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明答道，“嗯，知道了。”
几度听这几位提起“施姑娘”，想必这位施姑娘有心奉承张自明；张自明始终
冰冷，语气淡淡，似乎这奉承于他来说又不大受用。
程霜笔看在眼里，甚觉怪。
一路行至一处近云台山的开阔处，胡姬轻吹
哨，远处掠过来个
，仍是名胡姬。
甫一落地，胡姬冲张自明搭讪一笑，道，“寻见了，请随我来这边。”
说罢领着二急急往一处山涧走去。
远处有一方红石峡，石道将溪水拦出过高的泉瀑，泉瀑下淌出一条浅溪。
岸边林木翠绿，溪中红石崛起，白珠四溅。红绿
艳下，溪中一团小小的黑影倒显得有些突兀。再走近一些，程霜笔猛然发觉那团黑色并非溪石，而是溪中躺着个。
蓝色衣衫被水浸湿，肌肤遍布漆黑鳞纹，一眼望去，毫无生气。
程霜笔惊呼出声：“小叶子！”
疾步翻下溪水，涉水而前，将溪中搁浅的瘦小身躯扛起，上得堤岸，置在地上。
张自明一探脉搏，道，“还有脉搏，但内息极弱，又
作一团。”
胡姬也上前查看，安慰道，“应该没事，只是太虚弱，想翻山，几次都上不上山去，累坏了。”
另一打量张自明，献殷勤道，“不如……若道爷放心，由我二将她送去洛阳。”
程霜笔摇
，“不可，我答应了长孙茂那小子将她追回来。未经他允许，不可贸然送往旁处。”
张自明点一点，纵身掠出数丈，兀自上了山去。
余下程霜笔与两名胡姬
子面面相觑。
程霜笔糙惯了，不大擅长同娇滴滴的姑娘打道，抓抓脑袋，结结
说道，“那，那就谢过二位，那个……我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敢看两表，负起叶玉棠纵身而起。
张自明也并未走远，刚翻过两座山，便见他盘坐在一块儿石上等自己。
程霜笔疾步追上前去，在他身旁另一块石上坐着歇了片刻，忍不住开劝道，“再怎么说，别一姑娘家，道一声谢，也不难吧？”
张自明乜他一眼，吐出一个字，“难。”
程霜笔整个噎住，过半晌，又道，“别欠你的？”
张自明点，“她欠我的。”
程霜笔气得笑了好一阵。想想这也是旁恩怨，与他无关，索
不再说这茬。
但他心中疑虑甚多，想想又问，“方才我听那子说‘山门将开了’，她说的，可是三山？”
张自明点，“是。”
程霜笔不由有些讶异，“真有这地方？”
“间有仙境，得道在蓬莱。”
他七八岁时，便从君山岛上传授刀法的老武师中听说过这种说法：“世间武学，皆出自三山。”
他少年时候，也曾像张自明这般憧憬过传说中的武学圣地三山。
可三山究竟在何处，却几乎无知晓。
世间有无数种传言，其中最为可靠的一种，是说三山乃是蓬莱、方丈与瀛洲三处仙境。只因每年盛夏，平卢渔民都遥遥望见过一座悬于海上的山，却从未有亲自到过。
久而久之，他渐渐也就不信了。
张自明回答道，“是。”
程霜笔又问，“三山究竟在何处？”
张自明波澜不惊吐出一个地名，“
月山。”
程霜笔忽然笑了起来，道，“平卢距月山有四五千里路吧。”显然并不信他。
张自明却不在意，也不再答话。
两歇了一会儿，待程霜笔体力回复，又往十二峰腾掠而去。
这一回张自明虽放缓脚步，却并未停下歇息；程霜笔负一在后勉力追赶，眼见坍圮大半的十二峰近在眼前，程霜笔几乎累得力尽危。
此时已上三竿，太阳在顶晃了几晃，他眼前一花，险些栽下崖去。
忽听得远处坍圮之处有手拨琴弦，发出“仙翁”“仙翁”之声；琴声悠扬，远远传来，似有振奋心的效。
张自明听见琴声，忽然舒朗，脚下生风，往那琴声来处疾驰而去，眨眼便没了影。
琴声也仿佛往程霜笔四肢百骸灌注内力，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他将叶玉棠往背上腾了腾，正欲往前急追，却听得背后有个苍老的声音远远唤道：“前面这位年轻，你且等一等老夫——”
程霜笔脚步一顿，回过去。
只见西面有鸟翔云间，上驮着一老一少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