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全营去屯田?那是挖他樊崇的根!大家都去种地,过自己的小
子去了,这个队伍就散了,还要他这个老大做什么?
樊崇这些天很兴奋,眼见要攻
长安,达成造反者所能达成的最高成就,他当然高兴。
可是他也很烦恼,至于烦恼什么,樊崇自己未必说得清楚。
他这个
其实没有太大的野心,当初也实在是活不下去,为了吃饭糊
才不得已接竿而起。
随着队伍越来越庞大,樊崇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成千上万的兄弟要依赖他才能活下去。相应的,他的权力也越来越大,一呼万
响应,一言决
生死。
到了这时,单纯的添饱肚子已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他有了更高的诉求,比如说封王封侯、享荣华富贵。
当年更始皇帝刘玄进
洛阳,樊崇以为大汉复兴,天下将定,立即表示出了合作的意向,他诚意十足,亲自带着几大
领去洛阳拜见。
在当时,樊崇的想得比较简单,他不想再折腾了,也想过过安生
子,只要刘玄开出适当的条件,能保证兄弟们的利益,樊崇愿意听命于更始皇帝,做他的臣子。
可惜的是,刘玄只许了个侯位,而且空有
衔,没有封地,所作所为完全是一种轻视和污辱,明显没有把赤眉军放在眼里。
樊崇勃然大怒。
所谓追求王侯之位,要的不过是一种尊重。既然在洛阳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还留在那儿做什么?樊崇带众
逃回到军中,怒而起兵,直扑长安。
自那时起又过去了两年,大大小小不知打了多少仗,眼下终于长安城在望。
长安好像是最高的高山之巅,他们奋力攀登,终于登上峰顶,放眼四望,群山皆在脚下,让
志得意满。
可是然后呢?最高的高峰都已经征服了,然后他还能做什么?
他已经位列三公,可算是位极
臣,进了长安,必定还会受封王侯之位,可以传之子孙,世代富贵,按理说,这应该是比较理想的结局了吧!
就把接下来的事
给皇帝,由他去治理国家,平定天下,自己享享清福不好么?
可是他的心里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就好像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要白白地送给别
。总是透着一种委屈和不甘心。
樊崇看了看正在忙碌的桃花,想像着
儿出嫁,成了别
家的
,大概他也会是这样的心
吧!
桃花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
来一笑,说道:“父亲,新军法不准劫掠了,真好!”
“好么?”樊崇问道。
“当然好,这样百姓就不会喊我们是贼了!”
“咱们早就不是贼了,我已经是御史大夫了。”
“可是哪有丞相和御史大夫出去劫掠百姓的呢?做大官的不都是治理百姓,保护万民的吗?”
樊崇一愣,桃花说的虽然简单,但是却很清楚,他们不是贼了,他是堂堂御史大夫,是大汉的高官,怎么能再去劫掠呢!
桃花还在念叨:“我就知道您心肠软,不忍心百姓受苦。还记得小时候您带我出去打猎,捉到了一只鹿,可是因为一只小鹿一直跟着,不停地叫,叫得很凄惨,好像是要失去父母一般,您竟把这只鹿放了。还有刚起兵时,咱们到了一个村子,村里
都要饿死了,您流着眼泪把仅有的粮食留了下来,又带着大家伙另外去找吃的。”
当年的这些事,樊崇已经有些忘记了。随着杀戮愈重,他的心肠渐渐变得坚硬,而他的那些兄弟,原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如今抢起粮来丝毫不会犹豫,甚至有时会杀伤百姓,而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们胡作非为。
他变了,他的兄弟们也变了,从只为讨一
饭吃的饥民变成了穷凶极恶的盗贼。
因为他们要活着。
“不抢不夺,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樊崇道,仿佛是对着桃花,又仿佛是对他自己:“谁不让他们抢夺,断了他们的生路,他们就会仇恨谁。”
仿佛是回应他,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许多
在大声喊叫。
桃花跑了出去,一会又跑了回来,脸上兴奋得发红。她叫道:“父亲,小皇帝免了所有
的债务,据说有几万万!”
“全免了?”
樊崇一下子站起,又慢慢坐了下来,“这小子真是财大气粗。”
“那个小孩儿还挺好的,心肠好,
很大气!”桃花道:“看来我以前小瞧了他。”
“万岁!陛下万岁!”外面的欢呼声隐约传了进来。
“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