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智脑捡起来,阮时青走近,就发现垂首坐在沙发上的男,被一团
沉沉的气压裹着。
他将智脑放在茶几上,还没来得及开询问,就被容珩拉了一把,跌坐在他的腿上。
正要起身,却听他低着嗓子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动作滞住,便不再动弹。
容珩紧紧箍着他的腰,埋首在他颈窝里,没有说话。
阮时青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回想起捡起智脑时,不小心看到的显示屏上的通话界面。通讯号备注虽然只有一个简单的“司”字,但主是谁不言而喻。
很显然容珩主动联系了司宴,多半是为了法拉王的死因。
只不过看他的,显然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或许还吵了一架。
他摸索着握住对方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问出什么了吗?”
容珩本来不想提起这次不愉快的谈话,但阮时青的声音太过平和,夏清泉一样的声音抚平了他的烦躁。沉默了片刻,他还是闷声闷气地说:“没有,他不肯说。”
阮时青有些意外,但接着想起这位皇帝陛下曾经在书中,被称为“疯王”;现在他虽然没疯,但行事作风也让无法揣度,便又觉得正常了。
“他不说,那我们就自己去查。”阮时青晃了晃两相握的手,轻声道:“我陪你。”
他不说,我们就自己去查。
这句话让陷颓丧
绪的容珩振作起来。
阮时青说的对,他已经不是任摆弄的幼崽了,司宴不肯告诉他,那他就自己去寻真相;司宴不愿为母亲报仇,那他就亲自手刃仇
,祭奠母亲的亡魂。
他抬起,下
搁在阮时青肩上,沉吟一会儿,道:“那个4号恐怕知道不少事
,明天我再去审审,说不定能问出些东西,”
第二天容珩再次去了兵工厂的监狱提审4号,阮时青同行。
容珩长久在军中浸,熟知各种刑讯方式,他挨个往这只格外嘴硬的虫族身上招呼了一遍,但对方依旧咬死了,什么也不肯吐露。
“让我去试试吧?”阮时青见他一脸郁,想了想提议道。
监房里沾了血,容珩不太愿意。
但阮时青又说:“他似乎对我的存在很膈应,说不定我能套出话来。”
4号对他和虫后的敌意不加掩饰,阮时青觉得这是个突。
容珩略一犹豫,最后还是让他进去了。
4号看到阮时青果然露出愤懑的。
帝国对于虫族可没有什么优待俘虏的政策,为了撬开他的嘴,容珩可没手下留。此时他靠坐在监房角落里,满身伤痕,一动不动仿佛尸体,只有在阮时青进来时,太费力地抬起了眼皮,眼中充斥愤怒和轻蔑。
“堂堂王族,却甘愿做类的走狗,反过来对付自己的同胞。”
“你们背叛暗算王的时候,也没见你们顾及同胞
谊。”阮时青面露嘲讽。
即便如今知道了自己身体里流着的是虫族血脉,但他实在难以和这些冷漠残忍的虫族共。
在他看来,只有阮骄和虫后才能真正算作他的同族。
他们和这些虫族,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
拟态的虫族,虽然也有了
类形态,但他们本质上还是带着兽
的虫族。掠夺和杀戮刻在基因里,就像是披着
皮的怪物。
可虫后和阮骄不同,他们不仅拥有了类的形态,也同时学会了
类的
感。
这个虫族声声说着“同胞”,但实际上,他甚至可能无法理解同胞这个词的含义。
否则又怎么会憎恶一心想要带领族群过上安宁生活的虫后呢?
在此时此刻,阮时青忽然理解了虫后。
她是整个族群最早进化的,甚至还潜
帝国,见识过帝国的科技和文化。她的兽
逐渐消散,
觉醒,再面对仍然如同野兽,未曾开化的族
,她必定是孤寂的。
所以后来她帮助4号,甚至其他强大的族转化
类形态;她费心奔走,极力促成和谈,想要终止战争。等有了和平的环境,足够的“天石”,她的族
以及下一代,便能顺利完成进化。
它们不必再如同野兽一样四处流,征战,掠夺。
它们也可以拥有和平安稳的生活。
而她也不必肩负族群繁衍的重担,如同野兽一样和不同的雄虫配,产生虫卵。
只有虫后才能延续种族,这本来就是畸形的。
帝国科技那么发达,种族的延续不该只依靠某一个。
可惜她所筹谋的一切,最终都毁在了谋下。
阮时青眉目沉下来,看向满脸愤懑的虫族,缓声问道:“当初都有哪些,参与了暗杀?”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有水波一般的波动开。
不知道。
4号原本想这么回答,但开时,却感受到了一
难以言喻的压力,他的嘴唇张合,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声音来:“当时不是我负责联络,具体有哪些
不清楚,只知道帝国内部不少
都不希望结束战争,所以跟我们一拍即合。”
帝国有内鬼和虫族勾结,这件事他们心里早就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