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多想。”他放开她侧过脸去，她只看得到他眼睫低垂的侧影。
“不是这样——”她忽然想要开
辩白些什么，他却按下她的话。
“瑽儿，在阿恕之前，我还有过孩子，你可知道？”
她点
，却不甚明白为何他此时要提及此事。她知晓殷氏曾经历过流产死产，还曾经给过他一个未活到周岁的庶生子。
“那是很早的事了。我那时候还没有开府，住在太后宫中。少年时太后待我其实严苛多过亲切。她丧了亲子，需要一点依傍。不知为何，我总刻意做些令她失望难堪的事
。后来我就跟自己的司帐侍
有了孩子。”
她听他的旧事，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只好默默听着，并不开言评论。
“第一次听说时，我很喜悦。那时我极向往有自己的妻子儿。不过她被太后召去之后没多久，就小产了。我第一次想要为了一个
和祖母作对。”言及此处，他似是有些色郁郁。“那时宫中只有她有些像亲。”
李瑽心中默想，那大约是少年对年长温柔子的依恋。
“我把她保护在自己的殿阁里，不令她踏出半步。后来有了第二个孩子。不过生下来没有半年，那个孩子就在睡梦里没了声息。”
他同她皆陷
沉默。许久后他才道：“太后忧心庶生子会耽误我议亲。”他不再说之后的事，然而她可以猜得出来。无论是否因为此事，之后他于贵
、闺秀和娼
之间
游，成了皇都之中众多
子之一，颇有几位贵曾因他声名扫地。
“我后来知道你的心事后，我认为是上天对我先前所为的报复。”他转过来，面上带着一丝微笑。“瑽儿，我很嫉妒你叁哥。我每次想起你对他的心意，就想要把你沾惹得再污浊一些。甚至——”他停顿了片刻，“甚至你自宫中回来时，我竟然觉得有些轻松。”在他叔父的恶行之后，他终于敢于堂而皇之地去原谅她和拥有她。
她听得他提起此事，默默别过去。“六哥是这般想的吗？”
“我是说——”他少见地急于辩解，“我并不希望他去作践你，只是——”
“我明白，”她牵过他的一只手来，贴在她的心。“六哥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她早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边境少。
他希望她向他吐露些心迹，她却重新陷沉默。他在她的沉默中等待了许久，终于开道：“瑽儿，你知不知道。王庭的那位新殿下甫一归位，就娶得一位王妃，乃是其母家的姨妹。”他盯着她的眼睛，却见她自微笑之中渐渐落下泪来。“你还
他。”
“不。”她在泪水中微笑着，“六哥该懂得，和六哥一样，我只觉心中释然。”她可以尝试着去遗忘他。然而她却只是将一颗心抛下，以忘来答他的用。如同在那个迷
的午后一般，她再度想起佛经中以身饲虎的萨埵王子。
“你是这世间至为无之。”她是那般无知无觉雪做的观音，他却视她作只为了他盛开的花朵。然而
木无，花永远不是为了而开放的。
她注视着他迷惘的色。她所求的并不是此刻，然而她终于感到安宁。“六哥，我其实是你的。”那并不是妻子对夫君的思慕之，而是萨埵王子对虎的。她对叁哥的是一种，对母亲的也是一种，对死去的老
娘和眠月的是一种，对她襁褓中的阿恕的又是一种。
叁哥是她惑的肇始，而他是她的启蒙。至少此刻，她可以为了他前尘尽忘。她微微侧首，在他眼前缓缓地解下自己一重重的衣衫，她颈子上有镶宝的金项圈，纱衫与罗裙之下隐隐透着赤金纽着的主腰，之下是她通明如玉的身体。
她将夏末的装束一一解落，只剩下颈畔耳边的熠熠宝光映衬着霜雪一样的身体。她不知晓这皇城之中有无其他出身高贵的夫会如她这般在夫君的书房中不着寸缕。到如今，她早已不再在意那些由家中耳目散布出去的闲言。她任凭流言去塑造出那个私德不修，却又玲珑可亭亭无比的妖。
“瑽儿是六哥的，是六哥一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