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泛急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兄长有消息了，这是好事呀，您怎么还哭了？”
李夫
哽咽道：“你的兄长，恐怕凶多吉少，或许他，他现在已经死了！”
“这话怎么讲？”
“若是你兄长还活着，何必亲临？只须他修书一封，派送来便是了！他亲身过来，若是城上弩箭齐发，将他
死了，贼岂不是丢了手里的筹码？”李老夫道：“这分明是你兄长已死，贼却找个体貌相似之，用他的衣服旗鼓赚开城门。”
李泛细一琢磨，当时感觉那个像极了兄长，可是经母亲一说，顿时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难道真的是有假扮兄长？
这个还真有可能，要是兄长还在，贼定会让他修一封书，一道上城来。
他勃然大怒，站起身道：“放牛的小子欺我太甚，竟敢戏耍我，我，我要请命出城，与之决战，为兄长报仇！”
李老夫厉声道：“你要做什么？你给我坐下！”
李泛不解地看着她，“母亲。。。”
“你这孩子好糊涂！长安城混战了几个月，心都散了，咱们那个皇帝又没有什么本事，这长安城是早早晚晚都要易主的，你想陪着一道死吗？”
“母亲，您的意思是。。。难道您要我投效那些杀害我兄长的仇？”
“战场之上哪有不死的？你兄长经历大战小战无数，说不清杀过多少，难道那些都要找他来报仇吗？”
一句话问得李泛无言以对。
“这是
世，不论恩仇，只论能不能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只能去杀，否则就会被杀，没什么可抱怨的！”李老夫倒是看得开，极为豁达。
“你们兄弟从前跟着李通和李轶，折腾了几年，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地位，咱们用不着依附大宗了，咱家也是个大家族了。我已经有了五个孙子，四个孙
，有几个都已成家了，他们的
子才刚刚开始，你就不为他们的将来想想？”
李老夫伸出手去，摸索着儿子的
，从顶摸到脸、下
，她说道：“孩子，你兄长不在，你就是李家的一家之主，这满门上下几十
的
命，他们未来的富贵，整个家族的兴衰，可全在你一个的身上。”
李泛顿时觉得全身都沉重起来，好像是在子宫里漂浮了十个月的胎儿，突然脱离了母体，必须一个直面这个失重和陌生的世界。
“母亲，我该怎么办？”
“怎么能保存家族，便怎么办！至于你兄长的生死，不用，不用管太多，怎么都是他的命！”李老夫蹙着眉，强忍住眼里的泪水。
“我，我再想想。”李泛依旧犹豫不决。
“还想什么？还不快走？你就不该回来！”李老夫突然发起怒来，“丞相的大旗在众目睽睽之下靠近城门，城上所有都瞧见，便是那份帛书，也是当着众之面上来，你以为刘玄和赵萌都是瞎子、傻子，他们都看不见吗？”
“可是，可是我并不想背叛陛下。”
“这时候还由得你申辩吗？贼已明目张胆的要你献门，纵使你忠心不二，从来没想过投敌，你的兄长在贼手中，不管是真是假，陛下还会信你吗？”
李泛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站了起来，“母亲说得对，这事已由不得我了，主疑臣死，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总算是想明白了，”李老夫道：“不要心存侥幸，不要犹豫，墙都要倒了，谁都做不成墙
。世之中，每个想要生存，都要去拼，都要去赌！咱们李家的将来，就在今，儿啊，你就大胆地去做吧，不要以母亲为念。”
李泛道：“母亲，我这就集结家兵，咱们一起打出东都门！”
话音刚落，脸上已狠狠地挨了一个耳光，打得李泛耳朵嗡嗡作响。
“糊涂！”李老夫满脸泪水，斥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只要东都门还在你的手里，谁敢动我一根毫毛？那不是
着你投敌吗？”
她摸索着，用双手推着李泛向外走，边推边道：“快走，快回东都门去！你就不该回家，现在恐怕都知道这件事了，你要是被别堵在家里，我们李家就全完了！”
“母亲，那您，您保重！”
李泛一跺脚出了门，重新上马狂奔，直奔东都门而去。
他前脚刚走，一队兵丁过来，将丞相府团团围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