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一帆和曲蓉把界阵中的
都杀光，他们的灵力也耗尽了。
那匪徒才施施然地带着宋娴走过去，他是付钱的那个，为了晋升元婴，已拖了寿数六百年，再等就等不下去了。
匪徒拿出两把小金剑，意图趁着宋一帆与曲蓉无力之时剐了元婴，却见那两愣愣地看着被他挟持在手的宋娴。
匪徒两手俱断的过程他并没有看清，不过一瞬间，他原本以为已无力再起的宋一帆与曲蓉，断了他的首级。
宋娴被曲蓉紧紧抱在怀里，曲蓉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宋娴脸上，刺得宋娴的伤
一阵细细的疼。
【对不起，对不起，阿云，是爹娘没用，阿云，娘的乖阿云啊……】
曲蓉呜呜咽咽，曲蓉的爹娘早死，一想到宋娴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便恨不能一起死了。
宋一帆想伸手摸摸宋娴的
，却看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用了净尘诀又擦了好几回手，才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宋娴的指尖。
【阿云，不疼啊，一会就治好了。】
宋娴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可被宋一帆与曲蓉这样珍重地搂着，抱着，她突然就红了眼。
流下了世的第一滴泪。
滚烫得能融化所有。
之后宋娴就开始黏起来，黏得让宋一帆都不好说话了。
宋娴白天黑夜都跟小猫似的窝在曲蓉怀里，也
笑了，也开始跟着学说话，就像最平常的小姑娘。
再之后宋娴稍大一些便见到了祖母，祖母有时候会与她说故事，说那恨海
天的白蛇传，说那黄泉碧落的十殿阎罗。
宋娴捧着小脸蛋，听着故事就睡着了。
只是有一
她在榻上醒来时，却不见祖母。
在漆黑的夜，宋娴吧嗒吧嗒地在屋子里四处找，料想祖母大约去修行了。
这个世界的夜空总是格外
净，一抬就能看到彷若璎珞珍珠倾泻一地的瑰丽星河。
祖母背对着宋娴站在院子里，她虽老迈，但脊背依然如苍松翠竹般挺立。
察觉到宋娴到来，祖母微侧身，朝宋娴伸手。
【来。】
这跟唤猫儿似的，但祖母叫来，宋娴就来。
宋娴蹬蹬蹬跑到祖母脚下，伸出小胖手拉着祖母衣摆。
小娃娃仰看时，眼睛跟水洗的葡萄似的，漂亮得星光都矮了一。
祖母看了宋娴许久，突然伸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宋娴。
【拿着。】
宋娴看着那东西沉重，但既然祖母让她拿，她就拿。
可这真的太重了，宋娴根本捧不动，只好一边捡，一边拖，根本不肯放手。
祖母却像是很满意似的，点了点。
【看来你与我一样。】
祖母也不帮宋娴，就这么站着看着。
【我看你每次听我说故事，唯有三英战吕布，仙魔斗凡尘一类的故事，你才能从听到尾。】
【那我教你好了。】
【……这样你也不必半夜惊醒，怕得抽气。】
【那原本是你还不会说话时的事，你怎么还记得呢？】
宋娴抿着唇，她是投胎的，早慧，就是记得，还要记一辈子。
那一，小小的宋娴在漫天星辰之下，对着祖母跪地叩。
不是孙
孝顺祖母，也不是逢年过节为了向祖宗讨红包。
而是宋娴在此刻，奉祖母宋如雪，为师。
重花抬手轻轻抚过脸颊，像是从未知晓原来血从身体里流出是这样的。
她像是有些不信似的，低看着自己指腹上的血，在看着立在对面的宋娴。
重花一直盯着宋娴，看得很细，很慢，可她却没能看到宋娴是如何动手的。
身着红梅落雪的子立在血月之下，脚踩着散落一地的雪樱花瓣，鸦羽般的眼睫微垂，那双看时总像多的含目便被掩在羽睫后。
重花顺着宋娴的目光微微向下，眼睛不由微微睁大，像是才发现宋娴手上拿着什么。
那是一把绑着红梅绸带的雪亮横刀。
横刀是唐制的式样，刀身窄而细，刀身与刀锋都十分笔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