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江水，欧阳浔便来请辞了。
辛秘当时正在看书，听到他在门外开
，当即便请他进去密谈。
这次谈话并不长，但也不算短，从
出时开始，一直到午时，消瘦了一些的男
才推门出来，面上带着些尘埃落定的平和。
他身上的伤好了不少，只有面上的纱布还紧紧包裹着，霍坚给他送过一瓶药，这个面带笑意的男摇
婉拒了：“我脸上的伤也结痂了，很快便能好，只是不想让自己用丑陋的样子与她分别罢了。”
霍坚有些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没有再开。
他其实想问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欧阳浔到底想要什么？想怎么做？他会后悔吗？再往后会怎样与辛氏合作？辛秘答应了他什么？
但欧阳浔看起来并不想答，毕竟他曾经以身赴死，霍坚还是对他温和了许多。
“霍将军不问辛氏与我谈了些什么？”欧阳浔反倒带着狡黠笑意开了。
“我并不在意。”霍坚沉吟着说：“辛氏不是愿意吃亏的
子，你们之间的
易
不到我置喙。里面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她也会与我挑明。”
欧阳浔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看着他，微微上挑的眼尾有一瞬间有点怨怼似的，透着丝黑气：“我真是好羡慕你。”
“你什么都不会，哪里都不懂，纯靠着一身蛮力，只会盲从于，你师父、你的主君……到现在也只不过是恰好跟随了正确的。”
霍坚完全没有被欧阳浔攻击到，他甚至表
都没几分变化：“你现在会生气，是因为即使你付出了那么多，狐仍没有一点把你看作可以信赖的？”
“……”欧阳浔闭嘴了，郁郁地坐了回去：“你们主仆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得紧。”
霍坚不问，欧阳浔反倒又开了：“你可知辛氏给了我什么？”
霍坚摇。
“那你可知道她想要击杀龙是为了什么？”
虽然霍坚想过辛秘应该不是为了一时怨愤就会做出弑决定的鲁莽之，但
的考量他还真猜不透，于是他又摇了摇。
欧阳浔表很复杂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绑着纱布的年轻男叹了气，如果整张脸都露出来，他一定会给霍坚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但现在只有一只眼睛露着，看着会有些滑稽，所以他忍住了。
欧阳浔手动了动，从怀中的
致荷包里掏出一块什么东西。
那东西乌黑反光，小而扁平，闪烁着猩红色的雾气，就好像有什么不甘的冤孽缠绕其间，看久了似乎还有一张张痛苦啸叫的面孔在红雾中翻腾。
霍坚皱了眉，认出那东西的色泽属于不久前撼动过山林，最终又葬身在山林之子手下的龙。
“这是曾经的金龙的逆鳞，藏于叁寸之地腹下，辛氏想要击杀它应当就是为了取得此物。”欧阳浔用帕子托着那片鳞片，色有些凝重。
“我才疏学浅，对明一事也十分不通，并不知‘逆鳞’一物的存在，这也是刚刚辞别时，辛氏给我的，她想要以此物与我做一个易。”
“此物——凝聚了金龙百年多来的血煞诅咒之力，可以咒杀明，她将此物给我，乃是要助我击杀虎，夺过欧阳氏的兵权，最终完成我的复仇，而我要尽快达成所愿，之后分出兵力相助桑洲辛氏。”
“但……我想她最初想取得这东西，并不是打着与我易的算盘，也就是说，她在发现龙身上这块鳞片之后，是想把它用在另一位明身上的。”
欧阳浔沉吟着说完，话锋一转，又忽地与霍坚对上：“——希望霍将军还省得如何带兵作战，我若是事成，可以借你们十万欧阳氏兵，但带兵作战一事，辛氏无善战，还要麻烦将军带好我欧阳氏的兵了。”
渡江之后，天色未暗，雪花与狂风都在呼啸着席卷天地，欧阳浔抬看看天色，知道此时不出发，等冬雪彻底降下，道路封堵后便无法动身了，于是他像来时一样带着几个零零散散的手下，背上装有简单补给食水的背囊，与众分别了。
“我会成功的。”临行之前，他向坐在马车里的辛秘长长一揖。
辛秘看着他，色不喜不悲，出声叫他的名字：“欧阳浔，你还欠我一个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