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踏进内室时,一
浓苦的药味立时盈满了他的鼻端,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令他痛不欲生的时刻。
他压下心
剧痛,龙行虎步地走到床榻前,少
正靠坐在床
上,腰后垫了一方绣花
纹的引枕,手边的楠木小几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
他小心地在她床榻边坐下,顺手把小几上的白瓷碗端起来,用瓷勺舀起一勺药汁,放在唇边吹了吹。
她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眸静静看着他,在他把晾温的汤药递到她唇边时,她乖乖地张
,就着他的手,把一勺药汁都喝尽了。
他喂药的手却有些踟蹰,再度不受控制地忆起前两回他喂她药时的
景。第一回,她没了孩子,第二回,她没了
命……
“真的无事罢?”他没
没脑地冒出了一句,沉厚的嗓音中透着患得患失的惶然,鹰眸不离她半分。
“无事了,国公爷放心。”她温声答道,主动从他手中拿过白瓷碗,吹了几下,一
饮尽了。
放下药碗后,她被酸涩的药汁苦得把小巧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伸手指了指小几上放着的一碟子蜜饯。
卫渊拈了一粒蜜枣喂进她嘴里,又拿过一旁的帕子为她轻轻拭着唇角残留的棕黑色药汁。
虽然还有些手忙脚
,但在她
事不省的那段时
,她都是由他亲手照料的,这一番动作下来,也还算是得心应手。
她嚼着
中的蜜枣,
中都是黏腻的甜蜜,驱散了药汁的苦味。棕黄色的蜜汁在她
色的唇瓣上留下了一点痕迹,她伸出
生生的小舌
,轻轻舔了一下。正好他举着帕子的手擦拭到她的唇角,她的舌尖便带着濡湿的触感,隔着丝绸帕子在他指腹上掠过一抹温软。
他心间一颤,握住了她放在床沿上的一只手,掌心厚茧磨着她柔
的手背肌肤,力度克制又带着满怀的沉重
绪,字句都如在沙砾中磨过才吐出,“我会倾尽一切保护照顾你和孩子——再予我一个机会,好吗,青黛。”
她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没有挣扎反抗,柔顺温驯地任由他攥着,拒绝的话语却无丝毫迟疑。
“不行。”
卫渊胸间一梗,宛如被千金大石压在心
,窒闷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抬起脸,鹰眸灼灼锁在她的芙蓉面上,“为何?你若是忧心摄政王不放手,我可保证,整个大周朝中,唯有我手中兵权,足以让他忌惮。”
狂妄的话被他说得沉稳有加,字句间力度十足,“唯有我能护你周全。”
他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落下,屋内安静了一瞬,紧跟着少
细柔的声线响起。
“不是的,卫渊。”
“你知晓我被高僧救回一条
命后为何没去寻你么?”她唇角弯了弯,对上他疑惑不解的视线,她的笑容中透出几缕悲凉,仿佛又重新置身于当初那条歧路之上。
“先前同你说的京城天气不适宜我养伤是骗你的,高僧医术高明,几
功夫不到就把我医治好了,我大可顺着大军行径路线去寻你或是回侯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