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寂寥无边,暗影憧憧,各色的欲望在空中浮动,隐隐不安的狂躁。
高奚从睡梦中醒来,指尖冰凉僵硬,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眼睫像是结了霜,周遭冷如冰窖。
痛欲裂,抬手抚开台灯,灯光柔和,却还是让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刺痛。看向台钟,已是两点一刻,屋里仍旧只有她一个
。
掀开被子下床,去客厅倒了杯水,从包里拿出常吃的药。
——高小姐,经常吃药对你的病
没有好处,你还是不要过于依赖它。
耳边响起医生的叮嘱,那是个年老的心理医生,总是和她说自己有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孙
,然后目露惋惜。
高奚只是顿了一顿,接着把药片就着冷水一起吞了下去,胃被冷水刺激,反起一阵生理上的恶心,高奚伏下身
呕了一阵,她也不回房间,待了一会,便拿出手机给高仇发了条微信。
“还在忙吗?”
手机屏幕从亮转暗,骤然熄灭了眼前的光,她没有得到回信。怔怔想着,是还在忙吧。
高奚觉得自己的脑子很纷
,在梦里看到小时候的事,自己,父亲,死
,劫匪。
——永远记得死亡,便不是死亡。
幼时不明白的话长大后一点点回味过来,却有一种被刀子拉扯的钝痛,死去的
不会再回来,过去的事也不能被挽回。
高奚一直站在桌子旁边,她很想走回房里去,盖上被子,那样她就能安心很多,但她脚下像生了根,移不开半步。
“不睡觉站在这里
什么?”
耳畔传来男
的问话,热气
洒在她脖颈,身子从后跌
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水雾一瞬间弥漫了高奚的眼底。
“你……”她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是喉咙发紧得很,怕他听出来,又急忙住了
,却显得欲盖弥彰。
“身上怎么这么凉?”就算不回
高奚都能想到此时他蹙着的眉
,果然又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她被抱的更紧了些。
“你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到楼下了,你想得太
,连我开门都没听见。”
高奚是真的没听见,好在高仇也不是一定要她回答。
他指骨分明的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药,高奚垂在身侧的手指便不自觉的痉挛了一下,可也很快平息着自己的
绪。
“维生素……”他颇有些漫不经心的端看着小药瓶,没有再说什么,把药又放下了,抱着她哼笑了一声,“我看你不是缺维生素,应该多吃点治缺心眼的药。”
高奚有些哭笑不得,但好歹他没有起什么疑问,想到他这么晚才回来便问道:“案子解决了吗?”
高仇摩挲些她
露的手臂,纤细柔软,在微弱的灯光下白得鲜
,“有进展了。”至于是什么他也不再多说。
高仇拥着自己的
孩,他稍微低
,见到她一缕散落的发,卷曲,颤巍巍的轻搭在白皙颈侧,脆弱又让
忧心的平衡构建,他的呼吸重一些都能惊
,“放心,很快就会结束的。”他又凑近她的耳边,高奚觉得自己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是因为恐惧,是一种来自身体
处的信号,张狂,不羁,看似试探的触摸,下一秒却要群起而攻之。
他的声音一直很好听,总是要叫她忍不住的心悸。
“那回去房间去吧,明天还要回警局对吗。”她轻轻的说,呵出一
气,将之前所有的欣喜,激动都压制下去,她希望他今晚有个好梦。
