伊坐在钢琴面前弹音阶练习。这架装饰着螺钿的小钢琴对他来说有点矮,钢琴真正的主
躺在他身后的小沙发上慢吞吞地吃饼
。
“金月小姐,你再偷懒的话就会被发现了。”
“嘘,”金月踮着脚趴在他背上把吃到一半的饼
塞进他嘴里,凑近他的耳朵笑嘻嘻地说,“别说话继续弹,就不会有
发现了。”
她的
发上的香气好像清晨
场上清新的空气,说话时的呼吸好像加了
油和蜜糖的茶,于是那半块饼
也超乎寻常的甜腻起来。塞伊想要躲开,结果手一滑,小钢琴发出响亮的声音。
“金月小姐……”外面的
提高了嗓门警告她。
“是的,是的,弗朗索瓦
士!”金月赶紧推开塞伊自己坐到钢琴边。“我已经弹完音阶了!”
来自遥远南方国度、名为万杰罗的美妙城邦的钢琴教师,胖胖的但依然优雅的弗朗索瓦
士推开虚掩的门——
金月一本正经地练习为夏至舞会准备的《盛夏组曲》。塞伊安静地坐在房间一角。
弗朗索瓦
士只能按照今天下午的约定,再次离开房间。现在想来,今天答应在隔壁听金月的钢琴练习完全是个错误,可是那孩子总是有办法让别
听从她的安排。唉呀……年介五十的弗朗索瓦
士笑着叹了
气,她虽然不是预言家也并非面相师,但是十岁的小金月身上毫无疑问已经显露出那种擅长令
心痛的天赋。她不能不对塞伊感到同
——也许在仆
们眼中,塞伊是得到了莫名其妙的好运。然而,三十年前也是一位
书收藏家的钢琴教师却能看出来,小金月的残忍柔软且温和,如同生着纤细倒刺的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塞伊的心,总有一天这孩子心会被小金月踩在脚下。
然而这也和她无关,毕竟弗朗索瓦
士只是来指导金月小姐弹钢琴而已。
塞伊还记得专门为夏至舞会定做的服装。金月的裙服有两套,其一是为演奏钢琴定制的,雪白的绸锻和金色的刺绣和光之宫那架大钢琴的颜色完全一致,看起来仿佛灿烂的阳光照在赫隆博纳山的雪峰上。为了不影响她踩到钢琴踏板,裙摆略短恰好露出小脚,鞋子也是雪白的鹿皮配上金色的花边,同时为了演奏时的手感考虑,那十字花形图案的柔软蕾丝只及手掌。另外一套则是为舞会期间穿着,淡
色和夏至的灿烂氛围十分相称。金月正在试戴
饰时忽然问:“塞伊的衣服呢?”
服侍她试衣服的几位
仆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最终贝琳说:“金月小姐,所有仆
都不得进
光之宫,自然塞伊也不能例外。”
金月皱起眉
,然而没有别的表示。唯有照顾她时间最长的贝琳隐约觉得她一定又在开动坏心眼儿了,然而金月小姐什么都没说,因此她也无法进行说教。
等夏至舞会的当天,金月忽然莫名地生起病来。其实本来早晨还基本正常,但是自起床之后就越来越不开心。等到午睡结束时,金月突然宣布自己
疼,起不了床了。
贝琳先是给她拿来药片,金月非常坚决地说:“我不吃药!”
然后贝琳又给她拿了牛
和刚烤好的蛋糕卷,金月依然不高兴,“蛋糕能治好
疼吗?”
于是贝琳只能问她要不要请医生,金月索
不理她了。贝琳只能暂时出去。很显然这只是装病,而且态度还很恶劣。然而没有办法,金月将在夏至舞会上为舞会开场前小剧场演奏音乐,那首《盛夏组曲》她已经练习了两个月以上。尚未到达出席舞会的年龄却能够为舞会的开场演奏钢琴曲,这是非常值得夸耀的事
。所以在表演顺利结束之前,任何
都必须迁就她。
过了一会儿,金月在屋里喊:“贝琳!”
“金月小姐,贝琳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