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唐老板卖的闻起来香吃起来臭的猪蹄吉祥就倒胃
，“对，就是那家。”
“还出名，是难吃出了名，前几年滋味还不错，最近是越来越难吃，活该他倒闭，听说一家老小回家种地去了。”
“真的假的？”说话的客
问吉祥，“唐老板当真回乡下去了？”
有的和吉祥一样买到了变味的馊臭猪蹄，对唐老板的印象大打折扣，也有的运气好，买到的都是新鲜的好货，唐氏猪蹄在他的记忆里还是难得的美味，吉祥无意和客们说长道短，掰扯别的八卦家事，摇
说自己也不清楚唐老板的去向。
再说周老三和周铁牛，走了没多远，退货的
和老阿婆就分开走了，一个朝东一个朝西，“铁牛，你跟着那位阿婆，瞧见什么了回来和我说。”
他自己紧跟在身后，走走停停，到了菜市场边，站在一棵大樟树底下，好像在等，树边上有很多小灌木，周老三舒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舒服坐下，刚好能隐藏自己又能看着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还真的来了，还是位老熟，穿红戴绿，正是隔壁摊子的老板娘何姐，何姐眼馋隔壁摊子的好生意，仿照吉祥他们做吃食，什么卖得好什么挣钱她就跟着卖，看着隔壁哗啦啦的挣银子，她眼红的抓狂，天天惦记怎么把猪
脯、小鱼仔还有鲜花饼仿照出来。
最近，真叫她找到了一个厨子，仿照了一批零嘴出来，味道比不上吉祥饭馆做出来的好，但模样有七八分像，她偷偷卖了一批出去，挣的钱还没有捂热乎，退货的就挤上门，发霉的，变味的，有沙子硌牙的，没个消停。
何姐起了坏心眼，有退货的就告诉别，这些零嘴其实是吉祥饭馆做的，她是帮代卖，要退货就找吉祥饭馆，不过退货时不能说在她这买的，货退了之后来找她，她再给退一遍钱。
“咋回事嘛？！存心叫我出洋相？我去退货，家翻开油纸包叫我看，上面没有编码和印章，根本不是他们做的，还好我跑得快，不然我得挨骂！”
一见何姐过来就怼上了，嘴皮子利索的很，要何姐给她赔钱，“不管了，你赶紧把钱退我，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才答应你去别摊子上退货！”
“能怪我？哎呀大妹子，你得横一点，家才怕你，怕了你才会退钱，你咋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他们不同意退钱，你就使劲闹，坐在门骂，做生意的最怕丢，怕名声不好，你一闹腾，说不定还多给你退几文钱。”
何姐试图说服再去吉祥摊子上闹，压着脾气继续商量，没料朝地上吐唾沫，懒得听她说。
“我闹个
！废话少说，快给我钱，我懒得搅合，你说东西是他们做的，到底谁做的我心里没数？家做的东西要你卖？少扯谎了，我不贪心了，退一份钱就行哩，你赶紧把钱给我！”
何姐闹了个脸红，把腰一叉，“退你钱也行，那包发霉的脯呢？你给我才能退钱！”
“留在吉祥饭馆里了，咋地？你还想叫我回去要回来？”陡然提高嗓门，一副气极了要吃的模样。
看来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周老三舒服的坐在
窝里，看着俩和炸毛公
似的吵架，何姐毕竟有把柄在手里，再犟再横也只好把钱退给，何姐前脚把打发走，后脚周老三就站到了她面前。
“哎呀我的妈，吓死我了。”何姐唬了一跳，瞪着眼睛看周老三，像是老鼠冷不丁的见到了猫，心都要飞出来。
“周小弟，你咋在这呢？呵，真巧了。”何姐揉着手里的手帕，讪讪道。
“真巧啊，你俩刚才说的话，我都听着了，何姐真厉害，把我家摊子上的零嘴都仿做出来了，小弟我打心眼里佩服，这东西谁做出来谁都能卖，我是没有意见，不过自家东西质量出了问题，指使来我家退东西，这便不合道理了，对不对，何姐？”
周老三懒得和这婆娘说表面话，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露了底牌，何姐刚才还在心里犯嘀咕，生怕周老三听见了她和的对话，现在一听，好家伙，周老三是故意跟来偷听了，这
，比狐狸还狡猾，真讨厌！
心里怨归怨，气归气，何姐还是追在周老三
后不停的说好话。
“周老弟，这件事
是姐姐做的不对，姐姐对不住你，这样，你说个办法，咱们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好商量。”
周老三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蹙眉，“何姐，你别跟着我，叫瞅见了，万一有嘴碎的多心的，编排我俩可了不得，我是成家的，不能和你搅合在一块儿，免得耽误我清白。”
何姐被臊得脸通红，在心里暗暗呸了声，暗想你一个大男有个狗清白，老娘都不在乎，你装什么黄花大闺
。
“周小弟，你到底要咋办？我请你吃饭，咱俩好好唠唠，商量商量行不？在外做生意讨生活不容易，你不能太小气，什么事没个转圜的余地哩？”
余地？周老三揪了一截根在手上把玩，何姐想出这种
损招数来害他的时候，咋没想到留余地哩？
“何姐，别追了，这事该咋办就咋办，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周老三说完走得更快了，何姐追了几步，没追上，反正听周老三那意思，是不准备轻易的放过自己，这小子长的眉清目秀看起来挺顺眼，熟悉了以后才晓得，这心思
着哩，加上他那位瞧起来和气的小媳，俩鬼主意多，她真怵得慌。
下午，摊子上的柴禾快烧完了，乔玉香叫周铁牛去劈柴，话音才落，隔壁何姐听见了，笑呵呵的抱了几捆劈好的柴过来，“我家有，来来来，先烧我家的应急，忙得过来不，忙不过来我叫摊子上的伙计来帮忙，缺啥你们吱声，我有求必要，大家是邻居嘛，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两家，就如一家一样。”
“谁和你一家？谢了，用不着。”乔玉香猛然看到何姐的笑脸，特别的膈应，拿手短她才不要呢。
过了一会，吉祥发现小葱花快用完了，招呼葛秋去菜市场看看还有不有卖，“菜市场要是卖光了，就去找我爹，问问葱花还有剩余不，给我们匀些。”
这回也一样，话音刚落，何姐便抓起摊子上的小葱过来了，“我给你匀，我这有哇。”
事出反常必有妖，吉祥拒绝了何姐突然而来的好意，过了会子周老三回来了，吉祥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背后捣鬼的是不是隔壁何姐。
“了，你咋知道的？”
“今天下午她换了个似的，一下送柴禾一下送葱花，脸上笑容堆满了，这讨好的模样，我还能看不出来？”
吉祥说完挺好何姐到底做了啥，她怕成这个样子，周老三把来龙去脉讲了。
“咱们这一片归码的小吏管，上最讨厌下面惹事生非，这些年何姐仗着寡身份和利索的嘴皮子，总做刺儿，月租不按时
，又和吵架，上次黄宅的小少爷吃她家的东西吃坏肚子，影响就很不好，这次又和客串通陷害我们，管事的小吏知道了，只怕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吉祥明白了，“你去和管事的小吏说了？”
“说了，我既不骂她也不打她，只是把实话告诉了上面，上面咋处置，我就管不着了，听说新上任的老大很严厉，估计不会给何姐好受，反正，坏事是她自己
的，没有
她做，什么结果都是她自作自受，不赖咱们。”
“是，小
不补只会越扯越大，何姐早受教训早好，免得以后做出更加损的事来。”吉祥说完了，问周老三说过几天王金秀生
了，是大寿，家里肯定要
办宴席，等饭摊转手的事忙完了，先回周村给娘帮寿宴，上来再准备新馆子开业的事。
周老三一拍脑门子想起来了，越忙忘
越大，把老娘的生都给忘了，“还好你记得娘的生，我都忘了。”
“上次你和我说过一回，就记下了。”吉祥把家公家婆的生，家里长辈们的生，都特意记下了，小辈不记得长辈的生，要被挑礼的。
今年王金秀满四十八，他们这里的风俗逢八是大寿，要大办，有儿的家里小辈都会回来，儿要给娘做寿饼，做新衣裳新鞋子，儿子买买酒请客吃饭，可王金秀生了仨儿子没有儿，连侄儿都没有，依照风俗，媳抵半个儿，没有儿子的媳做寿饼做新鞋新衣裳，等于双份的孝敬都落在了儿子身上。
“哎呀，没啥好做的，三十八，二十八的生都平平淡淡的过了，也没办酒席，这一次也不办了，有啥好办的，割两斤回来，炸点丸子，随便过个生就得了，也不麻烦你们小的，我这老的也落个清闲，听着没？”
王金秀说这回不办寿宴，家里两个做儿媳的心里很赞同，办寿宴意味着要做很多活儿，耽误很多功夫，这还是小事，多辛苦也罢了，庄户家也不怕苦，主要问题还是出在钱上。
周老大听媳话，脑子进水买了一车玉米粒回来，卖不掉，差点亏掉一半钱，还好老三和吉祥给想了个主意，叫他们做成玉米花和香酥玉米拿出去卖，王金秀帮着两个媳在家做，老大老二拿出去叫卖，一开始卖的不好，做好的东西眼看要受
，周老二又去麻烦周老三给想办法，周老三想了想问他二哥，“我记得你和大哥跑的挺快？”
“那是，咱们仨兄弟随爹，爹年轻时跑得就快，全村没有能撵上他，咱仨也一样，你忘了？小时候我去偷果子，八岁的年纪十二岁的撵我，都撵不上，嘿嘿，那果子拿回来，还分给你和大哥吃哩，记得不，可甜了。”
周老二说起来还很自豪，他们家三兄弟，跑得都快，腿脚很麻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