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民
……民手腕受过伤，写出来的字丑无比，恐污了王爷的眼……”
终于，她微带颤意的话音从喉间挤出。
“手腕受伤无法书写，却能弹出动听琴音？”男
冷冷的嗓音似乎不带一丝感
，毫不留地戳
她的谎言，转而冷厉喝问：“你到底是谁？”
陈初婉手中的毛笔终于掉落纸上，画出一道犀利痕迹，她将发抖的手掩藏在袖子中，尽量冷静地答道：“民陈初婉……”
“你同冯初蕾是何关系！”
陈初婉眼皮重重一跳，指甲
掐进娇
的掌心，眼眸半垂紧盯着他绣着蟒纹的衣袍下摆，“民愚钝，不知王爷何意，民并未听过……冯初蕾之名。”
上首的男子不语，须臾的间隙，却有如一旬般漫长。
“你叔叔昨
在赌场欠了千两银债。”
男的声音依旧冷然，陈初婉一怔，就听得他继续道：“他打算拿你弟弟去抵债。”
她倏然抬
，娇艳如花的唇瓣早已被咬出红血印，透着些浅棕色的双瞳中浮现震惊、焦急，又转变成哀痛。仰望着男不为所动的俊冷面容，她挣扎良久，最后，面上的复杂色逐渐化为颓丧的认命。
她在男的凝视下，一字一字困难地从染了血迹的唇中吐出：“我是、我是……冯初蕾。”
姜绍钧脑中如被重锤轰然一击，震得他脑海里有一刹的空白，猛然攥紧了桌上的白纸，薄唇吐出两个字：“写字。”
说完那句话的陈初婉仿佛已然抛下了所有枷锁，大步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行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是当年他求娶初蕾时，给她写过的诗。
姜绍钧的目光落在她笔尖下写出的簪花小楷上，视线从审视怀疑，到惊诧骇然，最终化为一片空濛。
陈初婉写下最后一个笔画，将毛笔放下，抬眸看他，绪里有近乡怯的忐忑，她低声道：“绍……绍哥哥，九年前的那，我在你面前闭了眼。我本以为再次睁眼会是
曹地府，没想到……竟然成为了别。”她说到这里，声线里也满溢着不可思议，给他时间让他消化后，才道：“我成为……陈初婉后，弟弟是陈家对我最好的。你——帮帮我。”
姜绍钧对上她恳求的眼眸，一阵恍然，她求他帮忙的语气同以前一模一样，带着笃定他会同意的理直气壮。
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心绪剧烈翻涌，各类绪几乎将他整个淹没无尽海，如窒息般难以将其撕扯
净。
“我会处理。”他涩的薄唇吐出一句话后，停顿了良久，才哑声道：
“你先回去罢。”
ps.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出自《诗经?桃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