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年轻，而自己这一生的挣扎难道只能换来虚妄么？裴淮自嘲般笑了笑，却突然发现似是有脚步声动。
“出来。”
贾青在他身边跪了下来，“请郎君恕罪。”
他一听是贾青的声音，摇
叹道：“恕罪？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都听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到。”
裴淮把眼前的杯盏甩了过去，吼道：“我问你听到什么了？”
“平正侯世子……”
“你为了他命都不想要了，就那么确定我会杀了他？”
“
才背主，自然该死。”这道理白崂可能比他更清楚，可是白崂毕竟跟别
不一样。裴淮到中年，仍膝下空空，他那位夫又给他下了药，差点儿连根儿都没能保住。贾青不愿他再生造业，所以就算拼了命也得保住白崂。
“是该死，可他不该死在我手里，他中了迷仙引，活不过不惑之年，也是可怜……你起来，今晚的事不准向任何提起。”
贾青眼睛都湿了，连死期都知道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两沉默站着，裴淮着实为这一点抱歉，看着贾青这么要哭不哭的，脸上褶子拧得更
了，也叹了
气。
良久，贾青又道：“王娘子派来了几次，说是想挪屋子。”自王明元
府，罗薇便只让下以“娘子”称呼她，离开杭州之前裴淮曾有意放她回家，可她不愿意，仍是跟着回来了。
裴淮不知罗薇又拿她撒了什么气，也懒得知道，对贾青道：“家里的事儿仍是该她管，她若不管，你看着安排就是，不用来烦我了。”
贾青道：“让她跟下住一起的是夫身边的迢迢姑娘，这事儿许是夫安排的。”
“就随她去罢，省得她
子无聊又跟我闹。”
贾青亲眼看着裴淮的放妻书被他那位夫撕得
碎，可朝廷不许休夫，她不愿合离，宁愿拖着，往的夫妻恩
早就烟消云散了，只剩忌恨。他至今未婚，整看着两位主子折腾，早对娶
冷了心。
心里盛着算计，哪能容得下真，可无论裴淮对别如何，都是他的主子，他亲生父母也没他陪他的时间长。况且这么些年，他也看清了，这名利场哪配得上赤子之心？裴淮不是个好，却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
且他话又少，也无可说，也就是回回收到洛阳来信时能笑一笑，后来好容易把这些功名利禄放了下来，在杭州都另选了园子想定下来了，可夫不知怎么一搅和，又坏了他的事儿。
贾青在他身边看了这么些年，陪着他经历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儿，打从心眼里希望他能歇一歇，最起码别回家了还得防着身边。可他这位郎君宁愿把什么事儿都一个扛着，也不愿给外瞧出一丝
绽，贾青跟迢迢立场虽是对立的，但都希望这两能放过彼此朝前走，两见面也时常给彼此通个气，“迢迢姑娘一直劝着夫合离。”
裴淮不由苦笑：“她还没折磨够我，又怎么肯？”
他走了两步，却又折返回来，对贾青道：“过两把我的东西收拾一部分送到融觉馆，不必知会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