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的爷爷，在某一天发了疯。可没
发现这一点。他一如往常来到这个体育馆打太极，一如往常与那些踢球者打了个招呼。
也没知道他是那名受害者的爷爷。所以，也没在他掏出刀子的一瞬间，有任何的防备。
绿茵场上响起了一阵惊叫声。
巫见抬了抬眼皮，看到面前正在发生的血案。他低声喃喃说：“真糟糕……杀也不会让你的孙子醒过来，说不定反而会让你的孙子觉得，这一幕十分的可悲……”
甲一在一旁莫名其妙地询问：“兄弟，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
巫见点了点
。
他知道甲一甲二都还没有恢复窄楼中的记忆，所以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说：“我以前来过这里。”
“哦，居然是这样。”甲一不禁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巫见迟疑了一下，然后大概解释了一下。
甲二就皱起了眉：“可是……这个场景和我们之前经历的几个场景比起来，好像有点……太普通了？”
一次悲惨的意外导致了一次更加悲惨的报复。
在这个世界上，这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
巫见正想说什么，突然地，前方传来一声更加惊恐的尖叫，还附带着恶心的呕吐声音。
于是他暗自叹了一
气，有气无力地说：“你看就知道了。”
甲一与甲二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此时已经
夜，体育馆内部的灯光让整个场地显得灯火通明。
他们看见一群围在那儿，一开始那老爷子发疯的时候，周围都在看戏。
当然，也有报了警，也有犹犹豫豫地想去阻止他。
但是在某一瞬间，那种浓重的、令作呕的血腥气飘散在体育馆的空气中的时候，气氛就在一瞬间发生了改变。
巫见走到了他们的身边，自言自语着说：“你们知道吧？就是那种……养生的观念，吃什么补什么。这些打太极的老爷爷老
们，年纪都挺大，但是生活都很舒心。
“他们大多数都子孙满堂、婚姻幸福，就是身体随着年龄的衰老而慢慢腐烂生锈……岁月的痕迹，无可避免。
以前不是还有一个什么传说吗？说为了永葆青春，故意喝少
的血……
“你看，血。还是年轻的血。”
他们看见那些血染红了那些老白色的太极服，还有他们苍老的、皱
的脖颈。
连皮肤都已经变成这样
瘪的样子了，就像是毫无水分的苹果，软绵绵的，可能下一秒就会用虫子从里面钻出来。
不知道是否是幻觉，在那些血
流他们的嘴里之后，他们好似真的活力满满、生机洋溢了一样。
十来名老年，对应十来名年轻。
周围安静得令作呕，夏夜的虫鸣声都不见了。
甲一和甲二
地呼出一气。甲一故意扇扇风，好像想扇走鼻端恶心的气味。
巫见盯着其中一名老。
他又轻声说：“他好像觉得，如果把凶手的血吸食净，那么他的孙子就能醒过来。一种简单的、形而上的报复行为。”
甲一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问：“你之前就来过这里……你……”
“我和这里是什么关系？”巫见坦诚地说，“我和这儿没关系。和这儿有关系的是我的一个朋友。”
甲一和甲二有点困惑。
“他……”巫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有必要
露那的隐私，于是他含含糊糊地说，“他和这里有点关系。”
而甲一和甲二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
——那名受害者。
巫见这个年纪，再加上他居然如此了解事的前因后果，这么说起来，巫见所说的这个朋友，好像也就只有那名受害者一个可能
了。
巫见的语气中带着过于复杂的绪，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甚至在暗自给那名老开脱。
是的，他当然很可怜。孙子莫名其妙就成了一个植物，而罪魁祸首还一无所知，每
在他的眼前晃晃悠悠，照例用着年轻健康的身体踢着球。
可是，这好像也不是他主动攻击他，并且揭开这场可悲的「血腥盛宴」的合理借吧？
最终还是甲一打
了沉默。
他耸了耸肩，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好吧。所以我们要找的门在哪儿？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场景的幕后真相了，门也应该出现了吧。”
甲一向来是这种格，他在掘金者组织中就像是一个气氛组选手，总是充当着开心果的角色。他习惯了在某些尴尬的时刻顺其自然地转移话题。
巫见正想答话，却突然怔了一下，他迟疑着说：“或许是……球门？”
足球场的球门？
三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转看向球场。
巫见思索着、回忆着：“我记得……那颗砸中受害者脑袋的足球，是穿过了某个球门掉的球网，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飞过去……”
“走吧。去找找球网了的球门。”甲二说，“真是惨啊，居然能遇上这种事。”
巫见想，是啊。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夜跑，谁能想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