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鸮:“……”
他叹了一
气,放下手里的零食,没有再研究配料表,而是伸手揽住我的肩膀。
“你真的很狡猾。”他说。
“
嘛?”我不解。
怎么突然又开始控诉我了!
“想要得到你,唯一的方式就是取悦你,用其他手段只会适得其反——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遇到你,这个结论都不会改变。”他的语气颇有点怨念,“可不可以主动一点,为我做点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好地问——他每次这样拐弯抹角的时候,都能说出出乎我意料的话。
角鸮沉默片刻,抓着我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用我从未见过的诚恳语气说道:“下次你在上面,可以吗?”
“不要。”我即答,“我嫌累。”
他:“……”
作为同时加班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社畜,我们都陷
了沉默。
角鸮站起来,从衣服里掏出PDA看了一眼:“外面的
已经清理完现场了,我们去和你的班长说一声,让所有
醒来,做一下善后工作。”
“别生气嘛。”我去拽他的衣服。
“我没有生气。”他看都没看我。
“你就是生气了。”我拔高音量。
“我只是在思考你的逻辑问题。”他说,“你为什么会觉得,在下面就一定不会累呢?”
“……你果然就是生气了吧!”
最终,任务顺利完成了,我得到了漫长的假期,也和好久不见的班长成功
换了联系方式。
当天晚上,我被折磨得十分凄惨。
事实证明,一个为了偷懒就什么都
得出来的男
,是真的什么都
得出来。
休假的第七天,我颤颤巍巍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指控他。
“吃了好几天的药了,你不累吗?”
“挺累的,不过一想到可以看到你后悔的样子,也不是不能忍。”
“……”
都已经沦落到要嗑药了就不要逞强了啊!
家里的橘猫从房间门
钻出来,竖着尾
围着床巡视了一圈,确认我还活着之后,又“哒哒哒”地迈着小爪子离开了。
好在他总算放过了我,没有再折腾我。
我扭了扭被绑得有些酸疼的手腕,活动手指,四处摸索自己的手机。
为了处理公司下达的各项任务,我时常要在全世界范围内跑来跑去,前不久
脆从自己租的小屋里搬了出来,直接在酒店开了个豪华套房,以月为单位租用,把猫也搬了过来。
角鸮捞起路过他身边的猫,撸了撸它蓬松的大尾
,用脸去蹭它,直到猫不耐烦地踹了他两脚,这才放开。
酒店的房间里有着巨大的落地窗,景色很好。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的天空,过了一会儿对我说:“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什么?”我有些在意。
幻梦境中的生物是不会做梦的,即使是专门研究梦境场的他,也是到了现实世界才会有这样的体验。
角鸮:“我不想说……唔,可能是因为,这算得上是噩梦。”
听他这么说,我只好暂时压住了自己的好心,安慰道:“做噩梦就做了吧,也是一种新的体验……”
他忽然说道:“你知道在第九级梦境场里会发生什么吗?”
“不知道。不是说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只有猜想吗?”
为了了解自己拥有的能力,在和公司签订合同之后,我阅读了不少相关的资料,对这方面的知识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是的,只有猜想。”他把喝光的咖啡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指尖轻轻擦去一点水渍,看着远方,“所以,我在想,我确实无法分清。”
天已经亮了,朦胧的阳光从城市的边缘透出。
我陷
了沉默。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身为造梦者,当我进
层次的梦境时,隐约能感受幻梦境那
沉而又难以捉摸的本质。每当我想进一步探索时,PDA就会发出尖锐的警报,提醒我
状态已经不太对劲。
这并不是什么哲学问题。
研究过梦境场的他,或许比任何
都要清楚幻梦境的本质。
——梦境的尽
,很有可能连通着现实世界。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现实和梦境本质上没有区别?我们要怎么才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呢?
思及此处,我不免有些恍惚。
眼前的场景,和曾经在幻梦境中发生的场景重合了。
那时候的角鸮也是在窗下,眺望着外面的天空。他漫无边际地说着话题,将公司的本质透露给了我。
现在他又想告诉我什么?
意识飞速旋转,有那么片刻,我感到自己脱离了这个世界,看时间在周围倒流,不知不觉间,就穿过了自己被关在实验室里的那段
子,一直抵达故事的开
。
我想起了最开始发生的事。
最开始……最开始,我发现自己能够
纵梦境。
然后——那之后的一切——
某个不愿承认的猜想在脑海中逐渐成形,就快要变成实质的念
时,一声响亮的猫叫响起,让我从中骤然惊醒。
“喵。”
不知何时,乌撒的猫压在我的胸
上,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还凑过来闻我有没有呼吸,胡子挠得我脸颊好痒。
我后知后觉地发出了一声惨叫,感觉肋骨都快被它压塌了。
费力地把猫抬到一边,我捂着胸
坐起来,这才发现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问。
“是的,但我不在乎。”
角鸮转过身,唇边带着笑意。
他抬起手,将一个东西扔了过来,我接过一看,发现是个小小的兔子玩偶,和我用来当抱枕的那只很像。
“这是我的‘锚点’。”他说,“请带好它。”
迷失在梦境中的
需要确定一个锚点,这样才能分清现实和梦境。
将这个东西
给我,大概是想表明——即使我分不清两者的区别,他也不在乎。不管我身处何方,对他而言,锚点所在的地方,就是现实。
我捏紧了这个玩偶,然后又扔了回去。
“不用了。”我说,“我分得清。”
那个可笑的念
只在脑海里转了个圈就消失了,从刚刚的状态脱离出来,我发现自己的思维从未如此清晰。
只有愚蠢的造梦者才会认为现实比梦境更加真实。
不管眼前的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此时此刻,他都存在于这里。
听我这么说,角鸮把玩偶塞进了左边的衣服
袋里,又从右边的衣服
袋里掏出了另一个东西。
“既然如此,为了你的
状态着想,我认为选定一个属于你的锚点是有必要的——你觉得钻戒怎么样?”
“……你是在求婚吗?”
“可以这么理解。”
“太敷衍了,下次再说。”
“哎……我明明很认真的。”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到底梦见了什么?”
“不告诉你。”
“啧。”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眺望远方的风景。
“虽然不能告诉你梦见了什么,但我很高兴。”他说,“醒来的时候,能看见你在这里。”
(番外:角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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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啦!撒花!明天开新卷。
以防万一申明一下,我完全没有存稿的呢!请不要对更新频率抱太大的期待(完全放弃治疗的摆烂嘴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