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中则昃,月盈必亏,从古无不衰的显宦,亦无不败的佞臣,可作达官
喝。刘吉造言生事,免不得为孝宗所闻。渐渐的减损恩宠,吉尚恋栈不休。孝宗后张氏,系都督同知张峦
,册妃后,伉俪甚欢。及张氏进妃为后,父峦得封寿宁伯,峦卒,加赠昌国公,子鹤龄袭封侯爵,还有鹤龄弟延龄,未曾晋爵,孝宗亦拟加封,命吉撰诰券,吉请尽封周、王二太后家子弟,方可挨及后族。此语恰似有理。孝宗不怿,竟遣中宦至吉家,勒令致仕,吉乃谢病告归。既而王恕、彭韶等,多为贵戚近臣所嫉,先后引去。邱濬病殁,礼部侍郎李东阳及少詹事谢迁,相继
阁。迁颇守法奉公,东阳第以文学著名,不及王恕、彭韶诸
的忠直,所以谏疏渐稀。
李东阳(1447—1516),字宾之,号西涯,茶陵(今属湖南)
。官至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居朝五十年,
阁十五年。以馆阁大臣领袖文坛,工于篆书、隶书,著有《怀麓堂集》《怀麓堂续稿》等。
其时海内乂然,承平无事,贵州都匀苗,稍稍作
,由巡抚邓廷赞讨平。北方小王子及脱罗
子火筛,虽偶为边患,又经甘肃总兵官刘宁,战守有方,敛众退去。边事用略笔叙过。孝宗政体清闲,自然逐渐怠弛。内监李广、杨鹏辈,得乘隙希宠,导帝游畋。太子谕德王华,
侍经筵,讲唐李辅国与张后表里用事,说得非常恳切。侍讲玉鏊,详陈书义,至文王不敢盘于游田句,再三引伸,孝宗也颇感悟,优礼相答。可奈外臣的规讽,不若近侍的谄谀,一
十寒,未见巨效,且因东厂未革,仍然由内侍作主,舞文弄弊。凑巧有一件讼案,为刑部郎中丁哲,员外郎王爵承审,违犯了东厂意旨,竟欲将哲等论罪,拟定徒流,这案的曲直,待小子叙述出来,以便看官评断。先是千户吴能,生
名满仓儿,姿首妖冶,


,能屡戒不悛。以
付媒媪,售与乐
张氏,张
又转售与乐工袁璘为妻。能妻聂氏,与能本非同意,至能死后,访
下落,前往领认。那知满仓儿不认为母,白眼相待。聂氏愤甚,与子定计,诱劫满仓儿归家,藏匿秘室。袁璘往赎不允,告至刑部。丁哲、王爵,同讯得
,驳斥袁璘数语。璘竟信
谩骂,恼动了丁哲、王爵,竟饬衙役重笞袁璘。璘受笞归家,愤无所泄,数
病死。御史陈玉等,检验袁璘尸身,确系病毙,即填就尸格备案,由他埋葬了结。谁料杨鹏从子,素与满仓儿有染,满仓儿竟自秘室逸出,往诉冤
。杨鹏从子,引她进见叔父,只说是刑部枉断,袁璘屈死。杨鹏不知就里,但觉满仓儿楚楚可怜,为浼东厂镇抚司,奏劾丁哲、王爵杀
无辜,罪应论抵。有旨令法司再讯,细细盘诘。满仓儿无从抵赖,仍然水落石出,奈因东厂面子,不敢不委曲顾全,只将满仓儿予杖,
皮
怎禁笞杖,我尚为满仓儿呼冤。且坐丁哲等杖
至死的罪状,奏拟徒流。刑部吏徐珪,代抱不平,竟抗疏奏道:
聂
之罪,丁哲等断之审矣。杨鹏暗唆镇抚司,共相欺蔽,陛下令法司审问得实,因惧东厂,莫敢公断。夫以
诬母,仅予杖责,丁哲等才能察狱,反坐徒流之罪,轻重倒置如此,皆东厂劫威所致也。臣在刑部三年,见鞫问盗贼,多东厂镇抚司缉获,或校尉挟私诬陷。或为
报仇,或受首恶赃,令旁
抵罪。刑官
见其
,莫敢改正,以致枉杀多
。臣愿陛下革去东厂,以绝祸源,则太平可致。臣一介微躯,自知不免,与其死于虎
,孰若死于朝廷?愿陛下斩臣首,行臣言,虽死无恨!
言疏上去,朝旨非但不准,反斥他
词妄诞,革职为民。丁哲、王爵,亦一同放归。小子有诗叹道:
一朝纲纪出中官,腐竖刑余惯作
。
抗疏甫陈严谴下,忠臣空自贡心丹。
欲知后事若何,且看下回分解。
宪宗非无一隙之明,观其优答李俊,立斥佞
,何尝不辨明善恶。至于内帑用尽,责及中官,泰山连震,保全太子,虽得谓非明主之所为。误在小
多,君子
少,内嬖近臣,互相炀蔽,于是中知之主,往往为所蛊惑,忽明忽昧,有始鲜终,宪宗其较著者也。若夫孝宗之明,远过宪宗。即位以后,勤求治理,置亮弼之辅,召敢言之臣,斥
佞之竖,杜嬖幸之门,
材济济,卓绝一时,乃无何而外戚进,又无何而内竖横,老成引退,戚宦4行,满仓儿一案,颠倒是非,罪及能吏。明如孝宗,犹蹈此辙,
君进贤退不肖之间,其关系为何如哉?读此能无慨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