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不是故意欺负你的，是，我是欺负你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在少年的嘴里来回转，死活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徒劳地追着男
瞎跑，喊他名字，最后左腿一蹬，醒了。
讲台上还是班主任在分析理综，上午最后一节课，不少昏昏欲睡，也有不少迫不及待收拾笔袋准备吃饭。光线从教室的窗户外溜进来，晒热了校服，光柱里好多漂浮的
笔尘埃。
少年的梦醒了，擦了擦嘴，在桌斗里给男偷偷发了一条微信。
“我梦见你了。”
5个字出现在男的手机上，男一只手拿着锅铲，正在做非常耗时的滋补佛跳墙，中午开始做，晚饭时吃最好不过。
他给少年回了一个“专心上课”，自己却不专心了，走到阳台去看。刚好高中里一声铃响，绿色的
场上多了不少出去吃饭的学生。男把手机放回围裙兜，突然想去看看，看那个饭量挺大又
吃
的男孩儿，在学校里乖不乖，有没有惹祸。
少年在学校订了午饭，但经常不吃，总是跑上楼去找男蹭中午这一顿。所以他不着急，时间多得是，上楼之前还能打场篮球，发泄无处存放的体力。
刚拿到一个位置非常好的球，一个身影闯进他的余光，少年紧张到手一偏，生生被断球。
一片哄笑声。
往常要是这样，少年一定卷起短袖t恤，露着腹肌和内裤边擦擦脸上的汗，不修边幅地骂回去。今天却浑身不自在似的站在原地，队友都跑到另外半场去了，就他一个还留在原地。
男的出现，杀得他措手不及。以前不这样，以前知道男要来开家长会了，少年狂得连桌斗都不收拾。
因为知道男会帮自己整理，还会留下一包清香的湿纸巾。连桌面上那些
七八糟的涂涂画画，都用橡皮给擦
净。
“你怎么来了？”少年竟然想往教学楼里跑，在淡定这方面自己远远不及格。
男站在一堆
生中间，下来的匆忙，还是一件宽松的白t和水洗蓝的牛仔裤，t恤下摆塞进裤腰里，箍着一把细腰。他也没法说到底为什么来，大概就是，想来。
少年擦了把汗，这回没用衣服擦，用手背擦的，擦完再往身上蹭，在家里那副耀武扬威咄咄
的架势全没了，好像一进了学校他们的身份就自动回归。一个是学生，一个是家长。
男只是朝他笑笑，指了下篮球架，意思是你接着玩儿，我随便看看的。可是少年打不下去了，要是男来看自己的篮球赛，估计一个球都进不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男从篮球场拉到了少的葡萄架底下。
教导主任在附近溜达呢，防止再有学生偷采。
“你怎么进来的？”少年用影子帮男挡着太阳。
“我给你开了好多年家长会，门卫认识我啊，我说给你送东西，他就放我进来了。”男笑了笑，“我不能来啊？”
“能啊，我没说不能，我又不紧张。”少年偏着小半张脸说，“你怎么不戴
罩和帽子就出来了！”
男啊一声。“又没认识我。”
少年着急，后悔今天自己没戴
球帽，否则一定狠狠压在男
顶。“万一学校里有呢！”
“没万一。”男真不担心，“我出名那时候，你们还是小孩儿呢。”
“那不一定，万一你当时就有8岁左右的丝了呢？”少年不依不饶，“就小弟弟丝团那种。”
男被他问得哑无言，最后想了想。“那你上不上楼吃饭？”
“吃。”少年马上回答。
男带着少年从学校正门出去，又路过传达室，还是那位年龄很大的门卫。
“呦，带您家孩子出去吃饭啊？”
少年鼓着气攥拳。“我……”
“啊，是。”男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回看少年一眼，“平时您多费心，别让他逃学，我带他回家吃顿饭，下午再送回来。”
少年不服气地扭着脖子。“不回来，我上床睡午觉。”
19.
午饭还没做呢，男就去学校找少年了，回家时两个根本没饭吃。
这让男挺无奈的，自己都这么大的了，30多岁，怎么还像年轻时候，没脑子，一往里冲，莽莽撞撞地扑上去，想不到后果。
是恋脑吗？
唉，自己确实是恋脑……男系上围裙，让少年先去洗手，自己随便打了几个蛋，切西红柿，热锅一架，很快做了一个西红柿蛋炒饭。
少年早就等在外面了，男端着午饭出去，感觉像早出晚归的大鸟，窝里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什么啊，那么香？”少年鼻子灵，也被男惯出了臭毛病，喜欢吃好的。
“佛跳墙，还没做好呢。”男给少年筷子，“快吃，趁热。”
少年原本还能吃蛋炒饭的，一听有佛跳墙，面前这盘就味同嚼蜡，恨不得给直接倒了。“佛跳墙特意给我做的？”
男没回答，只用手拨了下刘海。
“不给我，给谁的？”少年故意问，筷子一撂，不好好吃饭的臭德行就上来了。刚才在校园里多慌张，现在就多臭
。出了学校大门，男不是自己家长，自己又可以欺负欺负家长。
“你好好吃饭，别老惦记别的。”男给他夹菜，“明天晚饭想吃什么？”
“我今天晚饭还没吃呢。”少年用筷子夹住男的筷子，“是不是给我做的？”
“小孩儿话多，赶紧吃。”男用筷子打他的筷子，一副长辈的
，“小孩儿。”
“我小？”男孩叼着筷子，不忿儿不忿儿的，“嗯，我小。”
男也没说什么，谁知道少年这么大的孩子心里每天盘算什么呢。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认真读书呢，别说谈恋，连自己喜欢男这种事，都不敢让别知道。
连看gv都觉得罪恶，自己怎么会对男的身体感兴趣呢？不懂。再后来上大学，男才逐渐接受了自己是同
恋的事实，原来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直到大二那年参加唱歌比赛的海选，虽然没有进
很好的名次，可是还是被经纪公司发现了。
也是签了经纪公司之后，男才发现，原来海选都是骗的，那些晋级的、50强的选手，不是家里有钱，就是早早当过练习生，公司都在他们身上花了钱去培养，选秀只是给他们机会出道。
像自己这样的真
根选手，只是凑个热闹。被发现是难得的机会。
“想什么呢？”少年突然敲了一下男的碗，“想谁呢？”
“没想什么，快吃饭。”男一下回，自己参加选秀那年，20岁，男孩才5岁啊。
他就是小孩儿。
吃完饭，少年一般都是歇一歇，看看电视，然后就准备回学校了。午休时间不算太长，偶尔累狠了才补个午觉。
他去睡觉，男也没舍得拦着，轻轻哼着以前唱过的歌去洗碗，顺便给佛跳墙的煲仔锅里加几颗贝，加两条发好的海参。
高三压力大，每次看到少年书包里的模拟试卷，还有什么《名师
讲》、《历年题库》、《高考必刷卷》、《21天搞定文言文》等等，男都能把眉皱成蝴蝶结。
走进卧室，男都是轻手轻脚的，少年睡着了，他把泡好的西洋参水放在床柜上，弯腰的时候，看了一眼少年的侧脸。
嗯，真帅。男把手压在床边上，只顾着欣赏了，突然少年闭着的眼睛一睁开，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攥着手腕，抓到了床上。
少年翻过身，一压，给男压住了。男的围裙还没摘掉，慌忙中要起来，刚把腿抬起来伸向床边，左腿直接被少年抓住，捞起脚踝折在了胸前。
“你什么！”男彻底起不来了，拖鞋都踢掉了，掉在床边。
少年噙着笑，手牢牢扣在男脚踝上，这么细，一把就抓住了，故意死盯着他问：“刚才谁说我小的？我哪儿小了？”
男不由地想要踹他，确实不小了，第一次见面，男孩气成一张哭包脸，现在脸上是一点包子的痕迹都找不到，骨骼立体五官明显。身体也不小了，那年还能哭着往自己身上撞，撕扯自己的睡衣让自己滚出去，现在……不撕睡衣了，但是也很恶劣。
压在身上的压迫感，让无法呼吸。
“你起来，我瞎说的。”他只能先哄他，少年不能激，一激指不定还要什么。
“佛跳墙是不是给我做的？”少年顶着男的腰问，也不敢太使劲，怕一使劲儿给男压断了。
“是是是，给你的。”男拍他肩膀，“你给我下去！大中午的……像什么话！”
（略）
20.
（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