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院子里
，手掌作喇叭状围在嘴唇两侧大喊：「姐姐——」
他脚步带着身子朝四周转了一圈，视线掠过沙地的树，不远处的菜圃和暗色的砖瓦房。他往前走了几步，左右看去都不见
影。踩着鞋蹦上长满青苔的水泥台阶后进
瓦房，黑漆漆的一片，有木板床、老旧的蚊帐、体型笨重的电视机和一台悬挂在床内的吱呀作响的电扇。
但没有。
他蹲下去探看床底，从石墙凿开的一道窗透出微亮淡光，床底只有一地灰尘。他疑惑地皱起眉，表
忽然变得惶恐，咽下
里泌出的唾
，他仍不死心地又喊：
「姐姐——！」
无端的恐惧漫上躯体，他打了个寒颤便毫不犹豫地扭跑出瓦房。他来到游戏的树下，手指揪着上衣倚在那儿等着。直到太阳升高，热气蒸腾上飘，刺目的光穿过层迭的枝和叶
在他脸上。
有汗从额滑落，打湿发。
他被
沉的瓦房与热气弄得急躁，脚下时不时踢起一阵轻尘。他频繁地把眼望向四处，不耐地扭动，捏着衣服的手指几乎要把它搅碎。他气得鼓起两颊，拔腿朝院子更
处地方跑去。
他一面跑着，一面不停喊：「姐姐！姐姐——！」
树影斑驳，翠色叶片沙沙作响。
沙地上暗色的树影
错晃动，如手如足，他越发恐惧，惊叫一声后慌不择路地。他怕得涌出眼泪，想要陪伴的感觉更加强烈。他脚步一错，鞋尖猛地顿住，于是整个随着下跌的力道狠狠砸到地面。
粗粝细小的沙土擦
皮肤，热辣刺痛的感觉和渗出的细密血珠一起出现。他小声哭泣，缓了一会才爬起身继续跑。他扬起胳膊抹掉脸上的水，呜呜咽咽地重复：「我认输了，姐姐，我不要捉迷藏了！你在哪里......我好怕，姐姐......」
他抽噎着，不停地奔跑，眼前出现一座老旧的小房。
他大喜过望，跌跌撞撞地靠近。
这是院子不远处的杂物间，里面堆放了扫帚簸箕和许多其他的杂物。他雀跃地放慢脚步走进门，正想喊，却发现门被锁上了。他登时泄气，压下的委屈又要生起，脚下一转正想离开，耳边就出现怪异的声响。
压抑的，急促的，好似痛苦的，又像哭泣的。
他疑惑地绕到窗，踩上突出的木块望进去。他踮脚，侧耳细细去听，好似有体
拍打的轻响，有时急时缓的水声，忽高忽低的喘叫抽泣。
他咕嘟咽下水，担忧是什么在里面有了角而动手，正想抽身从木阶跳下，余光一瞥，借着不经意打的薄光看清暗色里的景象。
他惊愕骇然地瞪大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昏黑中的男
。
他看见赤身
体，面色迷蒙地软靠在一只臂膀里，她紧皱眉，两眼似苦痛地闭起，嘴唇如鱼张开呻吟。他看见一对圆润的
房上下颠翻，的双腿牢牢扣在男的腰上，无数汗珠滚落滑脱。
滴在地上，又像于他心里点出一阵涟漪。
他看见男和他不同的下体抽出没，带着晶莹的水光被什么东西吞吐包容。
他该走的。
但四肢却如同灌铅水动弹不得，他看着，没有眨眼、没有呼吸的看着。
昏黑房子里的盈盈水色，黏腻得无法喘息的低吟，紧密连结的两具体。
尽管那男是他的舅舅，是母亲的兄长。
他该走的。
或闭目，不再去看这诡而荒诞的场面。
可他没有。
他突然往下坠落，站定在一栋搬走多年的房子前。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用钥匙开门，走进里时却传出不成型的尖叫。心脏突突跳起，他直觉不要进门敞开的房间。他的两只脚不容反抗地强拽着他，他想逃走，但还是来到那里。
面前是血。
一片浓得化散不开的红，还有躺在红里的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